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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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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王府自冬至起异常冷静,两位正主全不见踪影,只剩下主事的郭管家每日忙前忙后。

    有好事的嬷嬷偷偷打听,得到的答案皆是主子们在回和州路上染上恶疾,须静心调养,除了亲近的几人,不得见任何人。

    莎车王月余没等到桃十一的传信,心里焦急非常,此事交予外人终是不妥,只能让两位儿子带齐人马潜伏在庆王府周围。

    无独有偶,姑墨和若羌部落的暗探也在此窥视,生怕错过蛛丝马迹。

    终于,冬月十八这日庆王府传来异动,戒备森严的亲卫撤去大半、分三路先后离开。

    出城后分别奔向西、北、南,而后汇集于墨县西郊,这里正是与莎车接壤之地。

    眼看他们安营扎寨、温酒煮茶,不论兵士或将帅全都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

    中军帐篷直至子时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能听到说笑声,男人音色低沉浑厚、女人语调细腻婉转,像是在讲述一段很长的往事。

    细听片刻,匍匐在矮山的众人纷纷变了颜色。

    那两人谈论的正是所有人此行的目的——乌孙王室遗落的宝藏所在之地!

    各方领头人当即做了决定,重新整装密切跟踪刘玙的队伍,绝不让对手抢占先机,势必当坐收渔利的渔翁。

    在汤世均看来,刘玙若是蝉、莎车王不争气的两个儿子便是那愚蠢的螳螂。

    而在姑墨主将的眼中,若羌与莎车结盟再翻面必定鹬蚌相争,他们从废物刘玙手上夺得宝藏易如反掌。

    待各方势力散去,危机暂时解除,一黑衫女子挑开门帘半跪着回话,“主子,莎车、若羌、姑墨三方的人均已撤离,看来这招引蛇出洞果然见效,他们必定带齐人马前去原乌孙部落的属地埋伏 ”

    上座的男人褪去一身的累赘,恢复原貌,不等她说完一手扶着额头,连连摆手。

    “退下吧,告诉燕武今晚不必值夜,我的营帐外不需要任何人候着。”

    桃十一盯着那女人看了许久,她的一言一行与紫青大相径庭,模样却是那样相似。

    若非阿醨告诉自己她们是同胞姊妹,她一定以为紫青患了离魂症,白日是柔弱淑女、夜晚是冷面刀客。

    这男人特意屏退左右,无非想试探自己与他合作的诚意,毕竟除了莎车王知道她真实身份,其余各部落的人还当她是货真价实的小公主,如今仍在庆王府养病。

    而出现在刘玙身边戴蓝雪花面具、武功高强的女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桃十一。

    整个西疆之境敢于她公然叫板的人,还未见过。

    “十一不怕莎车王找麻烦?”

    “这东西本就‘属于’他,若是来了我给他便是。”桃

    十一虚眼打量着正一步步朝她靠近的俊秀男人,二指点在对方的胸膛。

    “鬼女与你和燕文师出同门?”

    “是。”

    “何门何派?”

    “无可奉告。”

    “为何紫青与燕武毫无半分内力?你身边倒是文武齐全。”

    桃十一不等阿醨答话,一把拽起他的衣襟猛地用力,二人同时倒在软塌。

    她将男人死死压在身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你原本可以自己取得所有碎布费尽心思引那些老贼上当,真的只为替族人洗冤?”

    “是。”

    阿醨答得毫无迟疑,桃十一在他眼底捕捉到那抹稍纵即逝的戾气,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自己背负的又何尝不是?

    只是不知,会不会与阿醨一样幸运,有机会手刃仇敌?

    她一时思绪缥缈,男人的衣襟从纤长的指间缓缓滑落。

    阿醨下意识抓住这双没有温度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试探道:“若之后我所谋之事需要十一协助,不知你会否答应?”

    桃十一胸口异动,受不了掌心传来的阵阵热气,正欲挣脱,阿醨忽然脱手四指划拉在她的掌心,她极不习惯这种酥麻的感觉,整个人僵直如尸,忘记了反抗。

    换做平日她必定会赏对方十个耳光,不晓得这男人是否经常对待那些莺莺燕燕?

    想到这里,她闷哼一声甩甩衣袖抽身站起,第一次在这男人面前嘴比脑快,“紫青、鬼女都是你的红颜知己?”

    阿醨席地而坐,直勾勾地望着她,“十一吃醋了?”

    “你还不配。”

    桃十一说完便要离去,丝毫没觉察自己说这话时眉头紧皱、脸颊微微泛红,却被阿醨尽收眼里。

    他心中激荡,涌出千般滋味,只是在下一刻又回归寂静。

    只听桃十一轻笑道:“比起你,我想宋老板更需要有人保护。”

    没错,阿醨与之前联系的几位族人都确认宋墨白正是当年逃脱的太子彦!

    此行必定与他们同行,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得到剪氏一族的宝藏、推翻姬珩狻的统治、夺得王位为剪族正名。

    而宋墨白无疑是最关键的人物。

    身后男人许久不说话,桃十一微微侧身,试图从他的双眸中获取一丝自己想要的信息。

    “阿醨、吃醋了?”

    “是。”

    阿醨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似笑非笑地仰望着她。

    她本想让这男人吃瘪,不曾想竟被他将了一军。

    四目相望,“噼啪——”灯芯即将燃尽,阿醨的声音夹杂其中、幻真幻假。

    桃十一心头如烛火余热猛然上蹿,屋内没有熏任何东西却似有股暖香萦绕。撩开帷幔的瞬间,烛火猛然晃动模糊了视线,不自觉地拽下一串帐幔上的流苏,灯火熄灭后整个帐篷与夜色一般漆黑。

    脉搏跳动的频次胜过漫天闪烁的繁星,原来,心如鹿撞是这般滋味。

    莫非,自己真对阿醨动了心?

    桃十一坚信是因夜晚容易胡思乱想,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站在宋墨白的营帐前,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些天,她不断思考一个问题:宋墨白到底是不是儿时给自己讲故事的人?

    不禁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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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仇!一定要报仇!若不能凭一己之力、找到那个吃掉糖果的人,再他必定对你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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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十五年来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今那个人可能就在自己面前,却总感咫尺天涯。

    这是为何?

    桃十一仰望星空,很快决定跳到树上浅眠一宿,这些年她早习惯了孤独,除了阿孜她没有办法对别人卸下戒心。

    寒风刺骨,冻得她不得不用真气护体,也正因如此才觉自己是强者、不再被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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