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学成入仕 走马上任
学院的时光快乐又短暂，转眼间三年时间又过去了。孙夫子在学院里特意嘱咐了夫子，关照周天赐、陈镜已和上官敏儿的学业功课，私下里自己也亲自辅导。镜已自不用说，日日苦读，终日里不得空，只是散学后就追在敏儿身后鞍前马后，大献殷勤。敏儿力气小，有人为自己背书拿包，也乐得轻松。敏儿时常向天赐请教学问，缠着天赐问这问那，天赐总是以吃食来打发敏儿，偶尔去玉山爬山游玩，欣赏风景。敏儿喜不自胜，小女孩的心性一发不可收拾。天赐也不以为意，以妹妹待之。
这日里，天赐按往常惯例，前去孙夫子书室。前日孙相布置了些研读的书本科目，吩咐天赐撰写文章，今日到了交稿日期。孙相公务繁忙，有事多交由夫子转述，也能避人耳目。
“天赐拜见夫子。”天赐入内，给孙夫子致礼。
“这是学生昨日写的文章，还请夫子指正。”天赐拿出文章，交予孙夫子。孙夫子接过，打开看了看。
“不错，文章很有长进，一张一驰，观点鲜明得当，必能得孙相赞赏。”孙夫子点头点赞。
“夫子过誉了，学生还有很多地方不足。”天赐正欲告退，孙夫子示意天赐留步。
孙夫子踱步，询问天赐：“天赐啊，你还有一月就可学成出院了。如今，你有何打算？”
“学生暂未想好。左不过回到家中，帮助父亲打理店铺。”天赐犹犹豫豫。
孙夫子见天赐迟疑，“没事，随便说说，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天赐思索再三，鼓起勇气说，“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当驰骋天下，纵横千里，生为人杰，死亦鬼雄”。
孙夫子看着天赐，十分赞许，“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人。”
孙夫子：“天赐志向远大，很不错。不过，古语也有云：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皆根基。天赐，你如想实现心中抱负，还得从一点一滴做起。”
天赐拱手作揖：“夫子教训的是。”
孙夫子坐下品茶：“孙相大人有意派你往清河县，担任县丞一职，你可愿往？”
天赐明白，孙相这是有意提拔，当下下跪作揖：“天赐但凭孙相大人安排，天赐愿往。只是这任命地方官员？”
孙夫子摆摆手：“孙相乃当朝左相，任命几个县令县丞，地方官员什么的，孙相还是能做主的。”
天赐心喜，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天赐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孙相大人所托。”
孙夫子扶起天赐，“既如此，我向孙相禀报，你先回学堂去，此事暂不可告知他人，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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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智儒学院举办出师典礼，孙夫子对出师的学子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临别赠言，众学子喜形于色，纷纷感谢夫子们的教育之恩。又举办谢师宴，夫子们酩酊大醉。学子间互赠箴言，依依惜别。
陈镜已得孙相推荐，又有其父陈侍郎的缘故，皇帝赏识其学问突出，入礼部侍读，前程一片大好。天赐自知，父亲是商贾人士缘故，能做县丞，已是万幸，自是向镜已表达祝贺之词。
敏儿入学较晚，虽有孙夫子亲自教导，进步神速，但小女孩玩性尚存，再有一年方能出师。
这日书院里三人互相告别，敏儿眼眶红红，“天赐哥，你要时常给我书信，有空前来看我，可好？”
天赐微笑：“敏儿妹妹，你要努力读书，不可再贪玩。”
镜已忙说：“敏儿妹妹别哭，我就在都城，有空我就来看你。你想什么好吃的，我都带给你。”
敏儿欲哭：“不嘛，天赐哥离得太远了，我都看不到了。”
天赐忙劝阻：“好了好了，我有空就会来看你。你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写信。”敏儿破涕为笑。
上任的日期很快就到了，天赐领了吏部文书，拜别了父亲母亲。周老爷知道天赐要去做县丞了，心里高兴。天赐年方十七，能得孙侍郎垂青，实乃天赐之幸，周家之幸。母亲担忧天赐路途遥远，又命家仆安排马车，行李颇多，一路送往清河县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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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方县令自上任以来，至今已有十五载。也不知为何，方县令总是不能得到升迁。
这日，方县令收到吏部通知，正疑惑，“此周天赐乃何许人也，年方十七，就能担当县丞之职”，郡守大人差人送来手信一封，方县令拆封一看，“周天赐乃孙侍郎之门生，请予以关照。”
“孙侍郎是何许人也？”幕僚不解的问。
“朝堂之上能有几个孙侍郎大人！”孙侍郎乃礼部侍郎，更是孙相的长子。这点官场之事，是个官都知道。
“既然郡守大人有书信，本官自会以礼相待。”方县令命人准备一番，等候即将到任的周天赐。
正忙碌间，县衙门外马车声响，周天赐跳下马车。
“终于到了。”天赐伸伸懒腰。经过了十数日的长途跋涉，天赐到达了他人生第一次远行的目的地，清河县衙。
衙役入内禀报，方县令忙放下手中事务，出门迎接，喜笑颜开：“天赐老弟，终于等到你了！”周天赐正在查看周围环境，倒是被方县令的热情吓了一跳。
