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信任
教室黑黝黝的，不止程清霓一人在教室。
自从在医院两人撇开她，她没再跟吴译椹说话。
吴译椹跟林怜一起经历了几个噩梦，自然是在林怜这一边的，不过他对程清霓感到抱歉。
三人沉默中。
啪嗒。
一滴乌黑的液体滴落在桌面上。
程清霓抬头看，对上破碎的脸。
鬼魂倒挂在天花板上，浑浊的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破碎的脸离她很近，吓得她白着脸跌在地上。
鬼魂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
吴译椹想扶起程清霓被林怜拽走，她赶紧爬起来跑出教室。
鬼魂“砰，砰，砰”的追上来，五官裂开，鲜血淋漓，狰狞着笑脸。
程清霓狂奔，只想摆脱身后的鬼魂。
拐角处，她被一只手拽进储藏柜。
“是我。”
程清霓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停止了挣扎。
她透过缝隙看到穿着红校服的学生倒立着跳动，两条染血的腿一上一下的的跳动着。
“砰，砰”的声音渐渐消失。
逼兀的空间。
他们相互间贴得很近， 程清霓就像贴着个冰块。
程清霓看了眼贺司煜，发现他正看着她。
她被盯得有些紧张，垂下眼，她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说话怕引来鬼魂。
程清霓白皙的脸染上淡粉，她似乎有所感，身边的视线没有挪开，越来越红。
另一边走廊的吴译椹和林怜被倒立的鬼魂紧追不舍。
贺司煜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伸手，碰了下她柔软、滚烫的脸颊。
冰冷的指尖捏了下她的脸。
程清霓正强迫把精力放在外面的情况，脸颊触到冰冷，她愣愣的抬头。
贺司煜一脸的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着她问，“怎么了？”
贺司煜刚刚是不是碰…她脸颊了？
他的反应让程清霓以为出了幻觉，可脸颊滚烫，被碰过的地方却冰凉。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
程清霓很快低下头，脸很烫。
林怜看到拐角的储物柜，拉起吴译椹要往里躲。
打开储物柜的门，四目相对，除了贺司煜，其余三人一怔。
“砰，砰。”倒立的鬼怪已经在他们的面前。
林怜和吴译椹一起往反方向跑，而落后一步的程清霓和贺司煜被倒立的鬼魂拦住了。
鲜血横流的脸阴恻恻的笑着。
程清霓正想怎么逃脱，握住贺司煜左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力度。
贺司煜眼神冰凉的看着鬼魂。
它的脑袋瓜子砰砰撞在地上。
程清霓疑惑，鬼魂好像在倒立着后退？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没看错，鬼魂在她的视线消失了。
能让倒立鬼魂害怕的一定是厉鬼！
程清霓也不敢多待，“贺司煜，我们走。”
另一边的林怜和吴译椹在狂奔，身后是阴魂不散的鬼魂，催魂般的“砰砰”声。
他们跑下楼，“砰砰”声消失了。
他们停下脚步弯下腰稍微喘息会。
脑袋碎开，惨不忍睹的脸凑在林怜和吴译湛的面前。
他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慌忙跑下楼。
倒悬的鬼魂笑容狰狞。
——
程清霓睁开眼发现天色还没亮，赶紧补觉，而床上的另外两人蹙着眉，还在陷入噩梦中。
上课同学都很认真听讲，老师露出满意的神情。
除了个别活泼的学生，其他学生都死气沉沉的。
——
半夜的走廊。
“程清霓。”
程清霓听到贺司煜的声音，没有想多便回头。
走廊的灯光一闪一闪，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血泊中。
校服已经被血染红，脑袋垂在胸口，随着走路一摇一晃。
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出惨白的双手，“陪我玩，陪我玩…”
她抬起手，托住自己的头，五官滴着血在灯光的照映下，看上去幽怨而恐怖。
程清霓脊背发凉，转身跑。
她跑下楼，跑了几分钟，她发现异常，明明跑过几层楼梯却还是没有跑出教学楼。
她看向楼梯上鲜红的“3”字，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她这是又遇到鬼打墙？
它四肢着地从拐角的楼梯爬上来，爬向程清霓，声音冰冷阴森，“陪我玩，陪我玩…”
程清霓当即不再楼梯徘徊，转身跑上楼。
它的速度变快了起来，像蜘蛛一样的疯狂往上跑。
程清霓的脚踝渗进寒意，它抓住了她的脚踝。
程清霓使劲扯开脚踝上的手。
它拽着程清霓的脚踝往下拖，程清霓下意识抓住楼梯扶手，用另一只脚踩它的头。
它发出凄厉的叫声，程清霓另一只脚也被抓住，要将她拽下。
程清霓被人抱在怀里，她有点懵的抬头。
它阴狠的抬眼。
贺司煜一手搂着程清霓的肩膀，面色平静的看着它，“我陪你玩。”
它倏地松开手，惊慌的摇摇头，扭曲着身体速度极快的爬下楼。
它一下就消失在程清霓的视线，她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它走了？”
贺司煜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鬼可能也不喜欢跟我玩。”
他的话不能让人完全相信，甚至有些荒诞。
鬼不杀人，是因为他身上或他身边能让恐惧的，它才会收手。
可贺司煜救过她几次，贺司煜在她心中很可怜，程清霓已经彻底信任贺司煜，对信任的人没有防备，自然对他的话没有怀疑。
程清霓心下微沉，着急的说：“鬼不喜欢你有别人喜欢你。”
贺司煜神色微滞，“那人是谁？”
程清霓愣了一下，脸颊热了起来，她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就是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要不是他，她已经被鬼怪扔下楼死了。
他值得拥有世上美好的事物，就因为他身上的缺陷被一次次的伤害。
贺司怡在黑暗中的视力跟白日并无差异，他看到她羞涩的目光，他似乎笑了下，“我哪里好？”
程清霓听出贺司煜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情绪，心刺痛了下，她看向贺司煜语气真诚，“你哪里都好，你还救了我几次也没抛下我。”
贺司煜怔住，缓慢的眨着眼，在黑暗中忽然低笑一声。
程清霓听着他低沉的笑声，感觉到他心情好了起来，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