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兰被降位份
“回皇上的话,嬿婉在花房当差时勤勤恳恳,不曾有任何差错。”
掌事嬷嬷的回答,让金钰妍拿着手帕的手紧了紧。
皇帝再看向大阿哥:“永璜啊,你说说,这宫女在你身边伺候的时候,可有好好服侍你?”
大阿哥被养在纯妃身边,纯妃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三阿哥永璋,一个亲生一个养子,水自然是端不平的。
永璜在钟粹宫受的冷落和疏忽不少,钟粹宫的宫人又会看纯妃眼色,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多恭敬,只有嬿婉在的时候,给过他足够的温暖和关心。
他一直记得嬿婉鼓励她的话,更记得那日在皇阿玛跟前,嬿婉帮他说他带着三阿哥学习,让他得了皇阿玛一阵夸赞。
嬿婉去了花房后,就再也没人关心过他了。
他行礼回话。
“皇阿玛,嬿婉在儿臣身边时尽职尽责,也是因为她的周全周到,儿臣在钟粹宫温习功课、读书识文时,才可更专注用心,嬿婉在儿臣身边服侍时,儿臣功课突飞猛进,这些,嬿婉功不可没。”
进忠前一日找过大阿哥,大阿哥说的这些话,是进忠教的,也是大阿哥想说的。
大阿哥甚至希望他皇阿玛可以把嬿婉调回到自己身边。
嬿婉听完大阿哥的话,赶紧抓紧时机,又冲着皇帝磕头。
“皇上,您都听到了,花房姑姑和大阿哥都为奴婢作证,奴婢一直勤恳敬业,并没有过任何不安分,奴婢若是不安分,又怎能把本职差事做得如此受姑姑和大阿哥的肯定?”
皇帝皱了皱眉,看向金钰妍,眼神里有很明显的怒意。
“你有何解释。”
金钰妍听到皇帝的语气也透露出很明显的怒火,顿时慌了,她连忙跪下。
“皇上,臣妾也是被纯妃姐姐误导的,是纯妃姐姐同臣妾说,嬿婉她不安分,企图勾引您。”
金钰妍从玉氏远嫁大清,背井离乡,她更知道不能轻易树敌之理,可倘若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人她都可以得罪。
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
嬿婉看向纯妃,委屈夹杂着恼怒:“纯妃娘娘,奴婢不知做了何事得罪了您,让您这般污蔑奴婢,您是三阿哥的生母,还是大阿哥的养母,大阿哥三阿哥平日里与您朝夕相处,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两位阿哥的榜样,您就是这么为两位阿哥立一个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榜样的吗?”
嬿婉对纯妃说的话用的词本属于以下犯上,如今她在纯妃这里受了污蔑,倒是情有可原。
纯妃苏绿筠听了嬿婉的话,顿时慌了。
是啊,她是大阿哥的养母,三阿哥的生母,三阿哥是她的倚仗,大阿哥虽非亲生,她养着亦是她一份助力。
如今她养着两位阿哥,在宫中除了中宫那位,她是无人能比的。嬿婉当着皇上的面这般说,万一皇上生气,不再让她养大阿哥和三阿哥,她可如何是好?
慌乱之下,苏绿筠赶忙跪下。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错在不加分辨,偏听偏信,可臣妾也是被人误导的啊!是愉妃妹妹告诉臣妾嬿婉不安分,想勾引您的,臣妾是相信愉妃妹妹的为人才相信她,可曾想妹妹说的话与实情竟有所出入啊,请皇上恕罪啊。”
海兰不过是跟着她的大如姐姐过来看热闹的,哪想到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嬿婉心中舒畅了,她终于找到机会教训海兰,让海兰尝尝拿她造谣的后果了。
海兰一点都不慌,她胸有成,上前一步,理直气壮:
“皇上,臣妾所说之事与事实并无出入,那日臣妾确实在御花园瞧见嬿婉同您讲话,神情刻意讨好,眼露倾慕之色,身体 有扭捏之态,岂不就是勾引您。”
嬿婉听了海兰这话,真是服了海兰这个老六了,真想不到那日海兰竟可以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简直毫无根据,还是说海兰心脏所以看什么都脏?
她岂能容海兰再次造谣她,还是在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当权者跟前造谣她,那岂不是真把她往深渊里推?
她开口:
“愉妃娘娘,皇上是这天底下最杰出,最尊贵的男子,谁人见了他不恭敬,怎的在您眼里就成了刻意讨好了!再说了,就算奴婢对皇上刻意讨好,那又怎样,皇上他可是九五之尊,难道在您眼里,他不值得这份讨好?”
嬿婉对皇帝就是夸,使劲夸。
皇帝是紫禁城的主人,是大清的最高掌权者,把他哄开心了,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了,就能为她多积攒一些生存能力,她夸他,就是她留好印象的手段之一,是她在这偌大的皇宫生存下去的手段之一。
而她最后问海兰的问题无疑是诛心,海兰吓了一跳,不敢看皇帝的神色。
嬿婉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于是继续开口。
“愉妃娘娘,皇上运筹帷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是难得一见的明君,谁心中对他不敬佩景仰?奴婢对他敬重爱戴,那是人之常情,怎的到您眼里,就成了倾慕之色?”
“奴婢对万民爱戴的君王恭敬福身,不敢直视龙颜,到您眼里也成了扭捏之态,难道在愉妃娘娘眼里,皇上不配得这份景仰和敬佩?”
又一次诛心,让海兰吓出了一身汗。
她意识到自己理亏了,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急得揪手帕,她朝着大如抛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大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做出人淡如菊之态,并不理会她的眼神。
嬿婉看到大如对海兰的忽视,心道海兰去舔大如这么个自私自利还从不知感恩的人,就是活该。
她再次开口:
“愉妃娘娘,那日奴婢并未察觉您也在御花园,想必您离奴婢和皇上并不近,既然离得并不近,您又怎能听清奴婢同皇上说了什么,那么您是如何断定奴婢勾引皇上?”
“那日是皇上向奴婢问话,奴婢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回皇上的话,难道要掉头就走?奴婢不怕掉脑袋吗?回皇上的问话就是勾引,那全天下谁还敢回皇上的话!”
最后这句,嬿婉的语气里的委屈和恼怒重到了极点。
皇帝眉头皱得很紧,近日户部侍郎梁诗正和户部尚书讷亲一前一后上奏,说京中各项开销入不敷出,直省收支亦入不敷出,他正为此烦忧,后宫中又闹出这样的事来,更是让他心烦气躁。
“愉妃,你身为嫔妃,对宫女肆意编排,着实失了女德,念在你刚刚生育了五阿哥,对皇家子嗣有功,不便对你重罚,将你降为贵人以示惩罚,也以儆效尤,往后后宫之中不许再生此无中生有之事!”
海兰只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站不稳,她被皇上当众斥责,丢尽脸面,位份还连降两级,这还不叫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