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宴会结束
陈铭安轻轻捣了捣林景阳的胳膊，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猥琐，朝着假山后面努了努嘴。
“嘿，林兄，快瞧那不是国公府家的柳娘子吗？”
“这柳娘子果真如天仙下凡一般，林兄有如此好福气，能得这般娇娘的倾心。”
林景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柳明月宛如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中央。她容光焕发，美若天仙，令人目不转睛。
林景阳适时地脸上泛起了红晕，羞涩地说道：“陈兄切莫胡言乱语，我与柳娘子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能胡乱传话，以免损害了柳娘子的清誉。”
“林兄，你们俩的佳话早已在这长安城传颂开来，你就别害羞了，赶紧过去吧！”说着，陈铭安推了他一把，带着他朝假山后面走去。
许多小娘子见到两人走来，瞬间羞红了脸，纷纷向后避让，也有胆大的姑娘反而主动凑上前去。
宁朝民风开放，再加上太后执掌朝政，对女子的约束也较以往更为宽松。
不少人认为，这状元郎高不可攀，那榜眼和探花总可以憧憬一下吧？
这三人的学识不相上下，而且其他两人的相貌也颇为出众。
做夫婿是完全足够的，至于他们的家世背景如何，这些娘子们并不在意，大不了还有娘家可以帮衬帮衬。
即便不能成为夫婿，与之共度春宵，做个面首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这个朝代，女子养面首已非罕见之事。
此时，林景阳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柳明月面前。此刻，灯火昏暗，少年郎身着一袭红衣，如火焰般耀眼，他站在少女面前，满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
“明月。”
旁人见状，也不禁感叹，这二人宛如天作之合，实乃佳配。
而此时，在另一边，程舒窈被林雪拖拽到了隐蔽之处。
“小贱人，今日老娘让你在家核对账本，你为何会出现在柳明月身旁？”林雪气急败坏，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夜叉，对程舒窈破口大骂。
程舒窈还未站稳脚跟，就迎来了这通劈头盖脸的怒斥。
她只是默默垂下眼帘，轻声低语：“还请大娘子恕罪，舒窈本也不想前来，只是柳娘子盛情难却，舒窈实在不好推脱。”
“哼！”林雪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存心过来勾引这些进士们的，果真是个狐媚子，天生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哎哟，这不是偷穿柳明月衣裳的贼吗？怎地在这儿教训起下人来了？”楼玉竹踱步而来，走到程舒窈身边，将她拉了起来，还贴心地替她拍去了身上的尘土。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才没有偷衣裳，这是柳娘子赠予我的！”林雪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赠？！”楼玉竹双眼圆睁，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此事究竟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柳娘子那是顾全你侯府的颜面，才不忍当面戳穿你。”
“况且，一个小丫头，不敢违背柳娘子的命令，只能随她一同赴宴，那是柳娘子给你侯府面子。”
“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会用什么龌龊的心思去揣测别人。你今日打扮得如此妖艳，不就是心怀不轨吗？谁还看不出来呢？”楼玉竹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字字诛心。
楼玉竹其实并非有意为程舒窈解围，她纯粹就是看林雪不顺眼，见不得林雪得意。
再说了，这程舒窈的身份也不简单，那罗记布行的掌事人可是有些手段的。
若是能借此机会卖给她一个人情，将来给林雪使绊子也能更得心应手。
林雪气的胸脯剧烈起伏，“你究竟想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见不得你开心！”
程舒窈立在一旁，缩减自己的存在感，见她们二人争吵的愈发激烈，她趁机离开了现场，来到附近的花园散心。
刚来到此处，她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之声。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细听之下，有两个人在说话。
“大帅，查明了，如今的榜眼确为冒名顶替，背后之人乃是太后一党。”
“三日之内找到真正的榜眼。”
“是。”
程舒窈竖着耳朵，捂着嘴不敢说话，直到两道脚步声，慢慢的远去。
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在她刚想要起身离开之时，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
“好了走吧，这里确实没有人。”
“许是方才我听错了。”
这时脚步声才渐渐远离。
程舒窈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两人实在是太过警觉，若是方才她再快一步的话，必定会被抓个正着。
她等了许久才悄悄离开这里。
宴会结束之后，她坐着柳恒的马车。
面对柳恒的调侃，她也无心应对。
脑中不断思索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根据那两个人的对话，如今的榜眼乃是冒名顶替的。
而上一世，她对于这些事情，都不甚了解，一心都扑在了林景阳身上，满心满眼都只有悲愤。
只是听说了一点风声，再过一段时间，真正的榜眼就会出来敲登闻鼓鸣冤，自此朝廷上下来了一番大清洗。
不少官员涉及科举舞弊，纷纷落马。
她下意识啃咬手指，若是她能够借此插上一脚，是不是能够将舆论引导向当朝宰相王建明。
当时她父亲被人诬陷，其中就有他的手臂，而他也是他最大的敌人，上一世科举舞弊案王建明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损伤。
只是他想要插上一脚的话，必须要找到真正的榜眼。
这位真正的榜眼徐子陵如今究竟在何处无人得知，说不定如今早已被人控制起来。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找到这个人。
这时柳恒踢了踢她的衣角，“程舒窈，你这般将我不放在眼中，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难道我永恒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的没有魅力吗？居然让你如此视若罔闻？”
他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被她伤透了心的模样。
程舒窈回过神来：……
“柳郎君莫要说笑了，小女不过蒲柳之姿，哪里入得了柳郎君的眼，小女不过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罢了。郎君天人之姿，不是小女能够觊觎的。”
话音刚落，只见柳恒噌的一下坐起来，一张俊脸瞬间凑到她面前。
“也就是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敢喜欢我？”
程舒窈：……
她不欲与他多言，只敷衍道：“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