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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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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韫斟酌之下,决定把高岩之事按下不表,等柳晓芙说完,沈韫的心跳也恢复如常了,又仔细地想了下她的诉求: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你说得我都知道了,但我听过也就忘了。”

    察觉到柳晓芙面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沈韫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说:“我人微言轻,但一个你,总是能管得了的。你想要的,是一个安身之所是吗?”

    “听说你绣活儿做得不错,我家在蜀地有绣坊几间,我可以给你一封手信,再着人送你过去。”

    想要向上爬,过好日子没有错;想要在这世道自己养活自己不受人摆布,也没有错。

    也许是看错了,也许是没有,柳晓芙从沈韫看过来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些赞许之色。

    柳晓芙端正跪姿,给沈韫磕了个头。

    沈韫点点头,叫向嬷嬷把人领了下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厅堂里坐着向外看,能看到有先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打旋儿,而后缓慢落地。

    真安静啊。

    春雨和夏叶其实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笑着不说话,但小姐不想说话想发呆,那她们就陪着呗。

    夏叶把手伸向了点心盘子,挨个都吃了一个后,想要开始第二轮吃尤其喜欢的点心时,沈韫才动了动腿。

    活动了下腿脚,沈韫站起身,“走吧。”

    一阵秋风吹来,淡金色裙袂翻飞,走动间带着地上的金黄树叶移了个位置。

    柳晓芙的事情处理完,下一件要弄清楚的事,自然就是沈靖的行踪了。

    别说她不关心自己兄长,她实在是太了解沈靖了。

    作奸犯科不可能,寻死觅活更不可能,谁知道哪里猫着,能五日不露面。

    五日齐国公也离京五日了。

    沈韫的脚步突然停下,脑中闪过一道光。

    她和她的兄长,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同父同母,血脉相同啊!

    既然血脉相同,那么两个人的脑子,两个人的想法,是不是有可能也会有相同的时候!

    沈韫步子急切,想见下福寿,他是沈靖身边伺候的小厮,就没察觉到点痕迹?

    她太急切了,顾不得回沈母房中告知一声,便让春雨去一趟,代为告知,她自己则是直接去了沈靖的院子,同时让夏叶去寻福寿。

    福寿此时正在青竹院门口墙角,被一凶神恶煞的蒙面女子用剑刃恐吓,蹲着。

    二人被几颗高竹掩去身型,福寿一点声不敢发出。

    “你就说这字条是在沈靖桌上发现的,很难吗?”凌雪真的不理解,声音很小的问他。

    当然难,整个青竹院都被掘地三尺般地翻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冒出个告诉大小姐她桌上有信的字条,一点都不合理。

    “我说了我不是坏人,你信我,也很难吗?”

    天爷啊,谁家好人拿剑抵着人啊!

    “你”

    沈韫出力,救下齐管家后,凌雪便有意记了下沈韫的脚步声,便直接对福寿说到:“我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待着,等夫等齐二夫人来了,你就把字条交给她,要是不交。”

    凌雪冷哼一声,抬手掷出个什么东西,福寿眼瞅着落到眼前的一片树叶分成了片。

    树叶离他太近,他能看到两片树叶的截面笔直。

    福寿咽了下口水。

    少爷啊!您到底是去哪了!不管是去哪,就是要饭也得记得带上我啊!我要是能讨来个馒头,肯定给你一多半啊!

    怔愣间凌雪消失,沈靖自然也听不到他内心的呼唤。

    福寿身体瞬间软掉,五体投地,软趴趴的身体没有控制可言,碰到竹枝,竹叶扑簌作响。

    “福寿?”

    沈韫叫了声他。

    “小姐!”福寿连滚带爬,剩下的身体也终于离开了那几棵竹子。

    沈韫觉得,这声“小姐”,比之前那声,凄惨多了。

    “怎么了这是?”

    福寿想说话,但舌头不好使,只能先动作。

    他把手心里的纸条递给了沈韫。

    沈韫不明所以,但还是先展开。

    “屋内书桌上有信”,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偏偏后头还有个“靖”字。

    “信,屋里?”沈韫抬脚就要往院里进。

    福寿赶紧拦住,“不是,不是,小姐,说是在您的仙人居!”

    沈韫着急,转身就往仙人居走,没听明白这话语里的漏洞,说,谁说?

    福寿立刻跟上,出了院门几步后,一手死死捂着喉管。

    好容易到了仙人居,福寿才再次开口叫停沈韫,:“小姐,这字条是个蒙面女子送来的,她拿剑威胁小的,让小的把字条给你!”

    他声音很小,却张牙舞爪的,手掌也终于离开了喉管。

    沈韫闻言却没停下,直接推门上到二楼,紫檀长桌上,果然有一封信件。

    她迫不及待拆开,字迹还真的是沈靖的字迹。

    信上写着他隐姓埋名,现已在齐国公的回程队伍中,具体如何进去的不好详说,但一切无碍。除此之外还提到了父母亲,意思是让她自行判断,说还是不说。

    好一个自行判断。

    判断他们会不会被气晕过去,还是判断他们会不会失了礼数指天骂地?

    沈韫把福寿刚刚交给她的字条和这封信放在一起。

    完全不同的字迹,如果这封信件是他人仿着沈靖的字迹,为什么这张字条却用本身的字迹。

    说不通。

    可如果这封信件,就是沈靖亲手所写,字条不过是有人传信,却能说通。

    沈靖不是说了,进入齐家军的理由不好言说么?

    而且,福寿所说的持剑蒙面女子,也没有恶意。

    对,明明手持利剑却没有取人姓名,就是没有恶意。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靖又是如何进了齐家军的?

    “小姐!”夏叶踩着楼梯蹬蹬蹬跑上来,“福寿就在门口,说是跟您一起过来的,您可看见了?”

    一缕香风袭来,沈韫鼻翼轻动,静谧又封闭的空间里,味道突然有了形状一样,仿佛看得见摸得着。

    “今日是”沈韫的视线落在了夏叶的头顶,“用了新的头油?”

    夏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问了这样一句,但还是说:“小姐鼻子真灵,是浸了桂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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