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妥协
阿孜很快完成了两幅画作，桃十一爱不释手。
试问世间有什么风景胜得过俊男图呢？还是一次拥有两幅，她今后必定能晚晚做美梦。
“师姐，蒲先生那里有口信。”
“说些什么？”
“已查出当晚在五愿山出现的汤将军，是若羌大王的心腹之一，高个子的男人化名左勇，是其安插在中原的探子。蒲先生给我看了画像，那人曾出现在王府宴席之上！”
“真是他？”桃十一眼色一凛，“推阿醨到湖中之人必定是他。”
阿孜放下手中的云片糕，拍了拍手，把着师姐的肩膀，表情极为严肃。
“你该不会想替他报仇吧？”
“没钱的买卖我不做。”
桃十一眼珠子转了转，将两幅画卷一幅挂在床头、一幅挂在床尾，轻轻拉上蚊帐。
“说起来，那男人还欠我五片金叶。是时候找他算账了。”
如今的庆王府，除了永畅园沉寂得可怕，米氏没了、殷氏也没了，偌大的府邸只有两位主子，那些个不明所以的丫鬟小厮们只当是小公主暗地里发功，除掉二位夫人。
而外面的流言蜚语，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小公主是装病扮猪吃老虎的、有说王爷贪恋小公主美貌冷落二位夫人
最终，吴妈妈的死以翠珠主动到官府认罪结案，六王爷对外宣称殷夫人久治不愈在娘家病逝。
翠珠罪行恶劣被判了秋后问斩，任何人不得探视，这案子总算以较为体面的方式落幕。
桃十一知道阿醨并没真想翠珠当替罪羊，私下给了其一大笔钱回乡，从此不得踏入和州半步。
这点上，不得不说他比自己心善，一来她舍不得银子、二来她不习惯听别人对自己说感谢之类的话。
似乎她生来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两位乳母哄世子和郡主睡下，自己也昏昏欲睡，正值午后丫鬟们也倚在门栏打盹儿，丝毫没有察觉王爷与小公主前后脚步入园子。
二人难得有默契，没有叫醒她们，远远瞧了孩子们几眼便离开。
“看到刘玙的儿女长得白白胖胖，你该放心了。”
“多亏十一帮忙提防殷氏，不然世子得遭不少罪。”
“三个月期限早过了，明日起我不会再踏入永畅园，你要帮刘玙看孩子、另寻他人。”
“你该不会想这时候离开王府？”
“有何不可？”
桃十一走到假山旁停下步子，呼吸轻快，稍微用力将秋千的绳索吸入掌心，双足轻点站到木板上，顺着惯力一起一落。
秋千晃荡频率加快，“哗哗”数声，几片树叶随着节拍飘落，阵阵清风夹杂她身上的幽香，阿醨似迷了心神半天没答话。
桃十一怎会不知，她还不能全身而退，且不说莎车王嘱咐继续隐藏身份，经过青州发生的事，她已对大王起了疑心。
虽然她只认钱不认人，那些羊皮碎布透着诡异，算上这位醨先生，一共有四方势力争夺，不禁好奇这烫手的山芋到底是什么。
“怎么不说话？怕我走了，你一人寂寞？”
桃十一像一只轻盈的小鸟一般，越荡越高。
见四下没有旁人，索性丢开双手歪歪斜斜倒在一边的树藤，身体便顺着惯性向一侧倾斜而去
阿醨的脉搏漏跳两拍，担心她从高处坠下，一时竟忘了眼前女子身份，哪里需要自己紧张。
“听闻紫青阁还未修缮好，何不接你的知己来王府暂住？”
闻言阿醨微微一怔，笑说：“倒是个主意。”
桃十一拳头收紧，始终保持着微笑，翻身跃下抓着他的衣襟，一起落到秋千上。
“以前没发现这东西这么好玩儿你记得尽快把五片金叶奉上。”
邱妈正在望尘园训斥几个小丫鬟偷懒，起先她们还头低低，没一会儿一个二个全望着脑袋看向她、准确来说是看向她头顶之处，动作清一色鼓眼、张嘴。
“王、王爷他们飞起来了！！”
“什么？”
邱妈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几个丫头七嘴八舌叫了半天，拧过她的身子指向远处，果然见到王爷与小公主飘荡在空中，还伴着小公主爽朗的笑声。
“哎呀，我的天啊！”邱妈惊得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凉风阵阵，吹起二人的衣角，这片刻的欢愉时光尤其珍贵，自从他们拆穿对方的假面，更难坦诚相对。
阿醨最终没让紫青住进王府，桃十一猜测他留紫青在外面更容易收风。
这日她打开竹卷，仅剩下三个目标。这三人都定居在上京城附近，十数年来也并无联络，找起来得花一番功夫。
距离莎车王定下的时限，还有不到三个月，看来最快捷、最隐蔽的办法还真是答应阿醨一同上京面圣。
第一次听阿醨说起，她很是不屑。
第二次阿醨再劝，她仍翻白眼。
第三次她主动来到阿醨的书房，对他道：“成交。”
阿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笑道：“好，过了乞巧节我们就出发。”
“乞巧？这么怪的名字。”
桃十一对中原的节庆知之甚少，以为七月只有鬼节，不知道中原人如此看重七夕。
阿孜听云珠几人说市集热闹非常。
到了夜里还有“对月穿针”、“兰夜斗巧”、“投针验巧”等等的比赛。
与此同时，各大乡绅纷纷慷慨解囊，拿出大量善款作为奖金，激励选手们发挥出最佳水平。
对她来讲最重要的莫过于凡是有大型宴会，美食绝不会少。
桃十一得知七夕是年轻男女乞求姻缘的好日子，才明白阿醨为何决定晚几日出发，想必是与心上人一起做节。
天黑之后，她换上男装揽过阿孜。
“走，凑热闹去。”
哪知阿孜一脸不可思议。
“啊？！你一向对这些没兴趣，我一早约定燕文带我去玩儿！呀，不说了，我快误时辰了！”
她边说边往外间跑。
“师姐，不如你去约宋老板，他这会儿估计被姑娘们缠着脱不开身，你去正好替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