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秘密
这一耳光打得十分漂亮。
因为打出这个耳光的时候，沈知韫的上身挺得直直的，整个人稳如泰山。
只是好笑的是……
沈知韫似乎忽视了，李大人可是戴着一副硬邦邦的金属面具的。
更可怜的是……
沈知韫打人不成，反而弄疼了自己的伤口。
因为那响彻天际的耳光，无非是她的玉手触碰到那副铁甲面具发出的声音罢了。
沈知韫痛得“嘶……”叫出声。
李大人原本很不开心她竟然对自己大打出手。
但瞧见沈知韫因疼痛而导致额上冒出的密密麻麻汗珠之时。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倏然一亮，紧接着锐利的目光横扫过来。
下意识问道，“你没用那瓶药？”
他心中困惑：这个阿飞，不是说药已经亲自送到她手上了么？竟敢糊弄行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药？
沈知韫闻言立即忍住不再发出声音。
她果然猜得不错，那药就是他派人送来的。
意识到李大人在看自己。
沈知韫眨了眨眼睛，然后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那瓶药，是大人送来的呀。”
李大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无地自容，却嘴硬道，“可不是我要送的，沈小姐记得我身边那个叫来钱的吧？那药就是他送的。”
沈知韫盯着他看，一脸看破不说破，最后一本正经道，“民女知晓了。”
李大人表示困惑，闻言立即抬头紧紧的盯着沈知韫。
这女人不是最生性多疑的么？
怎么现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但他原本也不想承认药是他派人送去的，既然她不怀疑，那他也便放心了。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些小失落。
但他现在更想将错就错。
不动声色瞥沈知韫一眼，说：“那药可是来钱花了他自己一个月的零用钱买的，沈小姐若是不用，怕是糟蹋他的心意了。”
李大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见不得她那伤口一天比一天严重，见不得她因此受折磨，到底也怕她不会去用那瓶药。
因为不用药，就不会好。
沈知韫反而觉得越听越离谱，忽然很想笑，却表面面无表情道，“无功不受禄，李大人放心，药钱民女会找机会还给他的，其实李大人不用解释那么多，民女也相信药是来钱送来的。”
“为什么？”李大人瞬间急了，更像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问。
沈知韫立即缩紧眸子，心中有自己的节奏，步步紧逼，“李大人不是讨厌民女么？对于心生厌烦之人，大人……怎么可能会施以援手呢？”
“其实就算大人真的施以援手，那也像大人先前说的，不过是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所以……民女断不会随意往自己脸上贴金，更不敢妄想去巴结大人，请大人放心。”
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这一回，是李大人拦不住她。
或许也无心要拦，另一面也知道自己拦不住的了。
……
沈知韫回到宅子后。
忽然感觉气氛怪怪的。
然后想到明日他们沈家余下的三位少爷就会启程军旅。
难怪家中如此安静，也难怪气氛这般压抑呢。
沈知韫领了大夫转道去沈确房中看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房间了。
却在自己房中瞧见沈清歌正在等候。
在沈清歌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之前。
沈知韫与冬浓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便接过来她递过去的衣物。
刚想要放起来的时候。
沈清歌忽然回头看向她们。
沈知韫愣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去转移注意力，“清歌，你找我有事啊？”
冬浓赶紧来一个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东西放好起来。
沈清歌定定打量沈知韫片刻后，才指着床上的那些衣物，一脸的不敢置信，“长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知韫这才发现自己私藏起来的衣物被她们发现了。
不禁去看冬浓，眼神好像在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而，冬浓似乎也很恍惚。
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小姐私藏了这些衣物。
沈知韫很无奈，“冬浓，你先下去吧。”
沈清歌忍不住来到她面前，“长姐，你该不会……”
沈知韫打断她，“清歌，沈确不能。”
沈清歌低下了头，果然与自己猜想的一样。
然后道，“姐姐，妹妹不明白，为什么妹妹空有脾气，却保护不了一点家里的人……父亲流放远地，母亲死于非命，就连明日过后，沈宴也会离我而去，如果可以，我也想……”
“不行！”沈知韫打断道。
沈清歌拧紧眉头看去，“为何？”
沈知韫斟酌了一下，才道，“沈宴才九岁，如果你替他，别人自然一眼就看穿啊。”
沈知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
这样她就可以一人代替他们沈家三位小少爷上军营了。
可如今她到底能力有限，只能代替自己的亲弟弟沈确的身份。
因为平日里沈确从未出过房门示人，世人皆不知他长什么样子。
其实就连沈知韫自己，因为养在闺中，别人也很少有能目睹她真实容颜的。
所以她才认为，这其实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如同命中注定般。
如果她要代替沈确入军营，去假扮他，只要伪装得好，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会怀疑她的女儿身。
沈知韫就是抓住了军营人多，别人势必不会过多关注身边之人的这一特点，才想出了替弟弟沈确从军的这一法子。
也愿斗胆一试。
然而，沈清歌自父亲流放，母亲被无辜杀害之后，本来就伤心悲愤极了。
由此一来，也就意味着她只能与弟弟沈宴相依为命了。
如今她所期盼的，便是弟弟能好好的，不再受任何委屈。
可是皇命难违啊。
难道弟弟真的要这么小就入军旅了么？
她忽然发问，“长姐，若不是我今日经过你房间看见冬浓姐收拾，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们？”
沈知韫忽觉自己还是大意了，却也困惑，“那些男子的衣物，你为何就笃定我是给自己准备的呢？也许…我那是给沈确他们买的呢。”
沈清歌笑了，“我的好姐姐，这明明就是你的尺寸，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过妹妹我。”
在沈家，沈知韫与任何人都交好，但交情最好的，莫属沈清歌。
姐妹俩在平日里可谓无话不谈，关系好得很。
沈知韫方才也知道瞒不过沈清歌了，这才选择了和盘托出。
莫不然，她的意思是，这事能少让一个人知道就少让一个人知道。
但其实她们俩姐妹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都表现得出奇的一致。
如果只是单纯的入军营强身壮体，来日习成归来报效祖国。
那她们肯定乐意为之。
只是今时到底不同，沈家的一部分人遭受流放之刑，其余一部分虽美其名曰入伍效忠。
然而明白之人定也能窥见其中暗藏玄机。
所以她们怎敢让自己的亲弟弟去冒这个险呢……
但皇上既是下了旨，便绝对不会自食其言。
末了沈清歌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姐姐，妹妹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