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师
“动机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你儿子啊！”
虽然早就认准答案，但当刘弘程亲口承认时，刘桐还是压制不住情绪的波动，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是真想不出为什么。
“你有没有发觉下山后，你的身体素质好上许多，不觉得冷不觉得累，还神清气爽？”
刘弘程再一次提出反问，没有直面回答问题。
见刘桐微微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刘弘程继续说到：“你在城门口大吼那一声，其实用到了气，只是你不懂，便没发觉。”
“气？我能御气了？”
刘桐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怪不得怪不得，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原来之前不是归心似箭，而是我在用气！
刘弘程很满意他的反应，微微一笑：“想什么呢，你现在只是气机动荡，无法收放自如，还达不到御的程度。”
“但不管怎么说，我能用气了。所以那个祭坛是为了帮我获得成为御气者的资格？”
刘桐抬头看向了刘弘程，原来是福利？
“祭坛？”
刘弘程茫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刘桐收于眼底。
“合着你不知道氐人对我做了什么啊？你胆子也太大了！真不怕我死外边？”
刘桐无语地冲着他一阵咆哮。
“咳咳，结果是好的就行。”
刘弘程佯装淡定，尴尬地下个定论，他确实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敏锐，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破心思。
闻言刘桐也暗自点头，确实，从结果来看的确是大好事，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让一个天生不能御气之人成为御气者，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难不成真有山神赐福？
“所以动机就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父亲暗中勾结氐人，用不知名巫术为废物儿子逆天改命，重获御气天赋，这是个父爱如山的故事。”
刘桐自顾自的总结了起来，完全不顾刘弘程难看的脸色。
“你这用词也太难听了些，什么叫勾结，那叫合作。”
“切。”
刘弘程只感觉眼前的儿子自打从山上下来后，跟以前大不一样，怎么感觉回来的是个小狐狸，氐人还能治脑子？不可能，氐人自己都不聪明。
暗中吃瘪的刘弘程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反正都被看穿，不如借坡下驴。
“既然是坦白局，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听命行事，我只接到一个命令，那就是把你秘密送往汶焦山，什么祭坛，什么逆天改命，其余一概不知。”
“什么？！”
刘桐大吃一惊，你特么是真丶啥也不知道啊！等等，听命？听谁的命？谁能让一个土皇帝听命？
“难道是”
“别瞎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刘桐眉头紧皱，再次盘算，如果不是父亲的意思，那父爱如山的动机也就不成立，能命令父亲的人除了皇帝他暂时想不出还有谁。
山高皇帝远的，他动我干嘛？我可真是差点死在祭坛上！
刘弘程很享受刘桐此刻的反应，你小子不是很聪明很会猜吗，你现在再猜猜看？我管你猜到没猜到，给我憋着。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去吧。”
刘弘程得意地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最后一个问题，五天前的刺客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刘桐目光如炬，刺得刘弘程都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有关系，但是是两件事。”
“行。”
刘桐点点头表情在说如他所料，他此刻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某个旋涡中心，一个牵动着好几方势力的旋涡中心。
“那我就先下去了。”
既然不是父亲要害自己，那日子就还得照常过，刘桐恭敬地向刘弘程行了个礼，然后打开了房门。
正当他一只脚刚踏出门外，刘弘程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我给你找了个老师傅，从明天开始跟他学御气，安心学，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意外，等你修到神炼境，我们再来一次坦白局，到时候你随便问，我必定言无不尽。”
刘桐没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后，便径直离开，也不管老父亲看懂没看懂。
刘弘程脸色郑重地看着刘桐消失的方向，他确实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把刺客那事联系起来，难不成这些年他一直在藏拙？得知自己能御气后便无需再装了？
