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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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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樾柏呆楞间,五尊供神大龛轰然炸裂,引香聚念而成的陀像随即虚澈流散,

    “这是?”

    老叟僵硬的扭动身姿,看向了从那琉璃业火之中一拳凿穿镇邪陀像的诡异身姿,

    “尸祟?你具有养出一副尸祟?”

    仗高武像一身金甲散尽,浮现千百人面,神色虔诚真挚,栩栩如生,

    黎泽笑而不答,这尊武像便是其顺着衡钧的香火念寻到的干涸本源,本着不浪费一粒米的原则,费了些精力将那些断了神念的城中百姓一股脑的塞进了武像的残褪皮囊之中,隔着供案上香哪有直接将香塞进本尊的嘴里灵验,

    神尊武像能不能活不重要,反正黎泽对这手灵光乍现的妙活还是挺满意的,

    人家供奉神明持念上香,黎泽把持念上香的供奉上去,够不够诚意?满不满意?

    “怪物。”

    老叟满眼畏色,生生挤出最后一点精炁,全身枯枝破芽,立地生根,

    “嘭。”

    坠仙武像一拳砸出,周遭林木狼藉一片,樾柏立地之处只余碎裂空桩,

    “焚。”

    薄纱撩动,阐言敕令,地火滔天,围城数里,

    黎泽微微蹙眉,这个樾柏倒是使得一手逃命的好本事,生机寂静,草木一色,

    “交给你们了。”

    拍了拍刚刚生出些许神智的兵武大汉,黎泽叩指散印,那尊更显狰狞的武像便化为一阵浊雾刻印进了黑袍之上,

    两人身形转瞬即逝,花儿一直乖巧的坐在黎泽身旁吃着蜜饯,抽了抽灵巧的小鼻子,向着黎泽袖袍中探着小手随意翻弄,

    “你要这个?”

    黎泽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了那枚暗匣,在花儿眼前晃了晃,馋的少女两眼放光,不断的咂着小嘴,

    自从吃了寡妪之后,花儿好像对邪祟一类的浊物甚是喜爱,垂涎不已,

    “常大仙人,送你个宝贝。”

    年轻人扯了扯嘴角,随手便将那个暗匣扔给了装死的常道人,

    “真的?”

    老道一下子来了精神,敲敲晃晃,乐呵呵的撕下了暗匣之上的皇玺大印,猛然间,浊雾大起,无数摇曳恶魂蜂拥而出,

    “我滴个仙人啊。”

    常道人一声骂娘,死命逃窜,屁股后面追着滔滔冤魂,厉鬼索命,

    花儿则追在老道身后,伸着小手抓着漫天摇曳的浊物,吃得欢畅,

    黎泽没理会玩的兴起得一老一小,待那些鬼魅邪物被老道牵引干净后,起身拾捡起了地上的那枚鎏纹器物,细细查探,

    掌心大小,似残塔阙阁,顶檐五角挂像,皆为狰狞凶兽,形貌怪异,不知由来,顶下绘刻四殿四堂,各有一道梵旨封敕画押,甚是威巍,正肃凛然,

    左右打量片刻,黎泽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牵动心神,一点精炁催引而上,直接将那残阙吞没其中,

    “嗯?”

    心湖沉寂,回神间,黎泽意识已然被拉进一处远古虚影,天地崩裂,大灾横行,遥遥可见天际之上虚影矗立,狰狞乍现,屠戮人世,

    一道乱瞳目光似横贯万古长河,凝眸注视,黎泽只觉神魂骤然一荡,随后意识模糊渐散,缓缓撕裂化为一道地堑深渊逃遁而去。

    “怎么了?”

    回神之际,黎泽见花儿四肢面容都开始溃烂衰败,蜷缩在糜肉中的螣蛭拼命裹挟着长躯,首尾成茧,似有惧色,

    常道人也停下脚步,一张面孔,两幅神色,正邪对峙,皆如临大敌,生死相争,

    “这是,恐惧?”

