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影

    桃十一一袭黑衣站在郑家老宅的屋顶，月光若隐若现。

    那团乌云像预示郑家的命运，随着最后一人倒地，彻底将一轮弦月遮住。

    当初戏弄黄世现因其禁不住吓很快露出马脚，不过几日便牵扯出袁胡，对付郑钧和她没这耐心，来趟布县得耗她几个时辰。

    今晚异常顺利。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解决掉目标、在郑家后院的枯井找到这东西。

    望着手中的两块碎布，颜料已然褪色，上面一个文字都没，粗看了两眼后将其收入怀中。

    她从来没问过莎车王竹卷来自何处，内心却极为好奇是谁人所写。

    内容很新，上面的字迹倒有岁月的痕迹。

    不仅对这群昔日大臣了如指掌，各自弱点、谁改名换姓、谁变了容貌、谁家须灭口、谁家不牵涉妇孺。

    还知羊皮碎布人手有几份活像一本杀手指南，比以前接的任务条理清晰得多。

    不禁叹道：“要是今后的任务都如此，多省心。”

    晚风徐徐，树干上的雪沫倾洒在肩头。

    桃十一顺势踏着树干飞出丈远，来中原发现的第一个好处，是这里的冬日比西域会善待人，至少不曾见到被冻死的人。

    一连穿过几片竹林，她觉察到异样，不同于去黄家那晚，这次很明显有人就在附近监视着她。

    “你是路过、还是专程在这里等我？”

    桃十一随意跳到树干缓缓坐下，抽出刺鞭放在掌心把玩，声音里透着几分戏谑。

    “凭你的功夫，跟踪我不可能跟得那么紧。”

    声音刚消散在夜空，满地枯叶被风卷起沙沙作响。

    几丈处走近一名戴黑纱帷帽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步伐稳健不急不慢。

    腰间别了把长刀，刀鞘上像是镶嵌些许宝石，偶尔反着刺眼的青光。

    “不说话？莫非是哑巴？”

    刺鞭一甩，男人面前的枯叶立马飞卷起来，一节倒刺恰好勾到残木直向他腹部打去。

    男人足下旋步速度不算慢，眨眼的功夫已坐到她对面那棵乔木上。

    “你认识我？”她问道。

    男人不答。

    “我认识你？”她继续问。

    男人仍不言。

    “出招吧，我这人猜不来哑谜。”

    桃十一松开刺鞭任由它朝男人打去，下一刻整个人也飞了出去。

    男人没料她突然出手，迟疑半刻才拔出长刀挡下，细看才注意这东西发着淡红色的微光，夜色下看着瘆人至极。

    他见招拆招，奈何女子出手速度太快，根本伤不了对方半分，倒是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多。

    从树上打到湖畔，不到二十招他已显露败迹，这妖女功夫真是厉害！

    湖面结了厚厚一层冰，鞋底踩在上面比抹了油还顺滑，随着刺鞭一次次打向冰面，霎时出现十几个大窟窿。

    水珠顺势弹起喷在男人身上，他连连躲闪外袍很快湿透。

    “谁派你来的？”

    桃十一用刺鞭绕住男人的腰，跳到歪脖子树上，手上一扯，冰面出现一摊殷红。

    “还不说话？”她蹲下来想看清男人的脸，可惜黑纱太厚，什么也看不清，“啧啧，倒是条硬汉。”

    “咳 ”

    她松手时男人终于没忍住低喝一声。

    这些刺是师伯帮她精心炼制，有毒不说光是刺入肉中那种钻心的疼，没几个受得住。

    冬日衣衫厚实，且她从不无缘故杀人，所以只用了三分力，否则男人哪还有命。

    “你功夫也算不错，能接我那么多招”桃十一将刺鞭收入腰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人派你来杀我？”

    男人摇头，将刀插回刀鞘。

    冰面那团的暗色越来越大，愣是没再哼一声。

    “接着。”

    桃十一向男人扔出一颗药。

    说来也怪，男人接过去二话没说就喂进嘴里。

    “不怕是毒药？”

    桃十一知道问也白问，今晚就算杀了他也问不出个准话，可就这么放他走不是自己一贯作风。

    男人果然一言不发。

    “既不是来杀我、被发现也不想办法逃 ”

    她跳到男人身边，闻到他身上淡淡幽香，像几味药材混合着，甚是提神。

    不由又走近两步，眼里已没了杀意。

    “取下帷帽让我看清容貌，我便放你走。”

    说起就要伸手扯掉黑纱，这时狂风乍起，无数冰珠朝她喷涌而来，心里暗想：早知来人用这一招刚才就不把冰面打破。

    后悔有何用，睁眼时，男人已被救走。

    桃十一断定，救他的人定是那晚遇到的高手，怪自己被那股香气迷住，没能第一时间洞悉他的存在。

    还好自己留了一手，要查出蒙面男子的身份，只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