不重要，再观察观察，如果他真有能力，与他坦白又如何，信息共享只会对自己这边更加有利，自家儿子有心机有实力是好事，接下来庙堂与江湖说不定都得有动荡，各位自求多福吧。
刘弘程闭起双目，靠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由于今日经历得太多，又是长途跋涉，又是与各方拉扯，回房后，刘桐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可能是得到老爹承诺安全保障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他做了很多梦，梦到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喝爱喝的奶茶，玩没玩够的游戏，追没更完的漫画。
也梦到那挂满骸骨的山洞，梦到祭坛上极端痛苦的自己，梦到形形色色的人把他围成一个圈，有的谄媚，有的惧怕，有的鄙视
“桐哥儿，怡红院又来了几个新雏，咱去试试？”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刘刘少，您来了，您随便吃，这回不收您钱了，不不收了”
“得给，该多少是多少。”
“你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又把红烧肉给我吃光了！废物废物废物！”
“你叫谁废物呢，老子现在能修炼了！吃完了再做就是啊！你看，这么大的烟！这不正给你做着呢嘛！咳咳咳！”
“咳咳咳~哪来这么大烟啊！”
“咳咳，是啊！哪来的烟啊！”
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刘桐被迫强行从梦中醒来，一脸懵逼，眼睛都还睁不开。
“怎么回事？着火了？！”
当看到满屋子全是烟后，刘桐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秒清醒。
“咳咳。”
一道沙哑的咳嗽声从房间某处传来，刘桐顺着方向看去，烟雾缭绕之中，有一道人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那人手里端着一杆长烟，随着他的吞吐，烟斗火星忽明忽暗，房间内的烟雾也愈加浓烈。
“你谁？”
刘桐警惕问到。
“老刘求我来给他带孩子。”
“带孩子？”
刘桐愣了一下，刚开机的大脑有些迟钝。
“刘大人托我教他长子修行御气，不过现在看来，我这个学生，好像又懒又笨。”
“原来您就是父亲说的老师傅？”
刘桐反应过来的同时，不由得心里一阵吐槽，您老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把我弄醒吗？而且笨不笨另说，这天也还没亮啊，干嘛说我懒。
“起床吧，这就开练。”
那人说着便打开了房门，烟雾也随之流出。
刘桐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现在什么时辰啊。”
“刚到卯时。”
“”
“这也太早了！”
“早点空气好。”
“晚上植物没办法进行光合作用，会吸收空气里的氧气并释放二氧化碳，所以早点并不会空气好。”
“”
“你叽里咕噜放些什么屁，老子练了几十年都是这个点，老子说好就好，你练不练，不练我这就回乡下！”
“练！没说不练啊！这不是在穿衣服嘛！”
刘桐一边干嚎，一边快速起床。
“臭小子还算识相。”
烟雾已散去大半，刘桐这才看清老师傅的样貌，本就不高的个头还有些佝偻，干涸黝黑的脸上布满坚硬花白胡茬，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烟熏黄牙，门牙还缺了一颗，此时他正满眼狡黠地打量着自己。
刘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也在打量他，心中不免打上标签，很好，这种干巴老头很符合我对隐世高手的刻板印象，这高低得是个宗门长老什么的。
“敢问老师贵姓啊？”
“谢洪奎。”
“谢谢老师授业之恩！”
“少放屁，赶紧的，我在外面等你。”
谢洪奎转身踏出房门，嘴角撇出一个向下的笑，暗自嘀咕，这小子跟传闻中的性格好像不大一样啊。
虽然才卯时，但府上家丁丫鬟们有的却已开工，刘桐随谢洪奎来到东院，发现院内不仅没有杂乱秋叶，且石台上已然摆放好些许温热粥食。
正当刘桐随手拿起一个饼将要一口咬下时，谢洪奎那破锣嗓音便立刻响起。
“谁让你吃的？放下。”
刘桐咂咂嘴只好作罢：“谢老师，咱是直接开始吗？”
“你开始，我吃早饭。”
谢洪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了刘桐才放下的饼。
“我”
“盘腿坐下，五心朝天，调息吐纳。”
刘桐望着狼吞虎咽的老头，无奈地席地而坐，摆好了姿势，还好作为一名键盘侠，五心朝天这种奇怪的知识点，他还真有所涉猎。
“然后呢？”
“仔细感受你身体里的气，调动它们，从丹田出发，把身体每个角落走一遍，先走个十圈儿吧！”
“怎么调动？”
刘桐闭着眼，眉头微皱。
“这就跟动动手指一样，我能教你怎么动手指吗？自己体会！”
谢洪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专心对付着油饼白粥。
刘桐再次尝试，依旧紧闭双目，眉头紧锁。
“还是不行。”
“你是猪吗！这么简单都不会！我看你这十圈走完是什么时辰！”
谢洪奎边骂边吃，满嘴流油，虽然骂得大声，但是表情淡定，像是见多了这种情况。
不过让老头感到欣慰的是，寻常人又不开窍又挨骂的话，多少会产生点情绪，这小子倒是一点不焦躁，像是没听到一样，脸皮厚也是一门本事啊。
“我懂了。”
随着刘桐身上一阵气机流转，谢洪奎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