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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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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的边关,游牧民族随手折下卷起来吹的芦叶,是胡笳这种乐器的前身。

    考官敲了考核开始的小金锣,众人卖力陷入各种表现“礼”的表演中去,活像卖艺。

    沸水炸开后,溢出锅中,锅里水痕线一点点降低,留在锅中的水越来越少,渐渐地都被蒸干了,最后只留下锅里千淘万漉后的两颗真金。

    弹琴少年岸芷汀兰,洁白清雅,泠泠琴弦流出的是《凤求凰》,无端让场中知慕少艾的少女红了桃腮。

    吹叶少年是茂林修竹,冰凉昳丽,浑圆叶片中飘出来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沧桑、孤独,悲凉。

    他就坐在人群中吹芦叶,却让人眼前浮现起大漠月轮照耀下绵延黄沙如雪的场景。

    元夕一动不动看着那手捂芦叶吹奏的少年,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心疼。

    心疼他,也心疼自己的父亲,心疼千千万万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心疼千千万万个相思成疾的妻子。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场中不少人为冼萧梧所奏而落泪。

    陆云归朝元夕看去,她定定地看着冼萧梧,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这。

    收官考核是比“礼”,以表达男女朦胧情爱的《凤求凰》为曲,用天下仅存的十把名琴之一“绿绮”弹奏,几乎是又节制复礼,又不失乏闷。

    只要他弹完一曲,即使冼萧梧乐声勾人落泪,甲等也会是他的。

    但想弹给她听的人都听不进去,赢得一门本该美美与共最后却厮杀博弈的礼考甲等又有何意义呢?

    李逸尘正听陆云归弹琴听得入神,陆云归忽五指一触琴弦,把乐声断了。

    纤长泛冷的手指下白色琴弦还在跳动,却比不得某个小姑娘割她心意。

    李逸尘恨不得替陆云归把手放在琴弦上继续弹。

    “云归,好好的怎么停了啊?那小子吹的音律如此简单,哪有你世家公子的风范?”

    “他吹的曲调的确很引人入胜。”陆云归安静欣赏。

    “投机取巧罢了,知道我们没听过。”

    “无论怎么说,《江山渔乐图》是他的了。”陆云归心平气和地说,眼神和语气皆是清平如水。

    ~

    京中最繁华的大街是朱雀大街。金吾不禁夜,华灯初上,踏入长街向前眺望,便能看见千灯错秀,灯火连昼,各种旗幌在林立的店门前鲜妍飘洒,如屏障千叠让人眼花缭乱。

    冼萧梧踏上朱雀大街中最为销金的酒楼,径直推开一扇门。

    房间里面座位上的人正手拿着一只元蹄大快朵颐地啃。

    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他把脸从元蹄中抬起来,嘴角全是蹄子上涂的蘸料。

    “你谁啊?”

    苏醒身为天权名医,白日在回春楼看诊,每到太阳落山准时下差,跑到望仙楼来大吃大喝。

    他的病人都知道苏醒的规矩,不敢在他吃饭的时候来打扰他。据说上一次有一个病人家中老母患了急症,无可奈何跑到还在吃饭的苏醒面前跪着求他。苏醒没出手不说,自此以后还再也不看诊那家人了。

    冼萧梧关门,朝苏醒走来。

    苏醒皱眉,刚想叫小二把他轰出去,就见来人把一枚刻着竹梅双喜的玉佩放到了桌上。

    苏醒紧握的元蹄从手里掉到碗里,张着嘴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枚玉佩?”

    苏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想去触碰那枚玉佩的,可顾忌着自己油乎乎的手,撑在桌沿没有往前。

    冼萧梧收起玉佩,一桌甜腻珍馐让他不愿把玉佩往桌上多放。

    冼萧梧言简意赅:“我来找你看诊一个人。”

    苏醒没有拒绝。

    当年梁枫玥于苏家有恩,嫁与将军喜结连理时,苏家赠出传家之璧为她雕刻了一枚竹梅双喜玉佩。

    后来萧定安出事,萧家被株连九族,苏家不惜冒着风险帮梁枫玥逃出京城。

    这一别,就是十五年。久不曾见过的竹梅双喜玉佩,竟又出现在眼前。

    他不会认错。

    冼萧梧大概对苏醒说了一下元夕的情况。

    苏醒听完,沉默了,神色凝重。

    冼萧梧挑眉:“如何?”

