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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清然莞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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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知道,原来展慕天的童年是这样过来的,也难怪他会因我一个桃子而铭记多年。更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竟能一跃龙门,登上了新科文武状元之位。祈佑对他似乎也是欣赏有佳,不然就不会邀他来到御花园了,他的前途,真的会是不可限量啊。

    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无私的。

    他的步伐突然停住了,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我,“好好,是我的错。”他声音带了几分无奈,朝我走来,搂着我的肩轻声道,“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吵架了,就像那七日一样相处好吗?”

    空气中突然由最初的丝丝暧昧转变为寂静冷凝,祈佑低着头似在沉思,似乎在挣扎着什么。难道……苏思云在他心中真的已经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十三年前我家遭遇变故,我侥幸逃了一条命,幸得她救下了我。这么多年来,她对我很好……”韩冥不搭理我,继续说着,却被我打断了,“韩冥,你的家事我不想知道。”

    “我想,要有一场恶战要展开了吧?”我脸色依旧不变,细声的回答。

    我静静的听着他格外低沉的声音,他真的要告诉我吗?似乎,想了很久,才打算告诉我……他能对我坦白,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昱国,连曦登位,封夏国的湘云公主为皇后。”他顿了一顿,沉思片刻又道,“夏国皇帝自降身份,对其称臣。”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不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更不想将自己也牵扯进去。我有感觉,这将会是一个令所有人丧命的大秘密。

    我的胸口闷闷的,有些黯然的看着祈佑,“两国交战,百姓何辜?”

    “仵座验过伤,确实的悬梁自尽。”祈皓悠然而叹,语气中无不藏着自责,“昨夜……我根本不该带着姚儿去见她,这才刺|激了她,这才令她有了死的念头。”

    “皇上?明明是她……”苏思云突然停止了哭泣之声,蓦然仰头看着祈佑,那张原本清丽的淡妆被泪哭花,有些狼狈。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此时,韩冥也发现了我,由于四处太暗,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下意识的将太后一把推开,速度之快……就像,两人做了什么亏心之事,被我抓了个正着!

    起先因祈佑那句‘奸细远不止她一人’呼吸险些停滞。后因手心感觉着他心脏的跳动,我的心似乎也跟随而动,那份强烈的感觉让我手足无措。他原本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笑意渐浓,“那日,望着你仓皇的奔出寝宫,浸入那漫漫大雨。那一刻,只觉你又将离我而去。”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件很棘手的事,其影响力不容小窥啊。我相信连曦肯定已经将我的身份告诉于二皇叔,而二皇叔当然是惧怕我会怂恿祈佑对付他,为了自保,情愿降低身份称臣来保全这个国家。如今我才真正开始看懂二皇叔,虽然他是夺我父皇之位,但是他却为了夏国臣民的安危,甘愿受此屈辱。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

    他的声音让我停住了步伐,没有回首,呆立在原地等待他的下文。待他走到我身侧,有淡淡的叹息传来,“是的,她不是我亲姐姐。”

    眼眶中慢慢凝聚着泪花,眼前的他一点一点的模糊着,呢喃的问,“我们的梅……可还好?”

    我随口答道,“恩,还行吧。”其实李太医与连曦给我的茶比起来根本就有着天壤之别,而且李太医开的药真的很苦,苦到难以下咽。每日喝三次那种苦药,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忽闻风雨间有人唱道,“皇上驾到——”

    他夜里去小竹屋是为了我们亲手种的两株梅?他一个皇帝,光国事都处理不过来,为何单单要为这两株梅那么上心呢?

    “我……”听此话,我欲开口想拒绝,我怕给了他一个希望一个承诺,他会说话不算话,真的想要强留我在这个皇宫。我的声音才脱口而出,双唇便被他单手按住,出声打断,“七个月,待你的孩子出生,再给我答复。”

    韩冥?太后?我怎么都无法将他们两人拉扯到一起。

    “绣帕,夜明珠……夜明珠,绣帕……”我喃喃着重复着,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又或许是我多疑了?

    一听祈佑的到来,一宫的奴才们纷纷跪地相迎,我整了整被风凌了的发丝,将散落的流苏勾至耳后,出宫相迎。祈佑的龙靴湿了些许,他也未太在意,徐徐走到我身边,“喝了太医开的药,身子好些了吗?药有没有效果?”

    我蹑手蹑脚的穿插过草丛,觅声而寻,今夜无月,惟有几疏星几点,闪耀星空。四周勉强可以看见前方之路,我小心的朝声音处走去,哭泣声越来越大,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因为这个哭泣的声音我认识,是太后,太后怎会一个人躲在此处哭呢?