    黎泽看着自己不断扭曲生异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躯壳,略感新奇,也不压制这种莫名悸动,自顾自的看着那些螣蛭翻涌躁动,

    片刻之后,一切皆归于平静,年轻人把玩这那残阙几次试图再度观摩那道太古虚影,却再也不见异像,反倒是这玲珑残阙之上的梵谒被彻底消磨干净,散去鎏光,显现出了本来面貌,

    沧桑古朴,浑重浊厚,隐隐可见寂潭业火攒聚生莲,坐压其间,

    指尖撩动,一点黑浊火炎噬骨而上,黎泽漆墨大袍之中纹路游动,似千万张面孔挣窜散避,直袭灵魂的戳心剧痛徐徐而起,

    “嘿嘿。”

    苍白脸颊上的病态红晕越显殷诡,年轻人沉溺其中,享受万分,

    而常道人与那少女却如抽骨拔髓,超越身体感知的异样刺痛翻搅四肢百骸,连声音都无法嘶吼,生生扭曲着身体,瞳孔崩裂,脏腑外翻,

    或许是见两人以濒临极限,又或是这异样的快感来去稀松,黎泽一口将燃烛般滴蜡垂肉的手臂塞进嘴里,一口咬下,烧心灼肺,甚是美味。

    几番咀嚼回味,那点浊火便落在了黎泽那深渊心湖之中,留予万千婆娑螣蛭试探蚕食,

    “啊~”

    大汗淋漓,躬躯挣扎的常道人一声凄厉嘶吼发出,颤颤巍巍的搀扶起身,爆裂翻呕的脏腑血肉拖带着血丝又开始一股脑的顺着七窍塞填了回去,

    已经看不清形状姿态的花儿生出千百张稚嫩小手,拾捡着一地碎屑狼藉慢慢揉捏拼凑,

    不多时浣鹃与卫纣两人拎着半幅剔骨残躯姿态诡异,一路跌撞上前,

    女子丰腴身躯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张面孔密布蠕蠡小口,好似千万复眼睁闭交织,粘连撕裂的三张巨口横贯脸颊耳鬓,印刻满是诡异谶纹。

    卫纣一身旧故伤痕血肉模糊,缝补撕裂,破败不堪,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依旧好看。”

    黎泽伸手摸了摸女子面庞,语气温柔,轻声安慰,

    皮肉生筋,疮蠡渐隐,女子泪眼朦胧,心灰若死,

    抬头眺望,只见一道覆甲身形正远远伫立在山坳,见黎泽目光,动作有些僵硬的拱手执礼,几番踌躇,迎着头皮上前,停在众人数仗之外,

    “吕大人,可还有事?”

    明知故问,来人正是那个去而复返的皇室近卫参将,吕酉。

    “不敢当,卑职见此地生出些许变故,便赶忙调马回头,以便大人驱使。”

    汉子恭敬作答,滴水不漏。

    “偶遇浣大人与卫大人一路袭杀,雷霆手段,并未给卑职插手协助的机会,此番倒是卑职僭越了,特来请罪。”

    一回想方才浣鹃与卫纣的变故,吕酉便冷汗横流,心生凄凄,

    能被那位皇帝派遣来坐山观虎的亲随,自然非泛泛之辈,那樾柏一路尾随,不过是其有意为之而已,

    若单凭黎泽以雷霆手段抹杀樾柏,汉子到不至于这般忌惮,

    但是昔日衡钧手下两位少司监的横生变故,使得其对眼前这个看似清瘦病弱的年轻人满心戒备,

    你见过一个好端端的人时而溃烂生糜,露骨剖腹,时而扭曲纠葛,肺腑爆裂的吗?

    吕酉甚至怀疑,这两位莫不是已经被炼化成为了某种傀祟,以肉身生魂饲养祟虿,生不如死,煎熬如煮。

    “吕大人不必如此拘谨,小道并非什么善杀之辈,治病救人,皮囊之患便需要剥皮洗髓,胸腹重疾自然需要开膛破肚了,哦,那位啊,那位或是骨不正,便拎出骨骸敲打一番,可惜,没能熬得住痛楚,自戕逃罪。”

    黎泽看了眼仍在地上的一副拖头脊骨,略有惋惜的轻叹一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寻死呢?

    吕酉身姿微微一颤,执礼垂首,一言不发,

    神医啊,别说是樾柏,就是他这种心念坚韧的铁血汉子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曳出脊骨,也会选择一个痛快的死法,更别提一旁还有浣鹃意图拘押怨魂,以做图谋呢,

    愣神间,一只稚嫩小手抓着鲜活脏腑,直直递到自己面前,

    “吃吗?”

    青涩少女,身肢如脆瓷,猩红密布,盘缠如蛇,目光澄澈,言词糯糯,

    “花儿,乖,吕大人不饿,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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