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现端倪
郑钘贺被六王爷传唤时正与小妾王氏缠绵，听说小儿子出了事急急忙忙穿戴好奔向王府。
与大夫擦肩而过，方知儿子因中了毒，今夜在紫青阁失了常性，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下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他跟着燕武进了议事厅，面前只有黑脸的王爷与冷眼盯他的小公主，扑通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
“多谢王爷、王妃救了犬子！”
桃十一不给这老家伙留余地，直言道：“郑大人是真糊涂还是把王爷当猴儿耍？”
郑钘贺吓得浑身哆嗦连声喊冤，铆着胆子瞅了刘玙一眼立马朝地上猛磕。
六王爷与平日里截然不同，打交道十几载头一回见他这般神情，心里嘀咕不知道儿子闯了什么大祸。
刘玙也不看他，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言语里带着几分恐吓，“本王给你个机会，把知道的事一并交代。”
“交代？”
郑钘贺不敢抬头，脑子像被冰封住想了半天只道：“不知王爷让下官交代何事？”
桃十一掩嘴轻笑两声，“看样子郑大人还没清醒，稍微提醒你一下，牛家村的案子你查的如何了？”
“牛家村的事下官只从旁协理，王爷明察秋毫必定 ”
刘玙重重放下茶杯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
“这时候再给本王戴高帽毫无意义，你想装糊涂那换本王来挑明。”
他从桌上盒子里拿出一物扔向郑钘贺，“睁大眼看清楚，这东西你可认识？”
郑钘贺捧着药丸端详一阵，又嗅了半天，颤颤悠悠道：“回王爷下官、下官不曾见过此物，不、不认得。”
显然这回话上座二人并不满意，刘玙的指尖在桌案拨弹，听得郑钘贺头皮阵阵发麻，拼命在脑中搜索着王爷想要的答案。
和州共有六县，他到任多年来就没出过什么大案、悬案，他这份差事是放眼整个中原都找不到几份的优差。
要说牛家村村民离奇死亡数月前就开始，当初六王爷也是知道的，还曾暗示自己不需太过深究，怎么从西域回来又重视起来？
期间他压根没留意，直至某天晚上六王爷邀他一同去牛家村，发现村民暴毙与土地庙附近土壤有关。
极有可能是吃了那片土地种植的粮食中毒而亡。
那时他已向六王爷表明态度，瞧着眼前这药丸子，郑钘贺猜到几分，真不知上座两位黑脸祖宗要自己说什么。
桃十一不想拷问郑钘贺，头先在紫青阁发生的一幕既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她又“恰巧”撞见。
刘玙顺理成章请她一同审案，她只需安安静静坐着，等“青天六王爷”道出真相。
从布县回来刘玙一直派人监视郑府，郑钘贺对此事知不知情、知道多少他心里有数。
只想在说出真相前再诈他一诈，或许有其他收获。
刘玙又拿了一颗药丸在掌中碾碎，放缓了语调，“你家老三对它如珠如宝，郑大人却说不认得？”
“璜儿？”郑钘贺抠破脑袋才想到一件有用的事。
“璜儿身体一向不错，只是一年前开始有服药的习惯，他、他只告诉我那药能强健体魄下官未曾见过。”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不时冲着刘玙的方向欲言又止甚至为难，“若说下官手里的药丸子就是璜儿平时服用的，想必、想必并无大碍。”
“哦？这是为何？”刘玙虚眼一瞪，将手中的碎末轻轻拍走。
郑钘贺脖子一伸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才道：“璜儿说这药丸子是米丘仁给的。”
桃十一见刘玙面不改色，想来这件事他早调查清楚，不过想试探郑钘贺罢了。
刘玙忽然笑道：“如此说来你当真不知内情？如若不然本王真要怀疑你求我去查郑钧和之事是想看本王唱猴戏！”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就算给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王爷！”郑钘贺匐地哀嚎，“还请王爷明示，犬子与这件案子究竟 ”
“起来说话吧，”刘玙语气稍稍缓和，“整件事并不复杂，本王会将查到的告诉你，郑大人的官帽能否保得住，得看你如何将功补。”
郑钘贺连声称是，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泪，低头垂手站在厅中央听王爷嘱咐。
刘玙正色道：“你手上的东西，是用十五种含有毒性的药材、按特定的分量、放入金器中熬制而成。”
“其中三味为若羌部落独有，价值不菲。始服此药为人神明开朗，体力转强很快会上瘾、致幻，每次需增加药量方才有效。”
“种植药材的土壤需常年保持湿润，且方圆十里不可种植粮食，否则服食者亦会慢性中毒而死。”
“牛家村村民接二连三暴毙皆因为此。本王承认，之前是想低调处理，然整条村的青壮年死得七零八落，此事不查、不可！”
桃十一自然猜到之前是真正的六王爷做的决定，郑钘贺眼底尽是惶恐，只怕他到这时才意识原本的废材王爷荡然无存。
刘玙接下来说的与袁胡临死前交代的如出一辙，桃十一暗想她与刘玙谁更先查明真相。
“米丘仁借着本王的声威招摇过市，两年前看中了牛家村那块地，暗中托人买了田安排种植药材，自己躲在后面操纵一切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
“郑璜见到这里头的暴利，由客人变为他其中一位‘掌柜’，也是本王的疏忽，让他在紫青阁揽了好几月的生意。”
“若不是在郑家老宅见郑璜如此紧张那批货，本王不会那么快追查到原就是他将货囤在那里。”
“如今郑钧和一家已死，他们知不知情倒也不重要。郑璜醒了本王会亲自审问，揪出所有‘掌柜’再交给郑大人你一并提审。”
郑钘贺听到这话赶紧跪下。
“王爷放心，下官绝不会徇私枉法，还请望王爷念及旧情对璜儿 ”
“对他怎么？！本王没让他死在紫青阁，已经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