    苏醒道:“你最好让我当面给她看一下,这种情况挺严重的,我要花时间查医书。”

    冼萧梧略垂眸思考了一秒,道:“好,十五那日,你来博雅楼看她。”

    冼萧梧只讲了元夕的异常行为,多余的一句未说,苏醒连他病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但苏醒奇怪:为什么非要等到十五日去博雅楼看诊?

    五月十五,已是榴花照眼的季节。

    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博雅楼前,高妙仪乘肩而至。

    侍女扶她下轿后,高妙仪抬头看了眼博雅楼的匾额。

    博雅楼是京中文娱场所,平时鱼龙混杂。

    她对自己的画艺颇有信心,纸鸢赛根本没想过假借旁人之手来夺魁,却不想被符锦投机取巧钻了空子。

    高妙仪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吃瘪。

    符锦都故意跑到她面前来说,画纸鸢的人十五会在博雅楼,她不来,不就明摆着自认输给那个画匠了?

    一进博雅楼,丝竹的声音隐隐透过门传来。

    高妙仪正准备找符锦说的那个人,一个白衣男子提着木箱从楼上下来,到她身旁停住了脚步,举起扇子指着她脸说:“这位小姐,看你脸色不好,想必肝气郁结,最近经常生闷气吧?”

    侍女上前驱赶说:“我家小姐是御史府二小姐,哪儿来的狂徒,还不快走开。”

    苏醒放下扇子。

    “御史府小姐啊,瞧你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是来找人的吧?”苏醒挥开折扇,翩翩风流,“巧了,我苏醒对这博雅楼颇为熟悉,愿意为小姐效劳。”

    侍女去看高妙仪眼色,高妙仪没赶走苏醒。

    “我问你,博雅楼中画画画得最好的人是谁?”

    苏醒状作思考,就在高妙仪皱眉要离开的时候,他一拍脑袋:“画画画得最好的人啊,那一定是她了。你跟我来。”

    苏醒转身要给她带路。

    侍女警惕:“小姐?”

    高妙仪不屑:“跟着他。”

    一介庶民,敢对她做什么?有心攀附倒是真。

    “就是里面了。”苏醒把人带到门前,半点不多说告辞离开。

    冼萧梧让他来博雅楼给人看诊,最后却被冼萧梧当驴子使,让他带高妙仪上来。

    神神秘秘的,真是搞不懂。

    不过画像上的高妙仪和本人是真的像啊,特别是那像只孔雀一样的神气,简直是活灵活现了。

    “你就是帮符锦画纸鸢的那个人?”

    高妙仪本以为,那人会是个年长的画工,谁知道坐在里面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白纱覆面,素手盈盈。

    高妙仪走后,冼萧梧从屏风后出来。

    孟栖梧摘下面纱对他说:“上钩了。”

    冼萧梧道:“这个高妙仪,蛮幼稚。”

    才七岁,自然幼稚。

    孟栖梧一笑:“那我呢?”

    冼萧梧心情复杂起来。变成孟栖梧的孟元夕,虽然聪明伶俐了很多,可是也不听话起来。

    方才他让苏醒来给孟栖梧看病,孟栖梧表现得十分抗拒,差点把热茶泼在了苏醒头上。

    未及冼萧梧说话,孟栖梧忽然捂着头嘴角溢出一丝痛苦的轻哼。

    冼萧梧连忙上去看她,甫一捧起她的脸,温热的鲜血就从她嘴角流到了他指节上。

    冼萧梧眸子冰凉大骇,孟栖梧双眼迷濛,嘴角却漾起一个笑。

    “看吧,孟元夕出现,我也会”话还未说完,女孩晕了过去。

    冼萧梧看着她嘴角的血,用冰凉的指腹替她擦去。

    低头的少年眸色幽凉冷凝,勾起的指节却被温热的血液烫得心惊。

    冼萧梧捺眉,眼中幽光明灭。

    他要尽快让苏醒找到她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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