    “有的。”

    他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抬手捋起我肩上的碎发,只听他轻轻说,“一切安然……我还想在四五六七年陪你一道去赏梅呢。”他那一双清目细细打量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厌,片刻又道,“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既然,祈佑不能保护我与孩子,那我就只能自己保护了,我只能自己保护。

    那有你们种的梅。

    我置若未闻,仍旧喃喃念叨着,“绣帕……夜明珠,绣……明珠,绣珠?”我立刻由凳上弹起,“绣珠,难道杜莞要说的是珠儿?”我一回首,正对上浣薇疑惑的目光,我冲上前,一把将她搂住,“浣薇,还是你来的好。”

    “何必同她动怒呢?”祈佑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他轻托着我的脊背,将我带进了养心殿。

    祈佑‘恩’了一声便独自坐到寝榻上,脸色有些冷凛,似乎遇见了不好的事。我也不去询问,等着他先对我说。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淡淡的朝我笑了笑,“怎么了?”

    没等她反映过来,我已经小步离开了寝宫,我要去找太后,我相信太后一定知道这件事。杜莞说她偷听到这些,那就是云珠说的?想起那日太后将云珠召进太后殿内说了一番话,才出来她就晕倒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只是可见太后与云珠的关系也不一般。那杜莞很可能是偷听到云珠与太后说话。

    刹那间,我回头对上祈佑深邃的目光,没有说话。终于是将紧捏着苏思云的手悄然松开,我不会哭,不会撒娇,所以我注定要输吧。

    “你刚才为什么要笑,你在笑我的孩子?”她使劲抽着自己的手,我却狠狠的握着不让她挣脱。

    因为浣薇的这句话,我才停住了奔跑的脚步,不可动怒,不可跑跳,我暗暗告戒这自己。此时的浣薇撑着一把纸伞为我隔开了那哗哗侵袭的大雨,我的浑身已然湿透,残珠一滴一滴的沿着额角划落至脸颊。我遥遥而望着伫立在寝宫门外默默看着我始终未有动作的他,心中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在太后殿外我的求见却得到奴才的一句:太后娘娘不在太后殿。

    如今我的身上已经有了连城的骨肉,我更不能追上去,决不能那样自私。

    他们两尴尬的看着我,相互间都没有再说话。唯剩夏虫‘吱吱’的鸣叫声。这样的景象实让我震惊了许久才回神,现在这一幕,真的好诡异,怎会如此?

    我一愣,“怎么了?”

    黑云翻墨,风潜入夜,秀秀相宜。

    “对于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不要伤害到祈佑。”我回视着他的眼神,里边的情绪很真,我相信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更明白了,曾经我为雪海,初入太后殿为宫女时她为何对我诸多刁难,为何总是提醒我少接近韩冥,为何要与韩冥甘冒欺君之罪骗我麝香之事……原来,这个太后一直这样爱真她的‘弟弟’,用这样独特的方式在保护着他。

    我接过,放至手心展开,里边赫然有一颗夜明珠,价值不菲。再看看绣帕上,竟是用针线而绣的几行赤红的字:潘玉,对不起,为了见皓哥哥我对你撒了个谎。其实,那些都是我四年前偷听来的。

    夏日就是如此,一场倾盆大雨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侵袭而来,风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有些腥人之感。我斜靠在窗上回想着昨日与展慕天的见面,他真的不如当年那般稚嫩了,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成熟之感。曾经他还矮我许多呢,三年不见竟出落的比我还高,仪表堂堂。难怪宫人都说,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皇上。这是欺君之罪,连累我没关系,可我不想连累她……我欠她太多了。”韩冥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着我,可见他与太后之间那常人无法想象的‘情’。

    我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也不知她是否在说谎,而且……这么晚,太后能去哪呢?

    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些好笑的回道,“这句话似乎该我问你。”他今天确实有些奇怪,以往他遇到任何事似乎都能很好的隐藏情绪,而今却不能了,这是为何?

