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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世子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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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没有起疑那怎么可能,等一切程序走完,她一个人守在洞房,看着镜子中这张肿得不能再肿的脸,恨意丛生。

    丈夫嫌弃,用人嚼舌,她枯坐一夜,倒叫她冷静了许多。

    好端端的府里怎么会出现蜂蜜,怎么又偏偏在这场婚礼上只盯着她咬,明摆着是冲她来的。

    还有当初就质疑沈凝怎么肯轻易放权,原来也在这下套等着她呢。

    那酒席上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京城,都知道是李家二娘子操办整个婚宴,却叫客人开心登门扫兴而归,现在圈里的夫人说起李家二娘子,除了一句自爱不自贵,还多了四个字不善管家。

    “宛姐儿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沈凝握住她的手,说道,“你以为我将掌家权给你,是为了借着你出丑好让我立威,你肯定也认为那婚礼宴席都是受了我指使,但你仔细想想,我这样做于你于我于整个李府有什么好处,你的婚礼出了纰漏,我这个当家主母会如何被人诟病,我有岂会将李府置于这般境地。”

    “那日我也暗暗查了,在你婚宴上的那条必经之路突然出现了个马蜂窝,好端端的府里怎么会有马蜂窝呢,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这些蜂蜜都只围着你飞吗。”

    当然好奇,要是被她查清,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能出气,这次李宛除了作为新妇回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想查清成亲那日发生的变故。

    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人为,不过李宛更相信是第二种。

    那日送走李宛出门,沈凝立即吩咐了白芷和紫苏去查验。

    果然,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现场还遗留没来得及清理的马蜂窝,只是为何这些蜜蜂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似得只去蛰李宛呢,这让沈凝百思不得其解。

    “是嫁衣,”李宛对沈凝的疑惑作出了解释,“那日这嫁衣上面的香味很是独特,我还以为是换了不同的香料来熏香,那香甘甜沁人,是以我才没有起疑。”

    沈凝和李宛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这人心机深不可测,可谓剑戟森森。

    她不过是想在婚宴那天借着底下的人动点小手动点小脚让李宛出点糗罢了,好让她自己的声名在李宛的衬托下更加光辉,也让老夫人知道李府没了她就运做不了。

    没想到这人早就躲在暗处不仅看破她的心思,制造了一场蜜蜂袭人,还把宴席搅和的更大,让她背锅,让李宛恨她,最终让李煦老夫人和她离心离德。

    好厉害的计谋,但还不是百密一疏。

    李宛扯了扯嘴角,脸上有些难看:“这人这般图谋,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让我出丑?”

    “不,”沈凝滑过手里的檀香木手串,面色不辨喜怒,“明着是让这场宴席不欢而散,与你与我甚至让李府名声大跌,实际是为了让你和我反目成仇,甚至让大爷和老夫人开始厌弃我。”

    就如裂了缝的镜子,一旦在心里开始生了隔阂,就很难转圜人心。

    沈凝捏紧手里的檀香木手串,眼里终于浮现了一道恨意。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是内宅妇人的斗争波及到了她。

    “看来还是我平日太宽泛了,让这些人把手伸到我院子里,毁了我的婚礼,”李宛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又冷笑道:“嫂嫂,你管家不利,致后院生嫌隙,而让我的婚宴出尽洋相,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李宛看着沈凝露出的恨意,手上青筋乍现,她背上已经起了一层疙瘩,她这嫂嫂心思难测,看着面和心里却不知转了多少个弯。

    但话一出口又绕了个弯,继续说:“嫂嫂,后院失火,你安能放心。”

    沈凝冷笑一声,李宛再怎么说明面上还是她的小姑子,怎么也是一条绳上的人,何况以她现在夫家的名声和处境,稍稍一点计谋就够她焦头烂额了,眼下先把后院里的这些扫除了,而李宛有的是时间对付,不必和她在言语上逞强。

    “哎,后院里的这些姨娘,你也知道,颇得大爷喜欢,我要是轻了重了,徒惹大爷不快,”说到这儿,似乎头痛发作,闭了闭眼,“你瞧,犯了如此重大过错的四姨娘,说宽容就宽容了,如今也只是借着禁足的名头罢了。”

    四姨娘静云在她的婚宴上洒香将蜜蜂驱赶,第二日传遍了京城,皆赞她机勇,风头全被她抢光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心头密密麻麻的线团一下被理清,她大喝道:“贱妇!”

    整场婚宴,谁得利一目了然。

    沈凝看了一眼,说道:“静云要除,但眼下却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李宛还沉浸在愤怒中,那一双挑着眉的眼睛似乎要喷火。

    沈凝抬起头来,只道:“咱们家被褫除了凉国公爵位,如今你哥哥的六品右寺丞的官职也岌岌可危。”

    爵位被撤,说明李家在天子心中无足轻重,宫里头有贵人又如何,那也是沈家的贵人。

    所以李煦在鸿胪寺更加不好过了,那些官员明着暗着排挤,想让他主动请辞。

    而家里头的沈凝也就更不好过了,李煦明里暗里让她回娘家打探一下宫里头的意思,最好能让其恢复爵位。

    她也不是没回去过,第二天买了大堆小堆的手信回家,可家里头的意思是让她别管,这次恐人力难回天。

    沈凝一个疙瘩,往下沉。

    这头烦乱那头水云斋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无人观顾,而她不相信冯瑞能力挽狂澜,背后肯定有人指导。

    说到这个,李宛哼了一声,家里没了爵位她也失了依仗,以后怎么在她这个圈子里混,就是刘易将来也需要府里帮衬。

    她脸冷了下来当即说道:“哥哥被褫除,又是因为谁。”

    话短,却字字诛心,沈凝手一顿,那垂下来的檀香木手串的穗子扫在她手心上,“如今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你手中孙涪世子的玉佩。”

    李宛想也不想,拒绝道:“既是我的嫁妆,我为何要拱手相让,这玉佩我另有用处。”

    沈凝拨弄着手串,对李宛的话并不意外,她露出虚浮的笑来:“你所依仗的是什么,还不是背靠国公府,但如果这依仗也没了,你在夫家怕是”

    话说的直白,虽然让李宛心生不悦,但沈凝说的没错,如今刘易没有一官半职,在家尚且顾忌她这个国公府嫡女,如果娘家失了势,怕是要翻天了。

    想到这,李宛便道:“这玉佩我可以给,不过我要刘易能在鸿胪寺任职。”

    沈凝心里翻了个白眼,就刘易这纨绔浪荡样都京城谁看了他不躲着走的,但面上却是点头答应,先把这次难关渡过才是首要之事,至于这任职一事,她说了不算得要鸿胪寺卿首肯才是。

    鸿胪寺卿不同意也赖不到她身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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