天赐观这来人，身着官服，和孙夫子年龄相仿，想必是清河县方县令无疑，遂躬身作揖，“周天赐见过县令大人。”
入县衙坐定，天赐从包裹中拿出吏部文书交与方县令，一切手续办理完毕。方县令热情的说，“天赐老弟舟车劳顿，今晚就由老夫做东，薄酒一杯，还望天赐老弟不要嫌弃。”
“不敢不敢。”天赐起身拱手作揖，见方县令如此热情，也不好意思推辞。
“好，就这么定了。来人，送周县丞先去驿馆歇息，明日等宅院打扫好了，再恭请周县丞入驻。”幕僚领命，天赐起身拜别方县令，家仆马车一行人等，先往驿馆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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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县令在润祥酒楼准备了几桌子好酒好菜，又邀县城富商巨贾前来相陪。众人笑脸相迎，请天赐首席主位入座。
天赐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忙推辞，“方县令才是一县之父母官，理当主位。天赐年轻，不敢逾矩。”
方县令见天赐谦逊，内心赞许，“孙侍郎门生，果然不同。”
众人入座，小二又送上杜康美酒。天赐惶恐，“天赐从未饮酒，恐不胜酒力，贻笑大方。”，众人哄笑，方县令也笑道，“天赐老弟，从政为官，不会喝酒可不行。”
天赐见无法推辞，只好说，“就喝一小杯吧。”小二忙将天赐酒杯倒满。
席间推杯换盏，人声鼎沸，互相恭维。天赐一杯酒下肚，浑身发烫，十分难受。方县令笑呵呵的安慰天赐，“第一次喝酒，要慢慢入喉，方能感受酒中滋味。正所谓，一饮再饮前程似锦，一醉再醉荣华富贵。小二，再倒一杯。”
酒杯一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众商贾轮番前来敬酒，天赐无法拒绝，终归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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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周天赐方才醒来，头痛欲裂。家仆送来醒酒汤药，天赐服下，才好受一点。
天赐起身，问家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家仆回答：“周大人，很快就到午时了。昨晚方县令吩咐，大人今日不用去县衙报到。”
“大人？”天赐第一次听到有人以大人尊称自己，心里一震，受用得很，“我这就算当官了？”。
家仆偷笑，天赐也不斥责。
天赐正欲穿衣，瞥见窗台边多了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是母亲给我的吗？”天赐以为是母亲给自己准备的生活用品，昨日搬下马车时并未注意。
“不是，昨日方县令送回大人时，一起送过来的。里面是什么，方县令没说。”家仆回答道。
“哦？打开看看。”
箱子打开，天赐坐倒在地，心跳加速。只见明晃晃的白银整齐排列，上下五层摆放，成色不一而足，起码有一千两之多。
天赐闲暇时见过父亲在商铺里盘账，清点银钱，所有商铺加起来，一日也不过百十两收入。这箱子里银两抵得过父亲十日经商所得。
天赐心悸，昨日酒局，方县令热情好客也就算了。自己不过是其属下，为何送如此巨资给我？
“此事不要传扬出去。”天赐合上箱子，吩咐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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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方县令正在处理公务，周天赐在外求见。
“天赐老弟，昨日休息一夜可好些了？”，方县令表示关心。
“多谢方大人关心，睡了一夜好多了。”天赐表示感谢。说话间家仆已将箱子抬入厅内。
“今日，宅院已经打扫完毕，周大人可以搬入宅院了。”
“多谢大人。刚才家仆在搬东西的时候发现，方大人落下了一个箱子在驿馆内，特此送来，请大人清点一下，是否有所遗漏。”天赐不动声色。
方县令沉吟不语，“天赐老弟，有什么不好吗。”
天赐正色道，“父亲已给天赐都准备好了一切，生活无虞，方大人盛情，天赐不敢领受。”
方县令问，“周大人府上是？”
天赐抱拳，“家父在都城经商。”
方县令心里暗自揣测，“原来是商贾之子，自是银子见得多了。”
方县令：“既如此，就让县衙将箱子先收入库房，日后周大人如有需要，再取回不迟。”
周天赐见此，也无法，“多谢方大人体恤。”
方县令：“周大人，县衙事多，本官忙不过来，还请协助本官打理。”
周天赐起身，“但凭方大人吩咐。”
方县令起身，踱步良久，转过身来，“清河县长年以来水患频发，皆因清河县地势平缓，清河两边淤泥堆积。十数年前，先皇曾派人修缮加固。如今十多年过去，河道设施陈旧，破损疏漏处甚多，恐春季来临再发洪水。因此，本官决定重修河道，以保一方平安。周大人，你可愿接下此事？”
周天赐抱拳致礼，“天赐愿意。”
方县令又大加赞赏一番，“周大人年轻有为，本官自愧不如。如河道顺利完工，本官必上奏表，为周大人请功。”
方县令又将清河县情详细讲述，天赐酒醒不久，囫囵记了下来。
方县令想的精细。如今，朝廷拨银钱不足，清河县河道修缮本就困难。此事交与周天赐，如顺利完成，自己是一县之父母官，必然受到郡守大人嘉奖。如完成不了，大可将责任推于周天赐。
一日里忙忙碌碌，周天赐安排家仆搬入宅院，自己则瘫卧在床，酩酊大睡，昨日之酒实在是太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