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饮酒
燕与衣长叹口气，皱起脸来，“本想着带雁儿在大漠中再玩些日子再回去的，可眼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踪迹，就不能再耽搁了。”
见燕与衣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没正经模样，萧灵雁便知道他心里是已经有了主意，催促着他道：“什么办法，快说呀。”
燕与衣笑而不语，眼神一一扫过那些匈奴士兵腰间配着的酒袋。
大周的士兵是不允许在军营中和作战时饮酒的，只有匈奴人身边会经常佩戴酒壶酒袋，一个袋子装水，一个袋子装酒，而这个季节正是饮马奶酒的好时候。
燕与衣摸了摸自己胸口内的暗袋，露出狡黠得意的笑，“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跟他们去一趟单于王庭，那伊赛纳既然费了大力气来找你，自然不会是为了杀你，不如我们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把戏？”
“燕与衣！”萧灵雁恶狠狠瞪他一眼，作势就要离开，“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好好，那便不去，”燕与衣拉住她，眨眨眼道，“现在还不能告诉雁儿，一会你就只管跟他们嚷饿了渴了，拿足公主的派头让他们准备吃喝，等吃饱喝足，你自然就知道了。”
“装神弄鬼。”
萧灵雁嘟囔着埋怨他一句，然后还是照办地走向孙策英。
“孙将军，今日走了一日还不曾进水米，我有些饿了，可有吃的喝的？”
正在指挥士兵的孙策英转身，有些意外地看着萧灵雁，一瞬后猛然醒神，连连点头，“有，有！公主在帐内稍等些，末将这就安排。”
萧灵雁冲他微笑颔首，又扭头指向身后有些距离处的燕与衣，“可以让他跟着一起吗，这些日子都是他在保护我，让他继续做本公主的侍卫，我心里安定些。”
孙策英打量燕与衣一瞬，有些犹豫。
萧灵雁继续道：“他叫燕川，本就是护送我和亲队伍中的一名军士。”
孙策英点头，“都听公主的安排。”
萧灵雁冲燕与衣勾勾手，他心领神会，立刻跟着她走进刚搭好的帐篷中。
帐篷里已经搭好了简易的床铺和用饭几案，一眼望去，都是匈奴样式的陈设风格。
萧灵雁忽而想到当时燕与衣指挥和亲队伍中的士兵搭帐篷，远没有他们这几个人搭的熟练快速，而且帐内的陈设风格也都是在有限条件下尽量按照长安中原的风格来布置，而不是这样纯粹的匈奴风格。
接着一碟风干肉条和一个酒袋就被端上几案餐桌，萧灵雁坐过去指着问送来的士兵，“这是什么？”
“是羊肉干和马奶酒。”
萧灵雁点点头，又问：“孙将军和其他士兵呢”
“孙将军带大家在帐外围坐生火烤刚打的野味给公主吃，让我先把这些肉干给公主，一会还会有烤野味送来。”
萧灵雁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但是帐门口依旧立着两个士兵站岗，纹丝不动。
看来他们对她还是有戒备心的，只是他们遇到的时候他们两个正狼狈逃跑，他们恐怕是因此低估了与衣的实力。
燕与衣立在一旁道：“马奶酒是匈奴草原上的特产，每到夏季草肥马壮，匈奴人便最喜欢饮这种酒，公主不妨尝尝？”
萧灵雁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拿起酒袋打开，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酸又腥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塞上酒塞扔给燕与衣，“本公主不喜欢，赏你了。”
燕与衣笑意盈盈地接过：“多谢公主。”
此时烤好的野味也端上来，萧灵雁看了看，只有一个人的份量，便转头对燕与衣道：“那你便出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燕与衣应“是”，抱着刚得的马奶酒和送饭的士兵一起离开帐篷。
萧灵雁坐在帐内远远看着，外面生起的篝火旁这些人围坐成一团，切肉、喝酒，更像是匈奴做派。
燕与衣抱着酒袋凑过去，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每个人都笑意满满地和他碰杯对饮。
萧灵雁在心里腹诽，这家伙倒是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身好本事。
只见不一会，这一支小队伍十来人便被他依次敬了一圈。
到孙策英的时候，他压着自己的酒袋，不为所动。
燕与衣软磨硬泡了一会，不知又说了什么，孙策英才抬手勉强和他碰了杯。
然后便是帐篷外守着的这两个士兵，燕与衣将酒袋依次递到他们手里，两人一开始都表示拒绝。
燕与衣揽住两人肩膀低声道：“大家都喝过了，你们喝一口也无妨，不会有事的，这马奶酒可是不多了。”
两人架不住燕与衣的热情，也接过酒袋一人一口喝了进去。
燕与衣收回空酒袋，冲萧灵雁眨眨眼，然后转身高举起酒袋，用匈奴语大喊：“好酒！”
下面所有的士兵也都跟着用匈奴语高喊：“好酒！”
燕与衣看着一群人，放声大笑起来。
“匈奴人便是匈奴人，何必硬要装作是我中原人，画虎不成反类犬呀！”
孙策英意识到不对，立刻伸手去拔刀，却发现手上好像突然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兵此刻依次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孙策英惊恐之下对燕与衣大声问：“你是谁？”
“大周，燕与衣！”
两个帐篷外最后喝酒的匈奴士兵此刻拔刀砍向燕与衣，燕与衣眼神清明、身形灵活，看起来丝毫不像饮过酒的人，一个闪避就反手夺了他们两个手中的刀，分别插进他们自己腹中。
孙策英眼睁睁地看着燕与衣，最后失去意识倒地。
萧灵雁起身扑到燕与衣身前跳着抱住他，“你给他们下了药？哪来的？”
燕与衣抱住她顺势转了两圈，“随身带着的，除了箭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毒药也是燕氏一门的绝技。”
“他们，都死了？”
燕与衣点头，“本不想让你见血，怕你会害怕，可最后这两个人还是没办法。”
萧灵雁试探着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大片血迹，立刻将头重新埋进燕与衣怀里，“有你在，我不怕。”
燕与衣抱着她离开满是血迹的地方，一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刚才幸亏有你配合我。”
“我其实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好像该把那酒给你。”
燕与衣大笑，“这便是我与雁儿的心有灵犀！”
萧灵雁轻捶一下他胸口，转而正经问：“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是不是要尽快回长安？”
“对，越快越好。”
燕与衣放下萧灵雁，在刚才这群匈奴人的马中挑出两匹最好的，一匹看起来性情更温顺些的给萧灵雁。
萧灵雁有些惊讶地接过缰绳，“我也自己骑马？”
燕与衣点头，“两人两马总比两人一马要快，你今天已经体会过单独策马的感觉，只是太过紧张，再放松些就好，我们只是往前赶路，不需要太多控马技巧，而且我会随时盯着帮你。”
萧灵雁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好！”
“那我们走，从这里往东南，从云中郡进长安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