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拔头筹
待她们行到马球区，唱筹正高声喊道，“时辰已到！目前场上得筹最多的有两支队伍，再来一局，看看今日这筹，是花落谁家！”
一来就赶上这热闹场面，刘盈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同旁边的人打听道，“是哪两支队伍得筹数最多呀？”
旁边的人已在这看了许久，见她疑惑，答道，“齐王同诚王一队，晏指挥使同钱大人一队，如今这两队得筹一样。”
秦默看着场上，晏渊高立于马上，好似在定风城的将军模样，只是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痛快。
听到旁人这么说，她不禁捏了捏手指，不知道今日，他能否拔得头筹。
听到唱筹这么喊着，晏渊心道，今日这球打得已是精彩了，场上两位王爷，若是输给了自己，怕是不好看。
赵打开心了，声音昂扬道，“晏渊呐，今日咱是比了个痛快，最后一球，定生死！”
晏渊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声音清朗，“诚王这说的哪里话，今日不过是，看谁能挣到这太妃的奖赏罢了。”
最后一球，是钱左开的。
他本在铨曹四选任职，本就是管理官员除绶、考核和升黜的。
今日这马球，他同晏渊配合得极好，已经打得酣畅淋漓。
再赢下去，只怕是夺了两位王爷的风头，这可不是自己的为官之道。
他朝晏渊看去，只见晏渊朝自己摇了摇头，便知两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弗一开球，晏渊便紧紧守着球，赵玦和赵都无处下手，只能策马跟着。
不料，有一匹马从侧边挤了上来，晏渊像是受惊了一般，球杖脱了一下手，他眼疾手快，弯下腰侧身掠起球杖，却失了先机。
待他起身，那球已在赵玦的球杖下了。
赵一路跟着护着，晏渊和钱左虽紧跟左右，但一路都没找到时机。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玦一击入囊。
场上传来欢呼声，唱筹兴奋喊道，“今日马球，齐王、诚王胜！”
刘盈刚在帐下见了赵玦，只觉得他真如传言般，遗传了明太妃的美貌。
人生得精致不说，还十分平易近人、彬彬有礼。
如今在这马球场上一展风姿，更有魅力了。
她一开始跟着众人欢呼，又想着女子要矜持，含蓄地鼓起掌来。
秦默一直盯着晏渊，看着却是分明。
这球，是故意输的。
早在骑马那人撞过来之前，他便微微松开了执杖的手，是以，才会被撞得脱了手。
另一队两位都是王爷，如今身处京都，晏渊终究是有了顾忌，不能在定风城时那般恣意。
就如他不能动那吴勉之一样，他也不能赢今日这场马球。
晏渊好似感受到一般，看向了秦默的方向。
见她没有同旁人一样鼓掌，心里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情意。
秦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场上人多，他也不便动作，深深看了秦默一眼，就侧身下马，朝着那赵玦和赵走去，恭喜道，“王爷厉害，晏渊心服口服。”
赵赢了球，也不似平常那般严肃，笑道，“险胜险胜，晏指挥使承让了。”
赵玦是打心里头开心，朝政之事他不关心，就爱寻乐子凑热闹，今日这球，是打得真畅快。
他看着晏渊，眼里多了几分欣赏，邀道，“从前竟是不知，晏指挥使马球竟打得如此好，以后办完圣上的差事，得空就来跟我一块玩！”
晏渊微微拱手，承了这两位王爷的好意，一行三人就朝着那帐子走去。
见人散去了，刘盈便拉着秦默也往回走。
秦默还想着晏渊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听到刘盈娇羞的声音，“默姐姐，这三王爷，原是这般风姿绰约，以前，只知道他爱吃喝玩乐，是个风流王爷。”
秦默回过神来，见刘盈这情态模样，又想到她口中那个王爷，却是捏着自己的把柄，纵使风流，那也是个狡猾的狐狸。
她心中一动，打趣道，“妹妹，这是起了心思呢。”
刘盈脸一下子就红了，害羞道，“姐姐莫要乱说，我不过是，不过是，觉得齐王比传言中的要好些呢。”
说笑间，两人便回了帐前，秦默同刘盈别过，就回了自己的帐子。
刚一走近，就看到林清川正温柔地趴在帐子中间的围栏上，朝着宋饮霜窃窃私语，脸上满是笑意。
看来宋饮霜回娘家这么些天，真是苦了他。
秦默冷眼看着，连翘和杜衡本在帐子后放风筝，见状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同那刘姑娘做什么去了呀？”连翘轻声问，见她盯着那奸夫淫妇，以为秦默生气在。
秦默开口，声音略带嘲讽，“挣面子去了。”
两人这般郎情妾意，倒坐实了自己是个棒打鸳鸯的。
林清川见秦默回到帐中，同宋饮霜耳语了几句，便坐下了。
“夫人做什么去了？”
跟连翘问了一样的问题，只是言语中满是例行公事的口吻。
秦默垂下眼来，轻声道，“夫君是真的关心吗？”
见林清川不答，又说道，“我方才不过是同户部判官的女儿一同去做那茶百戏了。”
户部判官刘威？
那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林清川闻言惊奇地看了秦默一眼，这人，好似从建安回来，就多了许多以前不曾听过的关系。
只是，他又想起岳丈大人的话，这些关系，是好是坏，尚不能分辨。
若是好的，秦默这个香饽饽，他倒是没必要放走，若是个坏的，立马赶出去便是了。
且等着看吧。
已接近午时，明太妃和容太妃听说赵玦和赵拿个赛马的头筹，脸上都是高兴模样。
明太妃想的是，玦儿拿了头筹，这会上只怕会有更多姑娘注意到他。
容太妃想的却是，儿如今在圣上面前得力，今日又拿了这头筹，饶是自己从前在昌帝面前不受宠，但儿很是争气、有出息哩！
皇太后看着这纸上写的几个拔得头筹的人，不露声色。
齐王和诚王拿了马球的头筹，晏渊败下，她心里却是不信的。
毕竟晏渊是战场上下来的人，那马术、那手段，定是比这两个京都好生养大的王爷要高些的。
这也罢了，那茶百戏拿了头筹的，竟是那秦默。
本身就是陆氏茶坊的外孙女，如今还拿了茶百戏的头筹，传出去，这陆氏茶坊的生意只怕是会更好。
若是真被那淑太妃和燕王一家子拉拢了，军商结合，只怕自己的斌儿以后难办着。
这赏，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给她。
她看着吟诗区拔得头筹的名字，倒是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