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鸡不成
桃十一刚扼住燕文的脖子追问，忽觉有其他人走近，立马抓起人藏到草堆后面。
片刻后一老一少鬼鬼祟祟走了进来，穿着装饰讲究不像附近村民。
听他们的对话竟与两具浮尸有关，看样子这案子的赏金桃十一是拿不到了，官府根本找错了对象。
等人一走，死死盯着燕文再次质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咳我见了官府悬红 ”
“我是问你们为何来密州？”
桃十一胸中烦闷，语气更加不耐烦，如今她终于可以肯定黑衣人是假刘玙。
只是燕文对那人如此死心塌地，不惜把自己打成重伤都要掩护主子，估计问不出什么话来。
被两个不速之客一耽误，那丑男人指不定逃到哪儿去了。想到这里桃十一窝了一肚子火，燕文仍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罢了，既然他们出现在此地就还有机会交手，况且丑男人还有半条命在自己手上。
她不想跟燕文耗下去，从怀中拿出个极小的玉瓶交到对方手上。
“跟他说，我还不想他那么快死。”
“主子，今晚当真不该出去！大伯去了上京城，只怕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您这伤 ”
燕武一面说话、一面将刚烧好的热水，顺着木头边缘倒进去。
年轻男子浸泡在木桶中紧皱着眉，面色惨白泛着青光，额头沁满了汗，许久没有出声。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另外一个属下的声音，“主子，我回来了！”
燕文心系主子，奈何为拖住桃十一他把自己伤得也不轻，虽吃了蒲葵丸，短时间仍无法恢复内力。
担心桃十一跟踪，约莫等到天亮才敢往回走。
“属下该死！没能保护好主子，拖着这么久才回！”
燕文跪在床前，双手奉上那个小玉瓶，对他说了桃十一交代的那句话。
“主子，怕不怕有诈？”
燕武担心又像上次那样，桃十一给燕文的药他吃了没事、主子吃了却丢了半条命。
年轻男子伸出二指捏住玉瓶，摆摆手让二人退下，房门关上那刻才缓缓起身，他满脸疲累，眼里倒是难见的清澈。
昨晚，自己确实冲动了。
去郑钧和老宅暗访被桃十一发现那会儿，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手上既有解药、也有毒药，加上昨晚那一击，已被那女人折磨了三回，若放在别的人身上绝不可能。
为何他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想到桃十一那张娇滴滴、人畜无害的脸，掌心犹如针扎又痒又痛。
他用权宜之计将她禁足，当然知道困不住杀手桃十一，只没想她不直接去青州、倒来了密州，还与宋墨白同行
在和州常见面就罢，离了他的眼皮之下更肆无忌惮当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开始后悔下这一步棋。
望着手中玉瓶，手不知觉颤了一下，瞳仁里怒火横生，他从来没有心痛的毛病，不知怎的心里发空、又突然加速跳动。
如此反复，整个人更加烦躁。
闭上眼从中倒出一粒直接服下，须臾之间背部的灼烧感减弱许多，眉间渐渐舒展，双拳仍然紧握着。
良久，才从牙缝挤出一句没有温度的话。
“桃十一你的软肋迟早害死你自己。”
桃十一翻身醒来被眼前一幕逗得直乐，阿孜把头发梳成男子模样，正在努力缩进她的衣服。
“咿——呀——呀！啊！怎么还是系不上？”阿孜再次深呼吸，胸前的扣子仍旧差了一小截，“啊！累死我了，不穿了、不穿了！”
“为何穿男装？你不是很讨厌臭男人？”
“哼！”
阿孜见师姐还笑话自己，把身上的圆领袍一脱气鼓鼓坐到床前盯着她。
“你说扮作三兄妹、我说不如三兄弟好！还没那么多避忌，可以和你睡一间房。”
“哟，咱们阿孜还知道避忌了？看来是长大了。”
桃十一打趣儿道，左手故意指了指她的胸前，见她还生气，又道：“是那些师傅做工不好，回去我亲自给你做几身男装。”
“说话要算话！”
阿孜坐回桌前拆掉发髻，换回了女装。
桃十一慢悠悠起身，“我几时骗过你？”
阿孜道：“是没骗过！可来中原好多事情你都不告诉我！遇到假刘玙后你喜欢‘节外生枝’、认识了宋墨白你、你跟他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几时学会用这个词了？”
桃十一不觉好笑，拿着螺子黛帮她画眉。
“总之我不管，你不可与他住同一间房。”
桃十一用发簪猛敲阿孜的脑袋。
嗔怪道：“人精！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马上出发去青州，我得尽快去找萧慎和孟堂禹，这两家恐怕有事发生。”
两人收拾好行囊，宋墨白早早等候在外，随便吃了些东西三人顺着小道前行。
桃十一有丝丝懊悔，不该带着宋墨白这拖油瓶，不过转过头见到这张白玉无瑕、神采飞扬的面孔，试问天下间几个女子忍心抛弃？
宋墨白的话不比阿孜少，路上给二人讲了许多青州、密州的趣事。
提到殷、萧、孟、石四家人，据说都是二十几年前慢慢发迹的商人，当中最富贵的要属孟家。
他讲得绘声绘色，阿孜听得如痴如醉，倒也不再吃醋他与师姐关系好，而且这位宋老板确实越看越好看。
阿孜问他家中是否有外族亲戚，中原男子很少有褐色的瞳仁。
宋墨白笑答：“我母亲是若羌部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