第 49章三人行
车轮滚动。
突然，馨香扑入怀来……
丽纱：“你别说话！让我的心静一会……”
……
“刚才你离开之后……我不知道去哪！”
“…阿姆告诉我，女人是随风飘荡的种子，当有一天落地生根之后就是永远……我从未信过！”
丽纱从怀中仰起头，就这么真真的看着，离的那么近，大眼睛雾朦胧——这个女人动了情！
狭小的空间，女人娓娓倾诉。
“今夜星光清冷，你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在我心上撕开了口、扎下了根……扎得那么深！每一步的走远都在扯空我的心，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你而去！”
“——只剩下孤单的我……金石！我是一棵野草的种子……可以长在田野、小路旁、角落里……所以！我将以追随者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到永远！”
石头——
这是闹哪样，情话？誓言？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没经历过啊，该怎样回应，不行，我是一个逃奴……
汗都急出来了，结巴道：“……丽、丽纱，我……逃窜的外邦奴隶，正准备去可扎尔斗兽馆去救人……不是出外郊游，更不是走亲访友！有可能血洒千里，行将踏错间身死命消，我的敌人凶残的不可想象。”
“丽纱！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石头将要去可扎尔斗兽馆的原因讲给丽纱听。
丽纱精神一振，一扫刚才温情脉脉的样子，双眼明亮欢呼雀跃道：“好，好！我喜欢，那个该死的枯瘪干瘦老阿维，还收缴老娘一把弩，老娘早就想一把火烧了那幢楼，先烧老阿维的臭书房，我熟悉……”
石头——
“丽纱……你不知道怕吗？会死人的，我连去达姆甘的路都不知道！”
丽纱一拢长发，高高束起。
脸比明月还美丽，比鲜花还娇艳。
“我都重活一回的人，每一天都是赚来的，越精彩越开心……老娘装模作样多年，自己都恶心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哎！没办法，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一言一行诱人入魂。这该死的美丽！”
石头——
“——刚才略施手段就让你心跳如急鼓，哼！小石头。姐姐我是一个漂亮的女魔王，游戏于虚伪的人世间……等了好久盼到觉醒的号角……跟着本魔王去纵横天涯吧！咱，先火烧可扎尔海，再水淹玉龙杰赤……”
丽纱兴奋的手舞足蹈推开车窗对着原野尖声叫唤……
石头——
这怕不是一个疯子！
……
马车轻快的跑远。
游天涯手忙脚乱的驱赶着不熟的毛驴，咒骂不停的追赶远方朦胧的白点。
小跑的马车载着一个疯叫的女人划破夜色，唤醒远方村庄成群的狗吠声丢在车后。
丽纱终于停下银玲般的笑声，熟络的指使鲁哈桑驶近一间庄园。
庄园客厅。
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饭食己摆好，收洗过后随意穿着的丽纱，一屁股坐到石头旁，学着鲁哈桑拿起大块羊肉啃起来，丝毫不理会表姐夫妻二人嗔怪的眼色。
院门口几声毛驴长唤，游天涯怒气冲冲的走进屋，抓起一只羊前腿盯着石头仇恨般猛啃。
灯光下，一屋子人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游天涯啃的太急哽住了，腌臜的双手在饭桌上乱摸寻找酒水……
石头忍不住道：“兄台！贵姓？”
游天涯转着眼珠伸长脖颈咽下食物长吐一口气道：“免贵姓亲，名大业，字圣安！”
石头腹念一遍，腾地站起来就要把这个细竹杆丢出院墙。
游天涯抢先道：“异国他乡，你为何要对同族背信弃义、信口开河？说好的保我周全，自己却跑得比兔子还快，记住！你当初可是立过誓！”
石头恼道：“……你大爷！你要搞清楚是阿卜拉救的我，与你何干？我为何要保你周全，再说你现在好模好样的，咱们各行东西互不相干？”
游天涯两手袖子一撸，叉腰道：“呦嗬，俗物，不明大义！我作出过行动，打开门去救你，道义上为救你置自身于险地，舍去生命，是与不是？”
“你曾发过誓言，保我安全，这！异国他乡、兵荒马乱、身无分文、连只毛驴都是偷的，你觉得我安全吗？”
