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能力觉醒
（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在哪？
我怎么躺在地上？刚才。
张子渃睁开眼睛，坐起身，迷茫地打量着四周环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而眼前的景象更让她惊愕不已。
这是一个由无数巨大的镜子构成的空间，宛如一个错综复杂的镜子迷宫，每一个镜面都反射着不同的影像，如同显示器正在播放着画面。
好奇心驱使着张子渃走近其中一面镜子前，里面正播放着一段她曾经的记忆，这是她年幼时的画面，里面被三个小男孩欺负的正是她自己。
用手触摸镜面，瞬间大量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镜子里的画面也随之变换。刚才还被欺负的小女孩忽然间双眸泛白，紧接着，三个小男孩则不知为何原因开始扭打在一起，陷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
最大的那个男孩，面容扭曲，正狠狠地撕扯着其余两人的衣物，而另外两个，则是用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对方的皮肤。这三个孩子如同精神出现问题一样，几乎全都陷入了崩溃。
在不远处，刚才被欺负的女孩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微笑，静静地欣赏着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直到他们被家长带走。
张子渃又转向另外一面镜子，那里同样播放着她幼年时的记忆。
画面中，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正在向一个中年女人哭诉着自己被打的经历。这个中年女人她记得正是自己的姑姑，而女人听完小男孩的讲述后则愤怒的指责小女孩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弟弟，随后画面一转，张子渃被姑姑关进了储藏室，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哥哥发现。
这些镜子中，每一个碎片都封存着张子渃曾经遗失的记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零零散散足有十几块。
张子渃泪眼婆娑，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碎裂的画面，这些童年和青年时的经历，都是她遗忘的过往。而且每一件事她都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
难道这些都是被自己封存的记忆么，我竟然能修改自己的记忆？这怎么可能。
正当她沉浸在这无尽的追忆中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与她并肩而立。
那黑影浑身漆黑如同夜魔，只有在镜中反射出的微弱光线中，才能勉强勾勒出它的轮廓。浑身散发着黑气，就那么僵直的站在张子渃旁边。
抹去眼角的泪水，余光这才察觉到身边多了个身影。本能地侧身一闪，与那黑影拉开两步的距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尽管她现在的胆量已经有所增长，但当她看到黑影那双猩红目光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
“小灰？”
忽然！
这团黑气猛的扑了上来，距离太近，张子渃想躲已然来不及。大量如墨汁一样的黑色气体，带着窒息的压迫感，直接钻入他的鼻孔、耳孔等细微之处，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几乎在一瞬之间，那黑影化作气体便彻底消失在原地，只有张子渃半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双眼翻白的仰着头，拼命的在抵抗着体内那股巨大能量的侵蚀。
‘我当时为什么不反抗？’
‘你们几个打吧，这就是欺负我的代价’
‘她竟敢侮辱我哥哥，控制她，只要她出了事，我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对，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这些恶毒的负能量全都是自己的‘恨意’，现在一股脑的全都灌进意识中，这些曾被封存在内心深处，现在却一下子都放了出来，识海被这些黑气迅速涌入，好的记忆正在被吞噬殆尽。
‘不成，再这样下去，识海就会有崩溃的危险。’
张子渃心里明白，但此刻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点点的去消磨黑气里面的负能量。
（此刻在‘理’世界中）
小灰目光凝注着地上痛苦抽搐的张子渃，没有情绪波动的脸上，隐约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但此时它也没任何办法，自己只是由意识图形演化出来的‘镜像’，并没有能力帮助她，现在这状态，显然是她的意识深处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挣扎。
只要带她进入识海后，小灰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至于能不能扛过来，那完全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
时间缓缓流逝，对于外界而言，仅仅过去了两分钟，但对于‘理’世界中的小灰而言，却是漫长的两天。当然，小灰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会觉得无聊，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两天，她的身体时而抽搐，时而静止，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抗争一样。但小灰观察到，周围的环境却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原本单调的灰黑色的环境，变得丰富起来，逐渐与现实还原。
‘数据表明她的心灵感应正在恢复，而且已经触及到了精神层面。’
梦貘的读取数据能随时同步到小灰的数据库中，环境的变化也说明她的能力正在觉醒，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一点，小灰也没有料到。
时间又过去了24小时，张子渃的身体几乎停止了抽搐，体态也显得更为舒展。小灰检测到的数据表明，她的脑部波动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来，她真的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意识深处。）
张子渃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些‘恶’的执念已经不再侵蚀她的意识了。
她坐在一面镜子前，里面并不是她自己的影像，而是一个周身被黑气笼罩、眼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诡异影子，仔细看，那影子与张子渃的轮廓惊人地相似。
黑影的声音沙哑，对着张子渃愤怒的低语道：“把我关在碎片里，要干什么？”一拳砸在了镜子上，巨大的力量让镜子出现了一条裂痕，但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你不想获得这个力量么？只要放我出去，这个力量就是你的。”
黑影继续引诱她。一镜之隔切断了空间，张子渃盘坐在对面，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像没听到一样。
黑影无论如何咆哮，锤击镜面，都影响不到对面的张子渃，她双目紧闭，正在用冥想的方法来调整体内的负面情绪，大量的怨念已经被她化解。
怨念这种情绪，就像普通人遇到烦心事一样，有的人当时就能释然，有的则会难受好几天，甚至严重的还会抑郁甚至自杀，可想而知这些负面情绪是很难排解掉的。很多人就是没有渠道发泄，才会产生心理上的疾病。
而且在找回那些散落的记忆碎片后，张子渃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确切的说，自己拥有双重人格，一个善良而脆弱，另一个则是充满了恶念。当遇到危机时，真正的自我就会躲起来，试图逃避，并利用心灵之力把记忆从脑海中抹除。然而，本人格的消失，恶念便会悄然接管她的身体，并利用心灵能力去控制别人，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学校内王倩的自杀，也是她最后一次使用心灵控制的力量。自那之后，恶念就没有出现过，有可能是上大学后再也没有受到霸凌的关系。
而且张子渃发现，自己的这份恶念就是心灵之力的幻化，只要这份恶念深藏在识海之中，心灵感应的力量便无法触发。现在的办法就是把这份恶念吞噬掉，与其彻底融合，才能使用和驾驭这个力量。而且这也是能救白莎和萧警官几人的唯一办法。
或许是因为与梦貘建立链接的关系，放逐这些负面情绪异常的快，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领悟到了一部分心灵感应的用法。
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抹除修改某一段的记忆，这也是善良人格最擅长的能力。但这种修改只局限于自己，要是想控制其他人，那就是邪恶人格最擅长的能力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化解恶念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团黑影逐渐变得稀薄，它反而变得更加狂躁和暴虐，犹如困兽般疯狂地撞击着镜面，咒骂声不断。
但这一切的挣扎显然是徒劳的，他的击打也不会在镜面上留下裂痕，每一拳的锤击就像棉花一样无力，随着最后一缕黑气的消散，镜中的世界也彻底失去了那黑影的踪迹，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张子渃面前的镜子也随之消失，一切又恢复了最初混沌的样子。
睁开眼坐起身，自己还在理世界中，此时小灰也恢复了生动的色彩，使得这片空间不再单调。环顾四周，那些静止的物件和人物，轮廓边缘还是如流沙般缓缓消散，或许是为了区分‘理’世界与现实吧。
不过让张子渃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好像能感知到，萧尧、桑谦的脑部的波动，而且距离自己最近的桑谦，能听到他的低语。
这就是自己心灵感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