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在节外生枝

    刘玙厉声道:“本王不怕实话跟你说，这东西一旦成瘾不可戒，中毒之人要么药物过量暴毙而亡，要么因无药发狂、暴躁最终自残而死。”

    “你最好心里有个底。本王信你今日之言，奉劝你查清府上有无其他人服食。”

    郑钘贺抹着泪悔恨不已，“都怪、都怪下官太宠溺这孽障！”

    “好了，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

    刘玙示意燕文进来，将一封信函交给郑钘贺。

    “这上面的是与米丘仁来往密切、知晓他私帮生意之人，本王要你挨个去查，最迟正月十五必须捉到灭门案真凶！”

    郑钘贺双手接过又道了一番肺腑之心，刘玙不想再听，让燕武领着他出去。

    桃十一添了两杯热茶，递了杯给他。

    细声道：“王爷仁慈，给郑大人机会将功折罪。既然怀疑杀害米家人的与这些货有关，何不设个诱饵让其自投罗网。”

    刘玙嘴角含笑，眼里闪过一丝刺骨寒意，“郑璜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狂，紫青阁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只怕再大的诱饵都引不来了。”。

    桃十一皱眉，声音清澈婉转，“王爷如此安排是为让那群人见识服食这药丸的下场？王爷如何算准他会在今夜发作？”

    刘玙猛然抬眼望着她许久未出声，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枝头，偶有微风吹来阵阵腊梅香。

    他不知自己沉醉于这月色还是面前女子的容颜，掌心再次传来上次那种刺痛。见她垂眼一笑转过神来。

    却问：“十一又如何猜到今晚有事发生？”

    “我哪里能猜到？不过是阿孜那丫头缠着我带她去听曲。”

    桃十一乌漆的瞳仁映着烛光，眼神在那人皮面具上游离，迫切想看清楚对方的心思，终究徒劳。

    有一刹那，他觉得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而桃十一，亦有同样的感觉。

    打过三更桃十一才回到望尘园，阿孜正满脸狐疑坐在桌前等她。

    听师姐讲完刚才发生的事，阿孜只明了一半，“你说一切都是刘玙做的局？他如何猜到郑璜发病？”

    桃十一脱了袍子随意依在贵妃榻。

    “他自然有眼线随时盯着郑璜。袁胡告诉我的与刘玙所言相差无几，我只猜测郑璜这几日会出事，只没想一去就撞上 ”

    “他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紫青阁接应那人不简单。”

    “谁？”

    阿孜抱着食盒跪坐在师姐身边，见她拿了颗葡萄干在指间又不吃。

    “你说紫青？也对，她是假刘玙的相好，当眼线正合适！”

    “什么叫正合适？”

    桃十一眉头一紧将葡萄干揉碎扔出窗外，心有不快，“只怕不止相好那么简单。”

    阿孜吃累了，食盒一放，趴在她身边，两只眼睛鼓得贼大丝毫没有睡意。

    “何时去找黄世现要东西？拖久了那老狐狸跑了怎么办？”

    “狐狸不会跑。”

    桃十一替阿孜擦干净嘴角的核桃屑，帮她拆掉发髻。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望向床头木盒，“那家伙打草惊蛇，我引鳖上道！”

    据袁胡交代，他离开莎车之后隐居在墨县一个小村头，本与家人谋了十几亩田生活惬意。

    去年遭遇了几次旱灾颗粒无收，儿子、女婿无意间结识了回乡祭祖的米丘仁。

    见其富贵非凡，毫不犹豫跟他上了贼船，他知道时生意已经越做越大收不了口，于是把心一横做起了“掌柜”，从中穿线搭桥。

    不义之财通常极为可观，这些“掌柜”无本经营、更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桃十一曾怀疑袁胡杀人越货，他指天发誓那次当真是第一次去米府。

    以前都只在墨县交易，因过了约定时间迟迟未见米丘仁才冒险前往，遇见黄世现他也很意外。

    之后黄世现去墨县拜访他，二人互相试探得知最近半年不断有人找来替莎车王要东西，至于是何物他们很警惕并无泄露半分。

    桃十一歪着脑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鼻翼那颗红痣。

    “黄世现比袁胡狡猾百倍，借着试探的名义说不定早把东西顺走，他那日到米府哭丧动机不纯，只怕也是一个拆家，得想想如何让他尽快暴露。”

    “不对不对，”阿孜喃喃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桃十一双眸轻轻眯上。

    阿孜将她摇醒，神情严肃，“你在节外生枝！”

    桃十一眼皮跳了几下缓缓睁开，阿孜晃着她的肩头。

    “你让我跟踪燕文查牛家村、自己又跑去墨县追那批货、而今还关心起拆家的事，不都在帮假刘玙办案？”

    桃十一恍惚间想到那张丑脸。

    摇摇头笑道：“他哪里需要我帮？我不过与他较劲而已，等米家案子结了，得好生与他下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