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抱怨
洪云妈妈家炕上，黑暗中的凌晨2点，洪云妈妈醒了，老耿坐在被窝里。
洪云妈妈：你一直都坐着？
老耿：洪云看不见工厂里的天天损失。
洪云妈妈：你不能干，不干，回家，自从你干上加料这活儿，日日忧心忡忡，精神都要倒了。
老耿：你说的话，好像洪云不是你闺女，你是个局外人。
洪云妈妈：我听够了他们爷俩整天叨叨这些工厂里的事儿，才嫁给你，图个耳根子清静，你再讲一次，我们就离婚，够死了。
老耿：我不和你讲，和谁讲？
洪云妈妈：你去耿峰屋，讲给他听。
老耿：他睡觉呼呼的。
洪云妈妈怒：你去外面和你自己讲。
耿峰醒了，咧嘴，心里嘀咕，半夜吵架能吵散伙吗？耿峰发出声音。
老耿警觉到耿峰可能是醒了，再过会儿，听不到耿峰的动静了，猜想是没醒，一直在睡，对洪云妈妈小声说：我去厂子和我的更衣室讲了。
洪云妈妈：快走。我要睡觉。
老耿心情烦乱地离开家，觉得洪云妈妈说的有理，也觉得自己也有理，分开最有理，不打扰谁，可是他就想和洪云妈妈说，希望把他的话传到洪云的耳朵里。
洪云玻璃花瓶厂，鸦雀无声的车间里，工人们在等待主任训话，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讲一下，颜色分层的重点是吹一遍色料小泡需要打破底，再去套明料，拉长，再过度色，拿色料只拿一完整圈，拿大了，过度色就高了，就不分层了。一组，你们试验几个，你们组干大号的模具，25厘米高的，上口直径是19厘米。
一组新组长备好25厘米高的模具待命。
一组组员拿吹制杆挑明料，挑2遍明料过后，吹一口气，明料变大，来到钴蓝色坩埚缸口，对准钴蓝色料中间，转一圈，亮出来，大家鼓掌：很圆的。
咕噜铁碗使小泡底变薄，吹破小泡底部谈何容易，一组原组长宝山：扎破小泡底吧。
一组开口师傅的开口钳扎破了小泡底部，大家松了一口气，刘浩：你们3个组派人去工具箱拿开口钳，扎小泡底。
3个人跑向工具箱。
一组小泡吹好了，交给一组新组长，他拿大明料，在铁碗里做型，站在模具前，想了片刻，大料进入模具里，一组把模具的人问：能卡口吗？主任。
刘浩：不卡口，各组师傅们自己把握。
3个组的师傅们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心里没底。
一组新组长吹好的模型出来了，放在把型凳子，一组顶底组员拿明料顶底，打型打在杆头上，劈了。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口厚了，再来一个泡，记得掐脖。
1组原组长宝山主动请缨：我来，泡给我。
一组新组长嘟囔：掐脖，能掐准成？省了模具，省了废品了吗？
华平批评口吻：说你技艺不省心。
1组新组长偷眼瞧洪云。洪云面部无表情。
一组原组长宝山的模型从模具出来，来到卡脖架上垭口，再放在把型凳子：点几个点打下。
一组的顶底人员到烤型人员到开口师傅拿到烤型：口太薄了，开不成圆形口。
华平怒：我命令你把它开好。
一组开口师傅推手。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甩白菜口。
一组开口师傅站起来甩成了白菜形状。
华平爆粗口：叫你们干点活儿，干嘛那么费劲，一群窝囊废。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亲自上阵，结果没有控制好大明料的体积，根本下不去模具，搞得大红脸。
耿强：我是看出来了，不想干这货，放假得了。
大家集体瞅耿强：它难干，净出废品。
耿强：你们以为厂长就为省3个模具钱，不开得心应手的新模具？时间紧，任务难，多干沈经理的订单，他不给钱不说，还2个月后走货，这期间不给大家开钱？如果大家说，我们不要开钱，那就干圆杆的、透明的订单好了。
大家亮出手指头：2个月？
耿强：我纸箱订单上写的交货期是2个月之后。沈经理一压再压钱，那就得3个月能得到货款，你们不吃不喝？
大家：主任，干吧，边干边摸索干好。
刘浩看华平，华平：搂吧。
刘浩：吹，分层颜色钴蓝色。2组你们干20厘米高的，上口径是15厘米；3组你们干15厘米高的，上口径12厘米。重量都往下压，马徒弟，称重量，超重了喊一声。
马徒弟：我称一下样品重量。
大家：什么都掐，活不活了。
耿强：你们活的倍棒儿。
洪云走开了，走到维修室：忙吗？魏修。
维修师傅魏修：在修铁杆上的气囊，厂长，不多，我半天就修好了，你要我干什么？
洪云：最快的时间内绘制出急需的3个分层颜色玻璃花瓶的模具图纸。
维修师傅魏修：厂长，洪会长家经常取半模具干货。
洪云：洪会长是会长，行业的领头羊，咱们厂不行。
维修师傅魏修：我马上绘制。
下午一点，洪云办公室里，魏修送来3张模具图纸，华平执拗：就不开新模具，就不开。
洪云：不开，一地一地的废品。
华平：会长家也是从一地一地废品锻炼出来的。
洪云：你看见了？会长老奸巨猾的，他能允许他的工厂出一地废品？赔钱的买卖他从来不做。
华平：多干不就有经验了，也多了出新样品的渠道，能省多少模具钱，赚回多少钱。
洪云：3套模具2000块钱，一地废品能是多少倍的2000块钱。
华平：取半模具是我们打造新样品的出路，未来的发展空间巨大。
洪云：损失更大。