石头鼻子都气歪，冷笑道：“哟……您这是赖上我了？”
“嗯哼，对！方圆千里能找出一个比你武艺高强的汉人吗？”
“他姥姥，老子是在逃亡。”
“本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早就厌烦透顶，不爱美酒美食，不喜美人名气，偏偏就爱刺激的，新鲜的，来一场玩命天涯更好，以后好到处吹嘘，你别担心，危难来时候我会跑的，带上我起码比这憨货吃的少！”
石头——
从始至终埋头干饭的鲁哈桑。
一副欠捶的游天涯。
旁边娇滴滴品酒看戏的丽纱。
石头一阵抚额。
……
天刚朦亮。
入睡没多久的石头强迫自己起床，拎着睡眼朦胧的鲁哈桑走出房间。
推开庄园大门，心旷神怡。
早起的鸟儿在林间欢快的鸣叫，清澈的小溪绕过石筑院墙孱孱流淌，池底卵石纹路清晰可见，沟渠石缝间生长野菊花，路边低矮的灌木丛，翠绿的草地漫延至远山，轻纱晨雾环绕原野隐隐传来牧羊人的鞭响声。
石头深吸一口气，牢记住重获自由的清晨美景，极目远眺东方的日出。
身后院内响起，丽纱娇懒的呼唤表姐，坐在大院门口的鲁哈桑打着哈欠去整理马车，后出门的游天涯上前一步，负手眺望，“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怅望美人不携手，墙东又发数枝花。哎！一群土鳖……”
石头——
大清早的就想揍人。
学着鲁哈桑套完新车，不理解的看着鲁哈桑搂着马脖子，与两匹马小声的嘀咕，屋檐下丽纱与表姐四手相交粘在一起，游天涯与丽纱的表姐夫在院门口指点山川河流眉飞色舞。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
三三成对谈性正浓。
石头实在不忍打扰他们。
拨弄溪流的石头终于等来一个同伴，回望院内谈性没有尽头的二男二女，捡起一颗石子瞄准鲁哈桑肥硕的屁股。
“嗷——”
感谢神明。终于把丽纱给引了出来，可以起程了，天已经大亮了！
丽纱拖着石头的手上马车，一动不动的盯着车厢内闭目养神的游天涯，忍不住撸袖时，游天涯无声咒骂起身，下车坐到前面鲁哈桑身边。
接下来的旅途让石头大开眼界。
丽纱如走亲访友般前行，一路有人热情招待，周到地安排饮食住宿，更换疲惫的车马，备好路途清水干粮，兴致勃勃的丽纱沿途的为石头介绍各地风景习俗：尼沙普尔羊肉，麦尔城的赛马，布哈拉的传说，玉龙杰赤的皇宫……
行驶途中游天涯形如老叟，闭眼假寐摇摇晃晃，驻车休整似乎活了过来，从第一杯茶酒端起就能找到与人兴致相同的话题，从山川地理能谈到人文习俗，从宗教信仰能聊到星辰大海，从衣着品德能谈到诗词歌赋，有高雅有低俗不亦乐乎，滔滔不绝到执手夜谈。
鲁哈桑吃饱喝足后能不眠不休的驾驶马车，只有石头像个蹭吃蹭喝又无用的随从。
连续上十日的舟车劳顿加上燥热的饮食，最主要的是日日相伴的丽纱无意露出的风情，有意的碰撞磨擦，娇滴滴的言语。
于是。
石头火气上冲，口角生疮。
哎！可怜的小伙计天天僵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无边的草原依然绿意不减，轻快的马车划过受惊的山群，淌过清澈的溪流，奋力奔上草坡，绕过青石桥。
停在一处乡村集市上。
丽纱带着包裹走进一间商铺，疲倦的游天涯溜下车伸展腰肢，饶有兴趣的打量这座古老的石头小集市，鲁哈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刚出炉的金黄大饼，接过石头递过来的银币连忙跳下车，不一会拎着三只羊腿提着一只口袋回来，三个人闲散的就着大饼啃着羊肉等着丽纱回来。
小半个时辰后，换洗一新的丽纱光亮明媚跨上车，满车馨香迷人，马车摇晃，
石头咬破了嘴角的疮……
缩在马车一角的石头把心思沉寂到身体里，加速的运转气息，那些早先受损筋络现在闪电图形日渐粗壮，温热的气流水般流过，由一条分成几条几十条再汇聚成一条，毫无阻滞反而流速更快。
意念所动闪电图案立马全速反应，似乎更强健更坚韧……石头有种冲动，把全身筋络人为的损伤后再重新修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筋骨会前所未有的强大，配合两颗心脏加上温热气息，自己武技会更进一步。
马上面临可扎尔斗兽场。
石头压下蠢蠢欲动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