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气腾腾,旁若无人
摧枯拉朽地毁灭罪恶,才能让恶人忌惮,心生畏惧。
……
第五天下午,塔罗、格隆兄弟和另外三个萨法牧场的牛仔来到了镇上,除了座骑,他们带来一匹骏壮的黑马,在杰克警长的见证和众人的围观下交给了吸血皮特。
壮实的塔罗听着周边众人交头接耳关于“吴签一样的细小”的议论,早已如坐针毡,交割完马匹扭头就走。
他的弟弟、瘦高的格隆犹豫了一下,上前似乎想跟脸上还缠着绷带的埃芙琳道个歉,却被妓女们用石子和姨妈纸围攻,只好落荒而逃。
塔罗兄弟和另外三个牛仔是来镇上采买兼玩乐的,因此五个牛仔并没有当夜回牧场,而是一起住到了罗格的铁匠铺里。
尽管妓女们昨天已放出消息,撤销了对塔罗的悬赏,以防万一,杰克警长还是安排了贝肯、福拜两人晚上在铁匠铺驻守,只让机灵的汉斯一个人巡夜。
五个持枪的牛仔、两个杀过人的维安枪手,再加上老当益壮的罗格,八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出事。
因此杰克警长安排好一切,在波士酒馆和吸血皮特喝了场大酒,晃晃悠悠就回去睡觉了。
……
21:13的时候,许意识到自己又要发病了。
这是个巨大的进步,许现在可以提前半小时预感到自己发病。
虽然仅仅是提前半小时,但这半小时意味着许可以做准备,在可预见的未来这是可以救命的。
许叫来了一直在屋里候着的比利小子,交代道:“过一会我要休息。你去酒馆也好,去牌局也好,反正是人多的地方,去玩个通宵,中间不要离场,有人叫你跑腿你就正常跑腿,只要有人证就行。明白吗?”
比利小子眼睛亮亮的,看着许,有点犹豫道:“我明白。你这边,不需要我等你醒吗?”
许摇了摇头,微笑,道:“卡伦先生在,你不用担心。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那么只能是卡伦先生出的手。”
比利小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卡伦先生不会对你出手的。只是——”
她顿了顿,目露忧色,道:“五个牛仔和贝肯、福拜,罗格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一个人能应付吗?我也可以帮忙的,我觉得杰克警长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即使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许拍了拍她的肩膀,斩钉截铁,道,“荣耀冠冕的参赛资格需要本地治安官的担保,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许看着轻咬嘴唇的假小子,笑容轻松,道:“放心,我可以应付的。”
比利小子凝视着男人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如果太勉强,就不要逞强,反正还有许多机会的。”
“我心里有数的。”许点了点头,见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故作不耐烦,道,“不要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我是去惩奸除恶,又不是去送死。”
比利小子似受了刺激,立刻蹦了起来,二话不说“蹬蹬蹬”地出了门。
……
许醒来时,时间已是凌晨。
许洗了个澡,出来后他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
随着意念的变幻,许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他身上的骨骼仿佛被重新排列组合,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许的身体开始膨胀,肌肉线条逐渐变得清晰而有力。
镜子里,原本那个172米、皮肤白皙、匀称、略偏瘦弱、面白无须的十六七岁清秀少年,开始逐渐变化。
许的身高在增长,皮肤的颜色也在变深,从白皙逐渐转为古铜色。
他的肌肉开始变得壮实,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他的面部轮廓也在变化,原本清秀的少年特征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三十多岁冷峻大叔的脸庞,胡子拉碴,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前后两者的五官毫无相似之处,连要害处都不一样,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属于少年的青涩和秀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和冷峻。
胡子拉碴的三十多岁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除了那双似在黑夜里也会发光的黑眸,绝不会有人能联想到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镜中的大叔许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了几天前让比利小子帮买的大号牛仔装穿戴了起来。
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种变身的“神通”,只是他前天在思考怎么隐藏身份的时候,脑中突然就蹦出来一种功法,而且他仅仅练习了一次就完全掌握了。
更准确的说,许觉得这本来就是自己会的东西,自己只是“温习”了一次就重新记起来这种功法是如何运行的了。
大叔许穿上了新衣服,检查了下前天刚挖出来的属于白马盟五人组的另外四把手枪,确保每把枪里都装满了子弹,换上比利小子买的全新的枪套。
戴上崭新的黑色牛仔帽,在凌晨的夜色中,身体微微前倾,双脚一个蹬地,整个人已从二楼的窗户跃下。