    后来,他与我说起家里的情况,只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父亲为了让他能上私塾,把积攒多年的钱全给他去上私塾,家里却衣食无着,好些次他都想要放弃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话,父亲总会拿起木棍狠狠的抽打他。口中还喊着“你这个孽子,老子为了你能上私塾,将来能出人投地,把家里仅有的饭钱都给了你。为了能让你进京赶考,将唯一一亩田都卖给了地主,你现在同老子说不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带着娇媚的笑,不时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像极了一个母亲。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手不禁抚上自己的小腹,还有七个多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做一个母亲了。

    ——不好了皇上,杜皇后上吊自尽了。

    “不可能的。祈佑,记得我答应同你回来之前与你说过的话吗?只要我的孩子安全出生,你就让我带着孩子离开,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的。”我从他怀中脱身而出,“我知道你的后宫,女人多,厉害的女人更多。如果我真的与你走的太近,得到你太多的宠爱,我的孩子……”

    “我保证。”

    那一夜的思绪,直到戌时我还拿着杜莞留给我的绣帕与夜明珠凝望良久,始终不能解其惑。若说将这锈了字的帕子给我是说的过去,可是这夜明珠……她为何要给我夜明珠呢?真的很莫名其妙,杜莞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我一颗夜明珠。

    “这几日,下了几场大雨……皇上说,那还有你们种的梅。”

    当我以为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之时,韩冥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养心殿后的那个小竹屋吗?”

    “我必须尽快对付昱国,那个连曦比起连城要可怕许多。”

    “百姓何辜?这个天下如果继续四分五裂下去,百姓就真的要处于水深火热中了。一时牺牲,成就天下安定。”

    我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远去的身影,我没有料到,祈佑什么都没问,就选择相信我,还将她怒斥而去。我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他能为苏思云保证,而今日这样大的转变,真的让我不知所措。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们两突然之间僵持了下来,我们之间突然没有了话题,很安静……

    “她不先惹怒你,你是绝对不会先去挑衅他人的。”祈佑低声笑了出来,我的神色却僵硬了。他还是了解我的,如此了解我的祈佑,如今我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呢。

    太后正扑在韩冥的怀中哭泣着,韩冥不住的轻拍她的肩膀。

    “是,你说的我从没否认过,天下是该统一。可是你为何没有想到用一种更好的办法呢?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那个皇位。”

    没有人拦我,但是我听见了有一阵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却被一声低唤叫住,“潘玉!”

    天街雷雨渐如珠,大风洋溢洒万物,皇都璃瓦弹簌簌。

    “那……臣妾告退。”一跺脚,转身踏上了玉辇,悠悠的离去。

    带着疑惑,我准备步出太后殿,打算明个再来问清楚。可正当我穿插过一片幽暗的草丛之时,我听见了几声低低的哭泣之声若有若无的传来。我不禁打了寒战,这么幽静无人的地方竟会有人哭泣,难道是女鬼?突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觉到好笑,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女鬼呢?

    这两句话,看似平凡无奇却又意义深远,怎么会这样?杜莞为什么要自杀?留给我这绣帕就好,为何还要给我一颗夜明珠?难不成她还担心我没钱用,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主子,您怎么还不就寝?老拿着这两样东西左看右看,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一个帕子和珠子嘛。”浣薇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奇怪的问着。

    这三个字竟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他拿什么为她保证?他对苏思云如此信任?是呀,苏思云这两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祈佑已经不止因她是奸细而宠她,利用她了……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到了如此地步,那我便是第三者,那祈佑当初那所谓的‘七日’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把我的孩子当作他的亲生,根本就是因为他不在乎。

    “她不会的,馥雅。”祈佑格外的认真的看着我,用很坚定的语气对我说着这六个字。我完全被他这六个字个怔住,真的如此……信任?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一跳,杜莞上吊自尽?她竟然会选择自尽?可是她……她明明答应我,要告诉我那些话到底是谁对她说的,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当我正欲朝碧迟宫前去看看杜莞之时,只见祈皓一脸哀痛的转进了昭凤宫。他手中紧紧捏着一条雪白的绣帕,走近我之时,他停住了,伸出手将那块绣帕递给我,“这是昨夜我离开碧宫前,表妹让我交给你的。”

    “这几日,皇上天天夜里都会去。”

    “厚葬皇陵。”祈佑听罢,丢下一语便长扬而去,没有打伞,孤独的走在雨中,大雨侵袭了他满身。我很想带着伞追上去,很想陪他走完这条路,可是我却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但是,为何要在见到我那一刻用力推开了他的姐姐?

    “我刚才可是在欺负你的苏贵人与大皇子,你不生气?”

    在去往太后殿的路上我浮想联翩,想了众多个可能性,却仍不能解释。若当初,不是她们急着将云珠置于死地,我想,可以从她口中知道更多的事吧。云珠,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

    如今他的身边已经有苏思云的陪伴,我在不在他左右,都已经不重要了。

    ……

    听说昨夜祈皓真的携苏姚去见杜莞了,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待这场雨停歇后,我应该去瞧瞧杜莞了,希望她能说话算数,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了她那些话。为什么要告诉她?是我多疑吗?不过,再怎么猜测,今晚都是会有答案的。

    但是,为何要躲在此偷偷摸摸的安慰?

