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另一种陪伴
赵小娘听了，乖乖喝了药。
“陪伴嘛，有很多种方式，留在唐府是一种，留在唐府附近，也是一种。”沈晦道，“何必死脑筋。”
“沈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一个贱籍，奴契在唐府，去哪里，做什么，是由不得自己的。”赵小娘道。
“所以说，封建主义害死人嘛。”沈晦给自己倒一杯茶，“贱籍的事，我有门路，可以给你搞定。我在唐府外，有几间铺子，等你脱了贱籍，就找一间离唐府近的，正门太扎眼，角门吧。在角门找间铺子，卖糕点也好，做裁缝也好，或者什么也不做，由你喜欢。总归你能离唐府近一些，等你女儿长大了，进进出出，你也能瞧见。”
赵小娘不敢置信的听着，似若在做梦，“沈公子，你莫要开玩笑，你我非亲非故，你不要出这种主意，给我希望。”
“沈某人，从来说到做到。也是看在你们唐府二小姐得面子上。”沈晦道。
“是雪炎小姐，沈公子认识雪炎小姐？”
“那是，我与二小姐有救……嗯……被救命之恩……”沈晦编不下去，索性道：“你就当我做好事吧，我这人最见不得女子落泪，尤其是一位母亲。”
赵小娘立马强撑身体起床，跪下磕头，“我赵蓉，叩谢沈公子。若真如沈公子所说，我能在唐府旁常伴女儿，我愿为沈公子孝犬马之劳。”
沈晦急忙去扶起赵小娘，“哎呀，你们真是。先起来，你身子弱，能不动就不要动。”
离开房间，沈晦低声唱歌：“学习雷锋~好榜样~”
原本他只是闲逛，逛着逛着，也许是几日不见唐雪炎，甚是思念，便不自觉来到唐府门前。谁知就见到了赵小娘这一幕，遂将人救下。既然救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也就替人排忧解难了。
说来，从上次吵架以来，他被唐雪炎误会，他就一直犹豫，有时候想去找唐雪炎，好好解释一下。有时候又生气，老子几次救她，还这样骂我。一想到上次元宵节，唐雪炎和宁王举止亲密，沈晦又来了气，骂道：“这个唐雪炎，白长那么漂亮，脑瓜子太傻。谁救她，谁帮她，完全就拎不清。”
“你隔那么远骂，她也听不见。”诗情送走郎中，回来便听到沈晦在吐槽。
“唉。”沈晦叹一口气，看着屋檐，雨已经停了，但屋檐还在不断滴落水滴，“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看你还是死心吧，主人。这个唐家小姐，对你并无心意。你这样执着，又何不是自讨苦吃。”诗情道。
沈晦不想聊这个，提到就心烦，“人要是能控制自己喜欢谁，思念谁，那人生该是多简单。不提她了，你让画意走一走官府的门路，把赵蓉的贱籍赎买了。等她身子好些了，安排一个唐府角门的铺子给她，让她至少能离自己女儿近一些。”
“主人又做活菩萨了。”诗情道。
“是啊，我这样功德无量，讨个老婆还讨那么吃力。”
“听画意说，唐府老爷又找过她几次，想赊一大批精铜，用于铸币，此事主人可知道？”
沈晦自然知道，画意已经告诉过他了，他开始也不明白，调查之后才知道。上次假币风波，太子掉包了他们从西州买的精铜，所以现在他们亏空了很大一批用于铸币的精铜。虽然上次沈晦也帮了他们很大一手，但亏空的数额还是很大，依靠唐老爷和宁王的私产，根本补不上，“这个太子，吃到嘴里，只怕就不会轻易吐出来。”
“我只是想提醒下主人，以前你常说，智者不行无利可图之事。但自从你认识唐雪炎以来，连着都在做亏本买卖。假币一事，只怪唐昇和宁王大意，你上次亏本补了他五成，已经是帮了很多了。你可不要脑壳一热，又出手帮忙。”诗情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傻。”沈晦道。
“你不傻，怎么搞的自己又是亏钱，又是受伤。背上的伤才好多久，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知道了，知道了。”
大雨过后，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汴安城一处清冷的亭子，唐梦茹打着伞，慢慢走入亭中。她的裙摆已经沾了泥土，她收了伞，把伞靠在亭柱，旁边已经放好了另一把伞。
“你来了。”亭子内的人道，正是丑画眉。
唐梦茹在石桌上放下一个包裹，放下时包裹内响起金属摩擦的声音，“这些银子，够你开销一阵了。”
丑画眉收了银子，“你妹妹和宁王，真是命大。那么大的火，都没收了他们。”
唐梦茹没有说话，她一点都不想回忆那晚发生的事。
“你又不想杀他们了？”见唐梦茹不语，丑画眉问道。
“我让你寻的东西呢？”唐梦茹轻声道。
丑画眉取出一个小瓶子，“要我说，你还是太温柔了，此药并不致命。”
唐梦茹接过瓶子，打开，内中是无色的液体，也没有味道，“我就想知道，宁王对我妹，爱得有多深。我妹生得闭月羞花，若是没了这美颜，他还能一如既往的爱她吗？”
“爱情，不过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觉。爱得再深，爱得再刻骨铭心，都不过是一刻间的幻梦。宁王的梦会醒，你的梦也会醒。当你醒来之后，回看，只会道自己痴，自己傻。”丑画眉说。
“那就让我看看，宁王这场梦，到底痴到什么程度吧。”唐梦茹道。
赵小娘终于消失了，对唐夫人来说，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唐夫人问福伯。
福伯摇摇头，“听街坊说，是昏迷之后，被一个公子抱走了，并不认识。”
“人是生还是死呢？”唐夫人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福伯道
“也好，免得死在唐府门前，晦气。”唐夫人道，也不再问下文了，“她的东西还是送到庄子上去，若是以后来问，让她自己去庄子拿吧。”
“是，夫人。”福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