华平：不会不会。
洪云：不会，等着明天的出货结果。
华平撕了3张模具图纸，去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了。
维修师傅魏修：厂长，我再绘制。
洪云：再说。
耿峰望耿强，耿强：作死。
耿峰：那你不插手管？
耿强：听吗？干我们自己的活儿吧，接着送下一趟内盒外箱。
耿峰建议：咱们说给洪师傅听。
耿强：走。
洪云爸爸家，耿强和耿峰提着酒和菜来院子里了。
洪云爸爸看书的书桌上有一盘切好的西瓜：你们吃西瓜。
耿强：日子过的不错。
洪云爸爸合上《西游记》：感觉过的不错。
耿强：有心量。
洪云爸爸招呼耿强和耿峰道：吃，大口吃。
耿强看着西瓜说：你不去洪云玻璃花瓶厂溜达溜达？
洪云爸爸：洪云18岁有年头了。
耿峰一闭眼，你是我姐的亲爹啊，吃起瓜来。
洪云玻璃花瓶厂包装车间里，包装组长鲁英：厂长，你看啊，刘浩他们做的做的，七大八小的，高低不齐的，口薄口厚的。
洪云面沉。
华平大叫：一样拿一个去生产车间找刘浩。
老宫拿纸箱装了一箱次品，走在华平身后，华平双手里拿次品各2个。
来到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华平大叫：高了。
华平摔碎一个次品在地上，
华平大叫：矮了。
华平摔碎一个次品在地上。
华平大叫：口大了。
华平摔碎一个次品在地上。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拿住华平手里口小的钴蓝色颜色分层玻璃花瓶：我下来干活，你当车间主任。
华平大叫：你在拆我台。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换新货你以为好干？该做新模具不做，增加了干不好的难度。
华平怒喊：洪会长家都能干好，你们为什么干不好？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人能一样吗？
华平怒喊：就一样。。。。。。能干好。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你在幻想能干好。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坐在开口凳子上，抄起开口钳，接型开口，量高度和口径：矮了啊，口不够，打型的量一下长度，开口钳卡一下口，再打型。
3个组里的把型都在用开口钳卡口，吹玻璃花瓶师傅自己拿做好的固定尺码量长度（竖起来也是高度）。
2组组员：主任，色料脏了。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在浮轮里拿。
2组组员：在浮轮里拿的。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手里做好开口型，交给华平，华平送型路上，打翻了钴蓝色分层颜色玻璃花瓶在打型专用装水的长形铁方缸上。
大家哄堂大笑。
华平摔碎了这个钴蓝色分层颜色玻璃花瓶，顶底杆飞出铁桶里。路经理眼前掠过，吓的大惊失色，脸苍白。
华平跑过去：没事吧，没事吧，路经理。
路经理：没事，不，一摊事儿，你检查包装好的货了吗？装的什么？全是废品。
华平：装箱了吗？
路经理：装在内盒里，预备将来混装外箱里。
华平：将来我会检查的，放心。
路经理拉华平指着货：厚底25厘米？明料厚底不白。
华平：干的时候注意了，硅石粉是好的啊。
路经理：要注意到位。
刘浩高声道：各组，注意厚底，厚底25厘米，厚底！
华平：路经理，听见了吗？都记在心里了。
路经理看了几个送进退火窑里的厚底分层钴蓝色玻璃花瓶，和华平离开。
3组副组长手里拿钴蓝色分层小泡来到刘浩放订单数量的地方：主任，昨天咱们做的那些全不是厚底啊，都没强调厚底啊，合同上写了吗？会不会路经理故意强加的？
刘浩：合同上写的。自己看。
3组副组长：你主任的错啊。。。。。。
刘浩：泡都快凉了。
3组副组长：泡还有点软，主任，我要不要拿大明料，滴几滴明料验证一下白不白？
刘浩：你欠揍啊。
3组副组长：欠揍的是华平，他分明是在和路经理说假话，常俊来了，常俊，你说说？
常俊：多担待些吧，最好能蒙混过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3组副组长：我们有过，厂长、华平、可恶的路经理饶过咱们吗？
常俊：能做出不合格产品的人，人品或许有些不合格。
3组副组长白眼走开了。
刘浩：常俊，今晚继续加钴蓝色杆头，路经理要求明料白。
常俊：我看不需要加，本身干的是钴蓝色，钴蓝色料总会不小心掉进明料坩埚里，再加钴蓝色杆头，明料颜色会发蓝。
刘浩：下班前，要检查一下全部明料缸底。
常俊：好办法，这样我们就做到心中有底。
刘浩：鲁英反映上的质量情况看，今晚继续加钴蓝色料。
常俊：钴蓝色料？氧化钴？
常俊跑向洪云办公室了。
制造玻璃花瓶生产车间主任刘浩站在退火窑边，一个一个检查：这个不算数；这个不行，不计数。
大家同时：哎呀，不好干啊，主任才是挑毛病大王啊。
刘浩高喊：大家抖擞精神，认真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