    “我很早就同你说过,苏思云是昱国的奸细。可是,昱国的奸细远不止她一人,为了将所有的奸细抓出,我必须控制住她。”他将我的手按到自己的心窝之上,“这里,一直都只有你!”

    “你现在立刻带着焕儿回长生殿。”祈佑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平淡中夹杂着丝丝警告。

    四年前不正是祈佑初登位那一会吗?云珠为什么要与太后说起我?

    苏思云双手紧紧揉着怀中的孩子,紧咬下唇,眼神无不流露着隐怒,来回飘荡在我们两人之间。

    “朕,不想再重复一遍。”阴鸷之声又提高了几分,目带寒光直射于她,骇住了她。

    我保证。

    当玉辇在养心殿外落下,苏思云高傲的步下玉辇,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一岁左右的男娃,双颊白里透红粉|嫩粉|嫩,一双炯炯的大眼透着灵气。这就是他们的孩子——纳兰永焕。

    苏思云一见祈佑的到来,她立刻扯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泪水毫无预兆的滴落,“皇上……您终于来了。她欺负我与焕儿。”

    当我转入这片深深的草丛中,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时,彻底惊呆了!

    “去……做什么?”

    一想到此,我便露出了笑容。可是,一巴掌就这样狠狠的朝我挥了下来,我立刻后退一步,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苏贵人……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恍恍惚惚的来到养心殿外,突然之间好想要见祈佑,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徘徊间,却碰上了我此时最不想碰上的人——苏思云。

    四年前偷听到的。

    “昨天夜里临走时,她还笑着祝福我与姚儿,她笑的很开心……她似乎真解脱了。可为什么要选择死呢?”祈皓的喃喃自语声被大雨洗刷了几点。

    原本,姐姐哭泣,弟弟安慰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祈佑终于是朝我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复杂难解,低头凝望着我手中的绣帕与夜明珠,沉思了良久。再侧首而望祈皓,“杜莞真的是自尽?”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孩子。”

    “谁?”

    独与他漫步在这养心殿的花石阶之上,暗尘被夏风卷起,吹散了我原本的燥热。殿宇巍峨,琉璃瓦闪闪。侧首看着祈佑面容上那蛰伏已久的东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动。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果然,他无比郑重的执起了我的右手,十指紧扣,“馥雅,你说我从来都将事情默默的藏在心里,不肯与人分享。现在,我就将苏思云的事,告诉你。”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随即转身朝养心殿内冲了进去,而我却始终握着她的手腕不放。苏思云无奈,只得一手托着孩子,另一手任我捏着,表情有些得意,似乎……她料定了祈佑会帮着她。而我,却突然没把握了,因为祈佑对她是那样特别,如今我与苏思云闹矛盾,他真的会站在我这边?

    “潘姑娘,你找哀家有事?”最先恢复失态的是太后,她擦尽泪水,清了清嗓子朝我走来。

    心中那原本的期许也渐渐往下降,如果此刻说这番话的人是苏思云,他又会有何总态度呢?看着他欲迈出寝宫之门的步伐,我不住的提高了几分声音朝他道,“当然,我没有你的苏贵人懂得讨你欢心,我只是就事论事。好吧,既然你爱听我说话,那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我的心中开始犹豫彷徨,捏着她的手渐渐开始失去力气,当我想放开的时候,祈佑出来了。他的目光徘徊在我们两人之间,深不可测。

    “馥雅,你……”祈佑看着我的表情突然慌了慌神,才想开口,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苏贵人。”

    “没什么事。”我笑着摇了摇头,再看了看那一直隐在黑暗中的韩冥,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我还是不打扰了。”说罢我便转身而去,我的脚踏过漫漫草从,发出阵阵声响。

    她乘着玉辇,一身淡紫轻裳锦缎衣,在细风中飘逸着。鬓角间斜插着一支玲珑八宝簪,额间镶着淡紫花钿,秀气中带着淡淡的妩媚。手中捧着一个孩子,不时低头逗弄着他,孩子发出‘咯咯’的轻笑。

    “怎么,苏贵人很怕别人笑吗?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我颇有所指的暗嘲一句,她片刻的走神,随即朝两旁的侍卫道,“快去请皇上出来。”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没顾的上祈佑,疾步冲出了寝宫,跑进茫茫大雨之中。浣薇立刻朝我喊道,“主子……太医说不能跑,孩子会有危险……主子……”

    “妇人之仁。”他怒气腾腾的丢下四个字,便起身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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