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舒窈的疑虑
回到府中后，程舒窈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被罗氏传唤到了净华院。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为何雪儿她会和明月撞上？这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程舒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冤枉啊！舒窈深知今日之事对大郎意义非凡，万万不敢从中作梗。我也不知道为何娘子会突然去找妹妹，或许是因为娘子心系大郎，想要照顾妹妹一二，却不想弄巧成拙。好在今日柳娘子宽宏大量，愿意给侯府留几分薄面，没有在众人面前揭穿此事。”
罗氏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听林雪讲述了今日的来龙去脉，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林雪的名声算是毁了，想要高攀权贵怕是无望了，如今能不拖累她阿兄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一旁的林景阳也忍不住埋怨道：“阿娘，妹妹她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还好今日明月大度，没有当众揭穿。若是明月是那种小气的姑娘，今日咱们侯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阿兄……”跪在一旁的林雪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雪儿知道错了，雪儿今日也是想帮你。若是雪儿能攀上一位权贵，对阿兄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只是谁能想到那柳明月会突然找上我……”
罗氏坐在一旁，哪里舍得责怪自己的宝贝女儿，林雪这么一说，她的思路也被带偏了，转头开始责怪起柳明月来。
“是啊，要不是这柳明月，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明月娘子也是好心，想要帮衬侯府，这才四处寻找妹妹，此事又怎能怪明月娘子？”程舒窈插了一句嘴，这可把罗氏彻底激怒了，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胳膊肘往外拐的贱坯子！难道你觉着这事儿全怪雪儿不成？”
眼看着罗氏一巴掌就要甩到程舒窈脸上，林景阳突然挺身而出，拦住罗氏，大喊：“阿娘！”
“此事难道不该怪雪儿吗？要不是她贪慕虚荣，偷穿明月的蜀锦，怎会有今日之祸。”
“身为女子，不想着勤练琴棋书画，精研针织女红，整日就知道勾引男人，这跟平康坊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若是她能像明月一样博学多才，有长安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又何须用这种卑劣手段？”
林景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林雪的心上。
林雪双眼圆睁，像头发怒的狮子，扑向林景阳，声嘶力竭地喊道：“阿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林景阳满脸厌恶地皱起眉头，后退一步，冷笑道：“为了我？恐怕是为了你自己吧？你若真为了我，怎会冒着我和明月的婚约作废的风险，去偷她的蜀锦穿？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怪起明月和舒窈来了！”
林雪还要争辩，罗氏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够了！！”
“都给我闭嘴！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等程舒窈把衣裳改好，景阳，你就把衣裳拿回去给明月赔罪，好好哄哄她。”
“知道了，儿子这就告退。”
说完，林景阳拉着程舒窈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氏黑着脸吩咐：“来人，把大娘子送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阿娘！”林雪不敢置信，“连你也抛弃我？这件事情不是你同意的吗？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根本不敢！”
“闭嘴！谁让你那么蠢，搞砸了事情！”
秋水院外，林景阳紧紧牵着程舒窈的手，温柔地说：“舒窈，今日多亏有你，才没有让事情闹大。”
“你放心，等我娶了明月高升之后，必定会想法子为你父亲平反。”
程舒窈佯装出感动的模样，轻点颔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好，我才能好。”
“你能明白这些，我就放心了。”林景阳本想留下来，却被程舒窈以核对账本为由打发走了。
如今知晓了他的真面目，他哪怕只是碰自己一下，都令程舒窈觉得无比恶心。
待林景阳离开后，程舒窈命鸢尾打来一盆水，不停地洗手，直到双手被搓得通红。
鸢尾心疼地拿着帕子将她的手捞出来，轻轻擦拭着，“主子，别洗了，您看这好好的手都被洗红了。”
“无妨。”程舒窈坐在桌前，语气平静如水。
“主子，今日琼林宴还顺利吗？”鸢尾又问。
“顺利，只是柳明月的态度让我有些捉摸不透。”程舒窈眯起双眼，轻咬着手指，“今日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怀疑……”
“怀疑什么？难道说柳明月对主子的好都是伪装的？”鸢尾大胆猜测。
“今日太后走后，她拉着我说要看一场好戏，结果就是她主动揭穿林雪偷衣服的事，毁了林雪的名声。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我心中有些不安。”
程舒窈的心中充满了怀疑，柳明月是否也重生了？
若是如此，自己的记忆便不再是优势，往后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让柳明月看出任何破绽。
鸢尾连忙安慰道：“也许是主子您多虑了，柳明月可能只是看穿了林景阳的真面目，想要惩治他们罢了。”
“但愿如此吧！”
另一边，柳明月和柳恒甫一回到国公府，便凑到了一块儿。
“妹妹，今日宴席上之事，你阿兄我已有所耳闻。如此一来，这林雪可算是彻底毁了，不过却对林景阳的仕途倒未造成多大影响。”柳恒思忖片刻，又问道，“那你打算何时与他解除婚约呢？”
柳明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浆，“此事不急，若是此时与他解除婚约必然有损我国公府的名声，还得选个更好的时机。”
“再说了，你不要拯救程舒窈吗？”柳明月促狭地瞥了柳恒一眼。
柳恒淡淡一笑，“明月，你这话就说错了，若非是你要救，我又怎会看她一眼？”
“舒窈她为人软糯，正直，是位良配。”柳明月托着下巴认真道。
柳恒双手枕在脑后，“却不是我的良配，好了，时间不早了，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尽管吩咐。”
“知道了。”柳明月懒懒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