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齐府
沈韫和齐聿和好,虽然好像也没闹过别扭如果不一起吃饭就算闹别扭的话。
反正主子们不闹别扭,和好得快,做奴才的好干活,再累也开心。
就说即墨吧,他又开始正房西厢两头跑,终于能把“春雨姐姐”挂在嘴边,即墨每天都开心,根本觉不出累。
整座南院好像都被和谐之光照着,日子平稳得往前过。
有钱有人手,做什么都快,不过三日,在明叔的带领下,南院就已经扩建完毕。
说是扩建完毕,但有些细节还需要再花时间和心思去完善。
但既然已经划定了从齐国公府分出的两个院子,半个花园,再加上两个府邸之间的高墙也垒了起来。
那么上书“齐府”二字的匾额,也可以挂起来了。
修建高墙之时齐聿和沈韫开口,为了不伤齐国公的心,他想在那墙壁上开个小门。
但这个想法被齐国公坚定地拒绝了。
哪怕他很不舍。
在知道齐聿有这个想法,知道沈韫也应了这个想法后,齐国公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他希望小两口以后携手好好过日子,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即使这个“别的”里,有他。
可知道他们在意自己,还是忍不住地窝心。
齐国公抬头看匾额,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迈过门槛。
从今以后,没有南院,只有齐府。
齐府和齐国公府,不过是两个字和四个字的差别。
他和聿儿,以后就是真正的两家人了。
齐国公抬手用袖口抹眼睛。
齐聿今日办个小型的乔迁喜宴,只宴请至亲。
沈家父母也一并过来,为了不给齐聿丢人,齐国公昨日一早就把自己的国公品级的冠服给翻了出来。
头冠是玉做的,易碎,齐国公总怕自己行进间再把这东西甩掉在地上;衣服是绫罗绸缎,易破,齐国公又怕自己伸胳膊抻腿时再把这玩意撕碎。
齐国公一边走一边想,觉得这身行头简直和手铐脚镣一个样,戴上就是活受罪。
沈父和沈母在齐国公进门不多时,便乘马车到了门口。
仍然是沈家出行必备的四架大马车,二人下车后,有两个小厮从马车后辕搬下来一个箱子。
齐国公屁股没坐热就出来接沈父沈母,寒暄两句后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红纸纷飞,满天喜庆,齐管家视线有些模糊。
他们大将军,穿着打扮可算像个国公爷了!
凌风和即墨则是对视一眼,他们没有别的意思,但真的好奇。
他们好奇沈家两个小厮抬的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应该是很沉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手臂直抖。
齐国公和沈父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齐聿和齐俊武;隔了几步远就是沈母和沈韫挽着胳膊说悄悄话;冯氏婆媳二人不敢不来,和刘氏一起跟在最后面。
开宴之前,来宾需先恭贺主家乔迁之喜。
沈父沈母是贵客,凌风和即墨的好奇心很快就被满足了。
箱子放在地上时,两个小厮松口气;等箱子盖打开时,两个小厮能听到隐约的吸气声。
黄金打造的金屋,金色的光线轻而易举散发出来,夺取视线。
沈韫看她亲爹那副得意又显摆的模样,想捂头。
这是照着仙人居摆的那座金屋又重新造了一个?
“爹爹,”沈韫开口道:“您怎么又给我钱啊!”
沈父反驳,“又不是叫你把这东西敲碎了当钱花,这金屋,是给你摆在家里镇家宅用的。”
金子做的金屋不当钱。
行。
不说冯氏和赵楚楚,就连刘氏都想捂胸口了。
沈韫去红枫院抬嫁妆的事她知道。
她不想重温沈韫的嫁妆单子,却又忍不住。可一想到最闹心的一定是二房的人,她又觉得心口不那么难受了。
齐国公又想咬牙切齿了。
如果这沈老头不是他聿儿的老丈人,齐国公想把他撵出去。
不是用嘴轰出去的那种。
他想把沈父举起来,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把沈父扔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沈父笑了笑,又从胸口处掏出一摞纸。
“我女儿头回做新妇,我这做爹的不管给她做多少,都怕她过得不好。”
他晃晃手中的银票,说:“这不,我本来想把这十万两银票给云居寺的佛像全都重镀一遍金身,但又觉得,佛祖宽仁,比起自己的金身,更愿意让边疆将士吃好穿好。”
“中秋过后就是冬日,要过年了。”
“我多做好事,只求我女儿一生顺遂。”
齐国公根本不想听沈父废话,“沈老头和聿儿媳妇一个样,都这么墨迹”的想法快速从心中划过。
他控制不住笑,伸手就要去,抢?
沈父一躲,说:“这可不能直接给你,不合规程,陛下知道要怪罪的。”
齐国公:“陛下怎么会怪罪?”
大邺朝的富商大贾每年都会给朝廷捐军饷,这笔银钱先进户部,然后由户部分配给各个边疆重镇。
但齐国公这个时候拿出十万两齐国公反应特快,这是都给他西疆大军的意思啊!
可这钱要是进了户部,肯定又得掰几瓣儿分!这扯一下那扯一下,可就不够他的兵换新甲胄了。
没错,齐国公已经想好怎么用这笔钱了。
沈父仍旧不允,“这不行不行,陛下肯定怪罪。”
齐国公瞪眼睛,他的钱,分给别人,那不能够!
这笔钱怎么来得?那可是他聿儿娶了个好媳妇才带来的!谁要敢动,他就和谁拼命。
沈父作苦思冥想状,片刻过后恍然大悟:“要不这样,我这钱还是直接送去户部,我前脚去,国公爷后脚就到,和佟大人闹一闹,让他给西疆新建个专门的册子,让他保证专款专用”
齐国公双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要不还得是亲家公,这么奸聪慧!”
奸字说了一半,齐国公险些没咬了舌头!
沈父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后面的人便是拿出什么来也都没意思了。
但就是再没意思,冯氏也不能只拿出一个破花瓶!
白穿这身衣裳了。
齐国公觉得,他白遭罪了。
他给他聿儿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