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救人
福嘉并不需要沈韫说话，她自顾自说着：“软骨头多得是，除了和亲，没有别的选择。”
而她，一个没有父族的郡主，母亲又对天和帝忠心不二，是最合适的和亲人选。
“但齐国公不是。他老人家和别的武将不同，而且这战事起的晚，就一定比早好么？”
福嘉看过来的眼睛中突然就有了些神采，“而且我若成了他的儿媳妇，也能”脱离开母亲。
福嘉说到这停了下来，她和沈韫不是朋友，今天已经说的，已经太多了。
于是又说回了她为何抱歉。
“我身边原来的那个丫鬟，你有印象吧，是她着急过来找我，不小心推到了你。是我连累了你。”
“齐俊文做出换亲之事，显然是个蝇营狗苟之辈，不能依靠；齐聿又是个弱不禁风的好在他已经转好。”
但她还是觉得愧疚。
福嘉看着沈韫的眼睛：“我母亲她喜爱美男，齐聿又是美男中的美男，你们还是要早日防范。”
“好了，我把这些说完，心里也松快了。”她这样说着，可沈韫觉得，她是在故作轻松。
沈韫听完事情原委便知，没有不小心，没有阴差阳错，有的只是长公主利用自己女儿罢了。
她和福嘉，都是被那上位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人。
正如福嘉所说，朝堂之上，软骨头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邺若轻易起兵，被北方辽国和南部楚越看到机会，若真的被他们横插一脚所以福嘉前往西戎和亲，已成定局。
沈韫从前与福嘉郡主接触的不多，只知道她专横跋扈，现在看来，其实是个脸皮儿挺薄的姑娘。
她会为连累她人而内疚，嘴那么硬的姑娘，也肯道歉。
她相信着自己的母亲，但也会让沈韫注意防范。
沈韫自知力薄，改变不了太多，但是
沈韫叫住了要离开的福嘉，“你既筹划过，你便不是随波逐流之人。”
“你在大邺不认命，那么在西戎，也不该认命。”
福嘉回头时，神色发怔。
沈韫笑了笑。
又过了能有一个时辰，夫人小姐们已经回到庭院后喝过了热茶，长公主没在露面，着身边的大丫鬟出来告诉众人可以散去。
只是沈韫与高家两位夫人多被留下了一会儿，说是长公主见她们几人未曾动筷，怕她们饿着肚子下山，便各给了只食盒。
食盒里装着梅花样的点心，样子精致，瞧着香甜，沈韫与高三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多言，只叫身旁跟着的丫头收了，行礼告退。
等在外头的凌风见到沈韫几人，一直紧着精神的终于得以松懈几分。
那长公主是个疯女人，又对二爷和夫人不怀好意，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疯事来。
出了庭院，沈韫和两位高夫人也未多交谈，毕竟还是长公主的地盘。
两辆马车先后行进，怕雪天路滑，隔着一段距离。
坐进马车里，春雨终于可以说话了，等行进了一段路，她再也忍不住把长公主一顿痛骂：“腌臜货！吃着锅里的还不忘瞅着盆里的！有妇之夫也想染指，我呸！”
“丽春院里的姑娘都比她干净！自以为别人是玩意儿，瞧着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春雨曾经险些被卖到勾栏瓦舍里，她清楚地记得当初的自己有多绝望，有多不愿。
长公主养面首这事，她也不觉得是自甘堕落，反而觉着是个快活事。有钱有权丈夫死了，养几个漂亮男人怎么了？
守节？
呸！那等破烂驸马不配！
可是长公主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打在好好过日子的爷们儿头上。
搅屎棍！
这甚至不能称为无妄之灾，太文雅了，这就是个脏污的恶心事！
沈韫把手伸到春雨背后，给她抚后背让她顺气。
“不气不气，这给咱们春雨气得，凌雪，还不赶紧给你的春雨姐姐倒杯茶，骂人要想痛快，嗓子眼儿里可不能干。”
春雨气鼓鼓的，听到沈韫这样说，看到凌雪笨手笨脚地倒茶时，就更生气了。
“小姐！”气得连称呼都开始回到从前了。
“夫人！您还笑！”春雨现在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我瞧着那长公主跟吐着蛇信子似的，眼瞧着是瞄准了二爷，您倒是不着急！”
沈韫笑：“我着什么急，咱二爷前头，还有高五公子”
怦怦怦，怦怦怦，沈韫的心跳突然特别快的同时，嗓子发干，头脑极速地转着。
长公主此时举办赏梅宴实在不合常理，她也不是个做无用之功的人，那么就一定有目的。
不是沈韫看轻长公主，她快活日子过得太久，脑子里除了男女之事也没别的，所以长公主此举的目的一定与政治无关。
杀妻夺夫这种荒唐事，长公主虽然还没做过，但从前可不是没有人做过！
齐聿有齐国公护着，又是她的夫君，天和帝如今还未露獠牙，仍旧宠爱着沈贵妃。
高涉呢？
高济与高涉两兄弟与整个高家格格不入，高五夫人并无娘家撑腰多个高三夫人做垫背的，对长公主来说，都是不值得考虑的事。
沈韫眉头拧紧，眼睛也不怎么眨，前世这个时候，京中未有丧仪，高涉最后是否成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她并不清楚。
袁大夫！
她曾在冬月时去过沈家医馆，找袁大夫询问母亲的身体情况，那日她在医馆等了许久，袁大夫回来时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这高家两位夫人可怜，从山崖上摔下，三夫人直接没了，五夫人腰下骨头折了几折，一辈子都要在榻上过活了
山崖，她所乘马车已过山崖，高家两位夫人的车架还在后头。
“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