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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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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冼萧梧作罢,二人一同站在假山边上,看着清澈的池水里的鲤鱼游动争抢鱼食物。

    鲤鱼在水里清凉无汗地游,外面的人却在紧锣密鼓地展示才艺。

    丝竹声、歌舞、丹青、书法、绘画比春令考核更乱的才艺展演到来,更像是一场礼崩乐坏。

    冼萧梧听着杂乱的乐声,极近喧哗,垂眸看到把脑袋埋下趴在那儿看鲤鱼的少女,忽然想到:兴许敝帚自珍也是一种快乐。不用与这浑浊的溪流同流合污。

    才艺大会创作的时间好半天才结束,元夕都和冼萧梧离开博雅楼去吃了一顿饭才回来。

    再回来时,那些宾客已经散了。

    元夕一问,知道歌舞乐器等被评审的人听看完后,那些书画、书法要收起来供评审的人仔细观看,而后才评出才艺比试的魁首。

    元夕来时,场中的书画、书法的纸张都被收走了,刚刚还价值百两银子的桌子,如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也终于变得一文不值。

    两个人看着这客去楼空的园林,甚至觉得来此有些荒诞。

    “你有匕首吗?”身旁女孩儿忽然问。

    此时黄昏很薄,一看即破,六月清荷叶,总是爱低头飐着水中鱼儿的眼睛。

    仅一眼,那眸子里的漂亮夺目仿佛就要从冰魄的冷意中浓墨而出。

    静下来的天地只有瀑布落下的流水声,混着少年的低响。

    “孟栖梧?”

    女孩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好久不见呐冼萧梧。”

    栖梧朝院中最大的一处平台走去,那里放着一张最大最长的墨竹漆案,是评审的人坐的位置。

    冼萧梧看着栖梧背影,注意到这次交换,她并没有吐血。

    他跟着栖梧走了过去,栖梧抬头,看见他的神色,平凉略笑:“多亏你的药丸,让我十几天内只醒来两次。她再也没有吐血了,开心吗?”

    冼萧梧手划过平滑的桌面,问:“你要匕首做什么?”

    栖梧重重吸了一口气:“博雅楼的人狗眼看人,你和孟元夕无所谓,我却偏要他知道,他看错了。”

    冼萧梧把匕首拿出来,栖梧拔了匕首外的鞘,就往桌子上扎去。

    这一看,他就再没收回眼。

    一刀一刻,落刀如下墨,每一笔都深浅有度,流畅地在桌面雕刻起图形。

    站了一个时辰,栖梧收刀,夕阳也快落尽了,夜的乌云正在缓缓侵袭上空,吞掉落日的余晖。

    “好看吗?”栖梧把刀还给冼萧梧。

    冼萧梧拿回刀,手柄处还能感受到女孩子长久握住它的汗腻和温热。

    他一扫桌面上刻画的整幅《江山渔乐图》,心里面第一个念头是,竹桌质地不甚坚韧,她刻起来不会那么费力。

    “药丸呢?”还回了匕首,女孩又伸手问他讨药,像讨要糖果吃一般自然。

    “什么?”冼萧梧眸微错开栖梧。

    栖梧追他视线而上:“你怕我今日出现,带了那叫苏醒的臭大夫给的药丸,想在吃饭的时候给元夕服下,不是吗?”

    “别给元夕吃,她受不了苦味儿,我来吃。”栖梧淡笑着说。

    他只要给孟元夕吃下苏醒的药丸,她今日就不会出现。可是他没有。

    “你不给我吃,也不给元夕吃,我会以为你还想见到我,我和元夕,你更喜欢我是吗?你想让元夕死是吗?”女孩故作憧憬地问。

    “死”字触动到了冼萧梧。

    他不该过分纠结于这件事中,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保下孟德舆的女儿一条命而已。

    如此,而已。

    冼萧梧拿出药丸,递给栖梧。

    栖梧便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

    这时天边最后一丝金黄也被黑云吞尽,栖梧面庞融进夜色里,不在意地抚了抚眼角。

    手腕放下,栖梧即将接过药丸,又挑眉问他:“就不怕我把瓶子摔了?”

    上次还不想吃药,怎么如今会这么乖舍得吃呢?

    冼萧梧闻言,果真把瓷瓶收了回去。

    栖梧想戏谑他: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啊。

    那少年的声音隔了一段夜色传来,他面庞她已看不清,却听见风把他的声音送到自己耳畔。

    “你怕苦吗?”

    呵呵,鳄鱼的眼泪。

    栖梧憋住自己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为停跳的心跳作证。

    “我才不怕,我说过了,苦我来吃。”

    她伸手要去夺药瓶,冼萧梧把手举高,抖落一颗出来,塞到她嘴里。

    栖梧愣住了。

    少年先动手再解释:“我喂你。”

    栖梧心里并不觉得光荣,忍住心头的哽咽把这颗扼杀她的药丸咽下去了。

    许是上次被他捏着下巴用手指抵着喉咙送进药,她那时只记得药丸是苦涩的,他的手指是冰凉的。

    今日这颗,他只放在了她唇边,栖梧品着,竟还有些甜丝丝的,像儿时梦里的糖。

    “再见,下一次可能我就醒不过来了。”栖梧开玩笑。

    冼萧梧没应。

    过了一会儿,冼萧梧背着昏睡的女孩离开博雅楼,走上长街。

    博雅楼的望姑今日清点比试的人交上来的作品时,忽然发现少了一张。

    她生怕下面的人做事不仔细遗漏在书桌上忘了收,就提着灯笼跑到院子里确认。

    所有桌面上都干干净净,望姑叹息正欲离开,目光不经意瞥到白日的评审台上有什么纵深嶙峋的轮廓。

    望姑朝前走去,把灯火打上,待所有光火都映上那墨竹漆案,手里的灯笼“啪”地一声也掉在了地上。

    这时恰有下人过来找望姑,对她喊道:“望姑,找到了,缺的那一张书法是漏在了捧盘里。”

    下人见望姑久久不动,只一盏灯笼掉在地上,还以为望姑出了什么事,连忙想跑上来看。

    “快去找人来,把这张桌子分毫无损地搬到大人的书房里去。”望姑如梦初醒地回过神,对将要跑过来的下人说。

    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搬这么长条的桌子干什么?

    但望姑是那位大人手下的人,他不敢怠慢,依言匆匆地去了。

    望姑手轻轻碰上桌面上凸出凹陷的轮廓,眼底一片喜色。

    这才是神仙孤品,大人原先拟定好的魁首,该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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