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身试险
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小灰把我拽了出来？转头目光扫视了两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把张子渃彻底搞懵了，既然不是外力所为，难道是他的记忆有防护？不甘心又尝试了几次，但结果依旧。这种感觉，就像撞在薄膜上一样，无论如何都融不进去。
这种情况似乎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自己无意中触发了记忆里的某种保护机制。
就好比上课会犯困一样，当大脑无法处理大量数据时，便会自动关闭接收信号的通道，让人产生困倦或打哈欠的反应。有些人则能迅速处理和消化课堂上的知识或信息，所以学习成绩通常更为出色。
那刚才我干什么了会触发大脑的防御呢？刚才什么也没干啊，会不会是因为情绪的问题？
确实，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毕竟看到哥哥后自己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紧，这种情绪如果被他的大脑捕捉到，那刚才被弹出来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张子渃又尝试了几段其它时段的记忆，融入后，并没有产生排斥，足以证明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完了，好不容易看到哥哥的线索，现在又断了。”
一个人的记忆数据极其庞大如同无尽的宇宙，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中找到关键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她已经感觉到“理”开始对自己的意识有排斥反应。
虽然有头盔的辅助才能这么长时间停留在这里，但维持这种状态，自己肉身也是要消耗巨大能量的，她能感觉到大脑在疯狂获取身体中的热量。再拖延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虽然这段记忆被桑谦的大脑设防，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刚才他自语的话，给张子渃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提取话中的关键词，两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
董建河、大华新园。
可以推断，董建河好像是整件事的背后推手，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桑谦的记忆中，哥哥神志陷入了深度昏迷，而董建河想要的是哥哥的躯体，这是什么意思？
桑谦说他是具空壳？空壳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哥哥的记忆也被抹除了么？
张子渃不禁陷入了沉思，她不信董建河会有这种手段，彻底抹除大脑记忆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而且人的记忆如同电脑的硬盘，强行删除后还是会留在缓存中，除非再次替换新的数据。
人脑的构造远比电脑硬盘要复杂，除非对大脑进行物理损坏，才能彻底抹除。另外，想要通过外力忘记一些事情或人，其原理也很简单，只需要对仪器发出的电磁波进行同频段干扰，就能让大脑的记忆系统混乱。
不过这种干预也是有缺陷的，只能暂时达到‘删除’的目的，如果对大脑进行外部干扰，被遗忘的事还是能想起来。
桑谦的记忆中，哥哥似乎只是深度昏迷，还没有到脑死亡的状态，以现在的张子渃具备的‘心灵震颤’的能力，完全可以复原被屏蔽的记忆信息，哥哥就算是植物人，她也有办法让其苏醒。
这些假设只是建立在，董建河不具备‘梦貘’头盔这种逆天仪器的前提下。
如果他复刻了‘梦貘’的能力，把一个人的整个意识体转移出来，那哥哥就凶多吉少了，这个头盔有多大本事张子渃比谁都清楚。
那这个假设好像也解释不通，如果董建河掌握这个技术，他为什么还要让桑谦杀了耿希呢？直接通过头盔让耿希变成‘活尸’不是更安全么？杀了他还会惊动警察，这逻辑上说不通啊！
想到另一个线索“大华新园”，这个地名在陈莉的纸条上曾经提及过，而且与陈莉在咖啡店谈话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陈莉大华新园、桑谦、这些信息迅速在她脑中开始串联。
“难道是陈莉看见桑谦的车，然后跟随他来到大华新园这里撞见了园内的秘密？”不知是不是与小灰融合的原因，现在张子渃的分析信息能力明显要比之前要强上不少。
她还记得，陈莉当时是受约去采访耿希团队的，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陈莉找到‘大华新园’了呢？难道是故意有人引她过去的？他是记者，如果能发现那里的秘密，陈莉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新闻的，这人怎么就确定陈莉一定能撞见桑谦呢？
张子渃觉得有些脊背发凉，第六感告诉她，这番推测已经非常接近事件真相了。
虽然，误打误撞的进入时间轮回，改变了冰库事件的走向，但这事并没影响陈莉被抹去记忆的结果。由此可以判断，整个事件的背后另有其人，不，应该是组织。
现在可以肯定，哥哥就囚禁在‘大华新园’里，那个出租车司机如果没说谎的话，那块被政府遗弃的毒地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或者说，这股势力已经悄然渗透进了政府的脉络之中？柳家的权势与财力倒是有这种可能，利用手中的金钱可以制造虚假新闻，来欲盖弥彰，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就算我控制了桑谦，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潜入那片园区，找到哥哥被囚禁的地点？
片刻间，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若这计划能够顺利执行，不仅能救出哥哥，还能钓出这背后的势力。
（桑谦夹着一男一女，快速赶往萧尧的黑色轿车）
拉开后排的车门，将楚文宇和白莎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后座上，扣上安全带。两人的脸色苍白，显然无法抵抗那猛烈毒素的侵袭。即使用了解药，估计也要很久才能苏醒。
桑谦又来到驾驶位，轻拍车门，向萧尧示意可以开车了。正准备离开，就听身后萧尧喊道：“我让闫队去哪里找你？你哥他……没事吧？”
桑谦转过头，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说道：“不知道，我哥只是被囚禁起来了，还有，你让闫队长尽快前来，把这里的设备藏好，绝不能让它落入其他人之手。”说完桑谦头也不回的再次冲进厂房内。
萧尧也不敢耽误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两名学生送往安全地方，最好再做一下全身检查。
这次还是自己大意了，未曾向上级汇报便擅自行动，导致两位同事不幸牺牲，想到这两人跟了自己这么久，最后死的这么窝囊，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不过，张子渃似乎并没有如预期般改变时间线的发展，反而去控制桑谦？难道她撒谎，能改变时间线是假的，来这里找到耿希的设备，才是她的目的么？
不对，如果想使用设备她完全不用这么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车辆开上主路后才费劲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闫洪远拨通了电话。
“喂？小兔崽子，打电话有什么事么？”电话那边，闫洪远那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队长，小李和斌斌他们他们牺牲了。”
“什么！怎么回事？”闫洪远语气由惊讶转为愤怒，萧尧没敢隐瞒，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闫洪远在听筒中沉默了足有几分钟，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往往这种沉默最为吓人，因为你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尽管萧尧的手还在滴血，但依然保持着举着电话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等待着闫洪远的反应。
“嗯，你把他们两人带回来，我现就派人过去，开车清醒点，别再出事了。”闫洪远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一丝愤怒，更无责备之意。
萧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他觉得闫队还不如臭骂他一顿，甚至给他追加个重大过失的处分，或者免去职务，这种处罚来的踏实一些。
这种关心的话听起来如同钝刀子杀人啊，太折磨了。没办法，先回去吧，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小李和斌斌的家人。
此时此刻，张子渃已经被桑谦摘掉头盔后，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而带着头盔的则换成了桑谦。如果想要抹除萧尧几人留在桑谦脑中的记忆，那就要借助‘梦貘’的力量了。
而且张子渃此刻的能力，能轻松修改和插入一段新的记忆，让桑谦认为他毒晕的只有张子渃一人，而萧尧和白莎楚文宇几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她还想多看一些此人的记忆，这样才能更接近事件背后的真相。而且还有很多没有搞明白的事，她猜测暗中监视哥哥的应该也是他，还有，桑谦和董建河走的这么近，那些疯傻掉的人是不是和董建河的疗养所有关，这些肯定藏在他记忆深处。
但现在，由于控制桑谦的时间过长，他本意识反抗太过激烈，感觉很快能苏醒，自己撑不了太久，真要让他挣脱控制，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