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洞
两人在马上疾驰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只在中间停下喝过两口水，吃了几口肉干。
燕与衣可以在马背上三天不下马，但他很清楚萧灵雁肯定不行，一个娇柔公主，第一次骑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像个奇迹。
见萧灵雁已经快到了极限但还在紧绷着精神策马，燕与衣主动在一处山洞前勒马停下。
萧灵雁脑子已经麻木，只是机械地策马，见燕与衣停，她也下意识地跟着勒马停，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停下后她才反应过来，问燕与衣，“怎么停了？”
燕与衣盯着她柔声道：“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知道萧灵雁没有主动开口说过“累”是不想让自己像拖累，所以燕与衣故意说是自己累了。
萧灵雁木木地点头，“好，那我们休息一下。”
燕与衣翻身下马，捏了捏还在马上的萧灵雁的手。
萧灵雁恍然回过神来，跟着燕与衣轻言轻语的提示下了马。
燕与衣一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一手牵着萧灵雁，到了山洞门口他先进去探查一番，确定洞内安全可以栖身后将萧灵雁和马儿都带了进去。
萧灵雁还要帮他拴马，燕与衣飞快地将马绳拴在一块石头上后便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坐下。
燕与衣半搂着萧灵雁，不让她身子靠到冰凉的山洞石壁上，一边轻声说话哄她入睡：“离云中郡还有大约一日的路程，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晚上应该就能到云中，云中的郡守是我幼时好友，倒是他就可以派人送我们回长安，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萧灵雁眼睛却瞪得滚圆，没有丝毫睡意。
她抓住燕与衣地手，有些急促地说：“这一路上我想过了，那些追杀我的人不是匈奴人，也不会是西域人，若是西域人，他们应当更相信我们已经死在那日的流沙中了，不会再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手来追杀，何况西域人杀我无非是想毁坏匈奴和大周的和亲，我一消失婚约就已经毁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匈奴单于派人来想接我回单于王庭不一定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他不是要我死，那就只能是在大周，只能是长安里，有人想杀我，与衣，长安有人想杀我！”
萧灵雁越说越激动，身子都有些颤起来。
燕与衣立刻轻拍她的肩膀安抚，跟着轻叹了口气，“那日劫杀和亲车队又一直追着我们的人，我看的那几个人中的确有很多都是中原面孔，并非西域人。”
萧灵雁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在张掖，你当时一直跟我说不要去陇西，现在也是带我去云中，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萧灵雁抬头，不敢相信地盯着燕与衣，神色复杂。
燕与衣立刻解释：“雁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多想，而且有我在能护你周全的。”
萧灵雁愣了一会，转而低下头喃喃：“是，所以你在那时候提醒我了，你和他们不会是一伙的……我不该怀疑你与衣……”
“难道是父皇，父皇要杀我？不会，父皇还是疼我的，和亲一事他也是被匈奴胁迫才……”
萧灵雁突然觉得身子发冷，说话语无伦次，牙齿磕碰在一起打颤。
“不会！”燕与衣握紧萧灵雁的手，坚定告诉她，“陛下是一国之君，无须这样阴险龌龊的手段，他若真的要对你做什么，只需要在和亲车队中安插几个人就是了，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冒着得罪西域各国的风险，这可不是陛下行事的风格！”
“对，你说的的对！”萧灵雁立刻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不是父皇的行事风格，不会是他。”
燕与衣面色有些严肃，“我想，要害你的人无非于公于私，于公来看，现在西域、匈奴、大周都不可能，那便只能是私怨。”
萧灵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一番燕与衣的话，“你说的对，是私怨，应当是冲着我和母后来的，我曾逼父皇立誓，只要我到了匈奴成为阏氏，那母后身上就有两国的联系，要父皇无论如何都不能废黜母后……是贤妃！要么就是淑妃！是李氏和张氏这两家，想要置我和母后于死地。”
这和燕与衣此前所猜相差无几。
“从前你在宫中她们不好动手，如今趁着你出宫在大漠路上前后无依，他们父兄手中又都有兵权，所以刚好下手。”
萧灵雁懊悔捶地，“我们该在那些假扮的匈奴士兵身上搜查搜查的，要是能有些指向贤妃淑妃的证据，这次回去正好交给父皇，就能问他们两家的罪过了！”
燕与衣轻拍她肩膀安抚，“我在和那些大兵敬酒的时候都仔细在他们身上观察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况且他们应当只是被俘虏或生活在大周的匈奴人，那些背后的人也不会真的把要紧的东西交给他们。”
萧灵雁紧攥着拳头，突然抬头道：“我们要快些回去，我怕母后一个人在宫里也会有危险！”
“当然！”燕与衣如同哄小孩子入睡一般轻拍萧灵雁的后背，“可我们已经跑了一天一夜，就算你我还撑得住，马也需要休息，相信我，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我守着你，明天一早我们出发，晚上就能到云中，再等天亮的时候就在长安了。”
“可是……”
“听话。”
燕与衣轻轻俯身吻住萧灵雁的唇，将她那些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萧灵雁“呜咽”两声，手脚一起在燕与衣身上乱锤表示抗议。
燕与衣轻轻含住她的唇，半是威胁半是真地道：“你若再不睡还这么乱摸乱动，孤男寡女，我恐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萧灵雁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在判断燕与衣说的是真是假。
燕与衣眼神晦暗，身子轻轻用力压在她身上，撬开她的唇，灼热的呼吸扑在萧灵雁脸上。
危险的信号。
“我睡！现在！”
萧灵雁用力推开燕与衣，立刻闭上眼睛，手脚也全收回来安静地放着，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
燕与衣轻笑一声，起身帮她调整位置，让她枕着自己的身子能睡的姿势更舒服些。
虽然是被燕与衣胁迫，可毕竟已经在马上跑了一天一夜，眼皮一旦闭上沉重的睡意立刻便向萧灵雁袭来。
燕与衣听着她平稳规律的呼吸声，身上的燥热稍稍缓解。
“雁儿……”
燕与衣轻轻抚摸过萧灵雁睡颜中的鬓发，低声喃喃：“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怕自己会做错事……等回了长安，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