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下人的规矩
陈小娘看着春茗放在桌子上的一篮东西，女儿能来看她，她已经感觉很欣慰。
“你瞧，我都不能起身给你倒杯水。”陈小娘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似乎只是一点点小伤。
春茗揭开水壶的盖子，“小姐，里面没有水。”
“去找点水来。”唐雪炎道，春茗便拿着水壶出门。
“王妈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下床了。”陈小娘道。
“我带的药，应该比较好，你明天便换我的药使。还有那些补品，我明日吩咐春茗过来照顾你。”唐雪炎道。
“多谢二小姐。”陈小娘看着唐雪炎，多少年了，当年还是一个娃娃，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快嫁人了。她永远忘不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忘不了她第一次在她怀里睁眼的模样。原本生下女儿后，她可以离开唐家，去庄子里做管事，但为了留在女儿身边，哪怕只是一个下人，哪怕永远不能喊一声女儿，她也愿意继续留在唐府。
思念间，陈小娘不自觉红了眼眶，唐雪炎也湿了眼，两人都各自用袖遮掩拭泪。
“都怪我，若不是我今日顶撞大娘，大娘也不会心情不好，连累了你。”唐雪炎道。
“哪里，是我笨手笨脚，没做好事。”陈小娘道：“和主母没关系，你千万不要生主母的气。操持偌大个唐府，主母也不容易，你要学会多体谅。”
“嗯 ，好。”唐雪炎点点头，眼泪还是在掉。
陈小娘伸手，轻轻擦去唐雪炎脸上的泪，“都快嫁人了，还哭哭啼啼，宁王我见了，是个不错的君子，人也生的好模样。你能有这么好的归属，我真的替你感到开心。”
唐雪炎低头不语，春茗也回来了，给陈小娘倒了一杯水。
“我来。”唐雪炎接过春茗手里的碗，要亲自喂给陈小娘。
陈小娘看着女儿喂过来的水，慢慢喝着，慢慢喝着，只要自己慢一些，这一刻便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窗外突然有人轻敲了几下窗户，然后传来福伯的声音：“二小姐，这是下人的院子，你不该来。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我们这些下人，怕是也要挨罚。若是看过了，你就赶紧走吧，夫人今儿心情可不好，你可别再招惹她了。”
陈小娘赶紧不再喝，“二小姐这就离开。”她对着窗外说道。
“小姐，你回去吧，福伯说的是。”陈小娘道。
“那……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明日我让春茗过来……”唐雪炎不舍站起来。
“快走吧，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已经很开心了。”陈小娘露出温柔的笑。
唐雪炎再次用眼神告别后，随着春茗离开了房间。门外，福伯打着灯笼，他把灯笼给了唐雪炎，嘱咐他走路小心些。
离开下人的院子，路过花园，唐雪炎察觉花园似乎有人。
“出来！”唐雪炎举起灯笼，往假山草丛照去，“我警告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喊人了！”
“小姐，是我，是我！”逸云赶紧从草丛里走出来，此时他是唐府护院小宝。
“小姐，此人怕是夫人的奸细，看见你从下人院子里面出来，怕是要去找夫人告状。”春茗在唐雪炎耳边悄悄说。
唐雪炎把灯笼凑近，看着这个生面孔，“你是谁？躲起来做甚？”
“回禀小姐，我是新来的护院，名叫小宝，才入府没多久。我是守夜班的，也没有躲起来，就是没有在显眼的地方而已。这如果有贼人，自己太显眼，不一下就被贼人发现了吗？所以我一般都喜欢呆在隐蔽一些的地方看守。”逸云回禀道。
唐雪炎将信将疑：“那你见着贼人了吗？”
逸云摇摇头，“没看见什么贼人，今夜就只看见小姐。”
“哦？那你看见我从什么地方而来？”唐雪炎问。
“不就是下人的院子。”逸云指着方才唐雪炎过来的院门。
“跪下！”唐雪炎呵斥。
逸云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春茗，给我让他跪下！”
“是，小姐！”春茗走过去，按着逸云的肩膀，强行把他压跪在地。
“本小姐，再问你一遍，我是从哪里出来？”唐雪炎慢慢一字一句说道。
“下人的院子？”逸云试探着说。
“掌嘴！”唐雪炎道。
没等逸云反应，春茗一巴掌刮过他左脸，“这……咋还打上手了……”逸云心中苦。
“再问一次，本小姐，是从哪里出来？”唐雪炎又问。
逸云看看唐雪炎，又看看春茗，试探着问：“不是从下人的院子？”
“掌嘴！”唐雪炎道，又是一个耳巴子刮过逸云右脸。
“想清楚再回答！本姑娘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唐雪炎又问。
“小的今夜就没见过小姐，小姐根本就没出现在这里！”逸云挨了两耳光，也是明白了。
“哼，算你上道。若是夫人问起来，知道怎么答吗？”唐雪炎道。
“知道，知道！”逸云疯狂点头。
“春茗，赏他一两银子！”说完，春茗从钱袋里找了一两银子，扔给逸云，然后两人扬长而去。
逸云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苦叹：“老大啊老大，为了你，逸云我是受尽了苦头……”
唐昇看着铸币场一片井然有序，甚是满意。忙活了许久，第一批新币也已经投放，等今年结束，铸币一事必然尘埃落定，自己想必能得赏赐不少。宁王也很满意，看着铸出的新币，虽然自己并没有觊觎皇位，不过，太子逐渐失势，自己不断受到重视，未来有一天，父皇废了太子，传位于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念此，宁王露出得意的笑。
“殿下，第一批新币已经在汴安城小范围开始使用，若是没问题，等到后续的铜矿到位，便大规模印制，明年年中，便能全国推行。”唐昇道。
“嗯。务必要随时注意，尤其是和财务相关的，每一笔账都要有可追，有所查。铸币一事，父皇极为重视，我绝不允许中间有人中饱私囊，谋取私利。”宁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