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应对谣言
走出养心殿往北走，前面就是启祥宫，进忠顿住了脚步。
“你现在是何处境，都告诉我。”
前世，他第一次遇见嬿婉，是在乾隆十一年，而如今不过乾隆六年，他自然不能根据前世的记忆了解她如今的处境。
“我……”嬿婉听闻进忠这般问，才细细回忆此时自己的处境，不由一阵胆战心惊。
是，两天前她是躲过了前世姚黄牡丹之事给她惹来的灾祸，可也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海兰正在四处传播她的谣言，说她不安分，说她想勾引皇帝。
这里不是《大如传》外面的那个世界，在这年代，这些流言蜚语散播开来，影响极大，前世她因此吃的苦头简直不堪回首，哪怕被人造谣，想要澄清，也是极为困难的。
也不知道海兰到底同多少人散播谣言了，嬿婉只知道，如今关于这谣言，是最要紧去解决的问题。
“进忠公公，延禧宫那位……”
……
那晚同进忠正式结盟后，嬿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俩人也商量出了应对谣言的法子。
这天，花房送来了新开的粉芍药，嬿婉在指挥宫女往启祥宫各处搬花。
纯妃到启祥宫串门找金钰妍，俩人边走边闲聊，纯妃看到了正指挥宫女布置鲜花的嬿婉，不由冲着金钰妍蹙眉。
“她怎么在这里？”
金钰妍面露疑惑：“怎么，姐姐认识嬿婉？”
纯妃面露鄙夷：“她从前在我宫里伺候过永璜。”
金钰妍笑了笑：“原来她在姐姐宫里当过差啊。我遇见她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当时她在花房当差，被我要到了启祥宫跟前伺候。”
纯妃轻叹了口气：“那我就要提醒妹妹了，这个丫头很不安分，要是皇上来了，可千万别让她在前头。”
这下金玉妍更疑惑了：“怎么了姐姐？”
纯妃顿住了脚步：“你以为她是怎么离开钟粹宫去了花房的？因为她勾引皇上，被我发觉了，钟粹宫自然容不下她。”
金钰妍脸上的疑惑变成了不悦，她顿时拉下脸来，再次抬头看向纯妃，又勾起了一个微笑：“多亏姐姐告知，妹妹自会留意。”
……
纯妃走后，金钰妍召集全了整个启祥宫的宫人，正当大家不明所以之际，她叫嬿婉站出来。
“你给我跪下！”
皇后是叮嘱过她要善待嬿婉，可嬿婉企图勾引皇上，那就你不一样了，她先惩治了，过后再禀明皇后，相信皇后 不会责怪她。
嬿婉故作疑惑和惶恐，缓缓跪下。
金钰妍斜着眼看她：“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启祥宫上下，谁都可以调教魏嬿婉，只是不许伤了脸，不能让人看出她被欺负了。也不许给她好衣服穿，不许好吃好喝，更不许皇上见了她，听懂了吗？”
说完，金钰妍在贞淑的搀扶下，回了启祥宫正殿。
……
在宫里伺候主子的，惯会揣测主子的心思。
如今金钰妍在启祥宫当众说谁都可以调教嬿婉，启祥宫上下自然知道嬿婉定是得罪了金钰妍，那便是要欺负嬿婉，才能合了主子的意。
因此，金钰妍进屋后，两个小宫女便抬起腿往嬿婉身上踢过去。
“哎哟！”嬿婉躲开了小宫女的腿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
两个小宫女一愣，她们根本就没踢到嬿婉。
“哎哟！疼啊！哎哟！”嬿婉愈发大声地喊，“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轻一点！轻一点！”
满院子的宫女太监都愣住了，根本就没人打到嬿婉，她这么喊，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金钰妍坐在软榻上，吃着丽心递过来的点心，听着外头嬿婉的惨叫，面露得意。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通报传来。
金钰妍的神情僵在了脸上，皇上怎么突然来启祥宫了？那他岂不是看到院子里的嬿婉了？
想着嬿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想着纯妃说过的话，金钰妍不免有些慌了。
她赶忙起身出门，就见皇帝站在院子中央，启祥宫的宫人已经跪了一地，跪在最前面的，正是嬿婉。
嬿婉不敢抬头，只轻轻抬眼，不动声色地同皇上身边的进忠公公对视了一眼。
她就知道，他值得信任。
她就知道，同他合作，他必会抓住最好的时机。
“皇上万福金安。”金钰妍冲着皇上行了个礼。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面容出众的嬿婉，挪不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皇宫禁内，怎的这般吵闹？”
金钰妍见到皇帝的目光黏在嬿婉身上，心中不悦，想到纯妃说的话，更是隐隐担忧。
她佯装镇定地开口：“皇上，这个宫女她不安分，企图勾引您，臣妾这才发落了她。”
嬿婉长得有些许像大如，很容易给皇帝留下印象。
皇帝又是个脑子聪明记忆力好的，瞧着她，很快便想起了四阿哥出生那年，他在钟粹宫见过这小宫女，还朝她问过话，在那不久在花园也偶遇过她。
他还记得她叫魏嬿婉，他却不知她何时勾引过他。反倒是与她御花园相见的时候，他冲着毕恭毕敬，没有任何逾矩行为的她说了一句“欢愉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调戏她。
只不过这小宫女似乎没读过什么书，没听懂那句诗中的男欢女爱。
嬿婉磕了个头：“奴婢冤枉啊，求皇上明察。奴婢在花房之时兢兢业业，并没有过任何失职；到了启祥宫当差亦是有条有理，没有过任何差错；早些时候服侍大阿哥，更是尽职尽责，奴婢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安分。”
金钰妍见平日里谨小慎微谦卑恭顺的嬿婉见了皇上不仅不怯弱，反而敢这般大声为自己辩驳，不免有些吃惊。
进忠微微躬身站在皇帝身侧开口：“皇上，奴才斗胆，这不过是启祥宫的一个小宫女，倘若真的做了错事，让嘉妃娘娘发落了便是，大可不必惊动圣驾。可她说她服侍过大阿哥，那此事便关乎皇子，不可马虎，若她真的不安分，带坏了大阿哥，那可不是小事啊。”
皇帝听了李玉的话，微微点头，眉头也皱得更紧了：“进忠啊，你去，将纯妃和大阿哥叫来。”
“嗻。”
进忠退了下去。
启祥宫的动静闹得大，皇宫说小也不小，很快，皇后、大如、海兰、婉贵人等主子爷听到消息，都前来启祥宫。
进忠不仅去找了纯妃和大阿哥，还把花房的掌事嬷嬷找来了。
皇帝见到花房掌事嬷嬷，只觉得进忠办事妥当，便先询问这个嬷嬷：“你可还记得这个小宫女，当初她在花房当差的时候，可有何不妥当之处。”
掌事嬷嬷跪下，眼珠子转了几圈。
都是宫里伺候主子的，奴婢们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眼瞧见魏嬿婉跪着，便知道她定是触怒了龙颜。
宫里的奴婢都知道怎么顺着主子的心意说话，嬷嬷却也不敢因为皇帝生嬿婉的气而说假话，不然岂不是欺君？
于是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