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低调
等成大夫进来把脉，又给齐俊文换了药后，冯氏把赵楚楚打发出去看药罐子，才再度开口。
“儿啊，你怎么能这样糊涂。你做这事之前，怎么不和娘商量一下？”冯氏原本是很生气的，可一看到齐俊文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她又不忍心说什么重话了。
冯氏接过翡翠手中的帕子，给齐俊文擦额头。
浸过水的帕子擦在额头上很舒服，难耐的灼热短暂消退，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齐俊文说：“是您非要把楚楚嫁给齐聿的。如果您成全儿子，儿子何必出此下策。”
冯氏心里梗了梗，一股火又开始要窜出来，“我要是让你娶了赵楚楚，你还能拿什么和齐俊武争这世子之位？”
齐俊文还是不懂，“那你把楚楚给我做妾又有什么不能的？齐聿那副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您让楚楚嫁给他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
“赵楚楚给你做妾，你会怎么对待你的正妻？”
冯氏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却把齐俊文的气焰压了下去。
“你会宠妾灭妻。”冯氏说出了答案，“我与你父亲虽然不是恩爱夫妻，但他至少没弄出什么小妾庶子来给我添堵。你大哥院里妾室多，乌烟瘴气的，总是惹你爹不高兴，你要是纳了赵楚楚做妾，后院的混乱程度，只会有过之而不及！”
“你也说了齐聿身体不好，说不定哪日就魂归西天，你就不能等等？”这句话的暗示之意很明显，惹得一直垂着头的翡翠都看了冯氏一眼。
叔嫂私通，祸乱伦理，只是翡翠默然，二少爷那副样子，确实也管不了太多的。
冯氏一开始把赵楚楚许配给齐聿是没想到这层的，她只是想羞辱齐聿，把赵楚楚和自己的心肝大儿子分开，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安抚齐俊文，让他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事已至此，若是他们母子离心，更没什么指望了。
听完冯氏的话，齐俊文果然心生悔意，不再顶嘴，但还是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对赵楚楚的爱能感天动地呢，怎么会愿意承认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翡翠看着僵持的母子二人，当即笑盈盈道：“二位主子可别怄气了。少爷重情义，只是年纪还小，想不出两全的法子，夫人您也别再说少爷了。”
“他这会儿，心里不定多难受呢，就跟小时候一个样儿，就是嘴硬些。您就别再生气了。”
翡翠提起齐俊文小时候，冯氏脸色果然轻松起来，露出了个笑模样。
齐俊文也笑着，叫了声“翡翠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
可他心里忍不住想，如果母亲得父亲喜爱，他何必如此小心行事？老大自幼丧母，没个人能在身边帮着说话，他呢？简直是有娘没娘一个样。
不对。
如果不是母亲在父亲心里实在不堪，他在父亲面前哪里需要步步小心？父亲也不至于一知道楚楚是母亲的远方外甥女就嫌弃成那个样子。
沈韫和齐聿在沈家用了午饭后并没着急回齐国公府，确切的说，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他们说走就走。
在知道齐国公许了女儿和女婿可以在南院单过后，沈父和沈母就忙活了起来。
听春雨说，南院不过是个小两进的院子，两进？那怎么行？沈父大手一挥，我女儿怎么能只住两进的小院子！
本着这样的宗旨，沈父叫明叔亲自去南院实地勘查一番，看看附近的人家有没有要搬走的，不搬也没事，沈家房子宅院多得是，能换，一房换两房，要是答应的痛快，沈家还可以加钱，这个宅院至少也得弄成个大三进的院子！
一提起给沈韫盖房子，沈父又想起了自己多年前想要给女儿建座金屋的梦想，他乐得直拍巴掌，只觉得自己这是又有机会了！
和沈母说时，不出意外的再次被驳回。
沈父委屈，媳妇不同意了，怎么这回女儿也不同意了？当年听说自己有金屋住时，不还和他一样乐得拍巴掌吗？
沈韫
可能是因为，我长大了吧。
她劝沈父：“爹爹，我觉得，我们沈家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财不外露”
沈父觉得这话奇怪，于是真诚发问：“我只是宠女儿，怎么就张扬了？”
“用金砖盖屋，冬天屋子里肯定是冷冰冰的。”沈韫试图从实用性说服他。
沈父恍然，“那你夏天住就好了！对，马上就冬天了，你们住的南院可有地龙？没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挖一条。”
一直守在齐聿身边的凌风十分凌乱，从脑子到四肢，都非常凌乱。
什么叫不要太张扬，合着在夫人眼中，买房扩建南院，是低调的？
还金屋冬天住着会冷，是会冷的问题吗！
我可不觉得金疙瘩冷冰冰，给我啊！
没人听得见凌风心中的呐喊，但还会记得照顾照顾齐聿。
沈韫对沈家父母说：“您们先忙着，我带我先带夫君去歇息。”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沈韫有些担心齐聿的身体。
齐聿道：“阿韫不用太担心，我这身体白日还能支撑些，只是天黑时会有些难捱罢了。”
就如同沈父的提议在沈母那里是无效的，齐聿的意见在沈韫这里也是无效的。
沈母微笑道：“那阿韫就带着姑爷去闺房里歇息吧，让阿聿小睡一会儿。”后面一句是对沈韫说的。
沈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让阿聿小睡一会儿，我就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