在空中时,许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他就像是一片随风飘落的叶子,自然从容地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许落地的瞬间,正在房里睡觉的卡伦先生耳朵动了动,随后他嘟囔了声含混不清的言语,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
半夜一点,风沙镇正是热闹时候,镇上的酒馆、赌档如同白昼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碰杯声、一投骰声、谈笑声、喧哗声、呐喊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常。
镇子北边的老铁匠铺,则略偏冷清。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映照着门前空旷的街道,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沙尘。
铺子门口,贝肯和福拜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正和萨法牧场的两个牛仔玩着扑克牌赌钱。
而在铺子里边,塔罗、格隆和另一个牛仔则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他们面前摆着十几瓶空了的酒瓶,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脸上都带着郁郁之色。
妻子死了多年的老头罗格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自己二楼的木床上,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整个老铁匠铺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味和酒气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压抑。
萨法牧场的三个牛仔其实是很郁闷的。
哪里不能玩牌?哪里不能喝酒?
在牧场他们也天天玩牌喝酒,他娘的他们主动报名来镇上采买是为了玩女人的,在牧场待那么久,鸟都淡出来了,看到母牛都觉得亲切。
老板萨法的妻女、女仆他们是不敢碰的。三十多个牛仔,就轮流一周换一波人来风沙镇采买,过来放松逍遥下。
一个半月下来,每个牛仔也都能在镇上花一晚上解决个人生理需求。
结果这次因为塔罗兄弟,预支了两个出来的名额不说,还他娘的今晚妓女们还在罢工。
早知道这次就不出来了,白白浪费了一次轮换机会。
幸好妓女们只罢工到明天,也只声明永久拒绝服务塔罗兄弟,而不是连累到整个萨法牧场。
塔罗这个欠收拾的,就他娘的活该。
那就玩牌吧,喝酒吧,明天下午再去找那些妓女们,大不了弄完了晚上再赶夜路回牧场,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老板萨法就好了。
话说回来,塔罗的玩意真的只有吴·斯特家的牙签那么小?!
哈哈哈!是不是这么夸张啊——
找机会一定要偷偷瞄一下。
牛仔们边玩牌喝酒,边思维发散的时候,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寥落的街道上慢慢走了过来。
似有冷风忽起,那张冷峻的面容渐渐清晰浮现。
这是一个身形如豹,鼻子如鹰,目光如狼的男人,整个人就像刀锋一样锐利而森冷,也像刀锋一样危险而冷酷。
男人的左右腰间、大腿外侧各别着两把手枪。
什么样的人会用四把手枪?!
有点醉眼朦胧的塔罗、格隆酒突然醒了五六分,牛仔们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夜晚有点冷。
贝肯、福拜则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牌,对视一眼,手放在了腰间枪套上。
杀过人的他们知道,那不是冷风,那是杀气。
“朋友,悬赏已经撤销了。没有人,会再为塔罗的人头买单。”贝肯神经绷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道。
福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神贯注盯着男人。
这种冷酷的杀气,这种从容无所谓的姿态……
这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是个高手,杀人的高手!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也许眨眼之间你就会脑袋开花。
福拜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冷汗,那种湿冷的感觉像是无数小虫在皮肤上爬行,而他连打个寒战都不敢。
贝肯、福拜的凝重、紧张让塔罗兄弟和牛仔们充分明白了状况。
塔罗、格隆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牛仔们都把手放在枪上,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去拔枪。
大叔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森森的白牙,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摩擦着空气,就像刀锋划过坚硬的石头般,道:“我不为赏金而来。”
贝肯、福拜下意识松了口气,塔罗、格隆颤抖着的手稍稳了点。
“我只是想杀了那个叫塔罗的畜生而已。”男人继续缓缓道。
杀气腾腾,旁若无人。
放眼天下,只我一人。
许没打算偷袭,今晚他要光明正大,摧枯拉朽,当着众人的面,强杀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