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曾经判十年
史珍香的叛徒冤案，终于沉冤得雪，拨乱反正了。然而他们一众人，被旧恨未了，又添新仇的事实，折磨的魂牵梦绕，坐卧不安。报仇无门的郁闷，屡战屡败的情绪，羁绊在他们五人的心头，就像是一座五行山，压在五人的头上，压了他们气都喘不过来。
范亮那不可估计的战斗力，神差鬼遣的知识量，让他们不战自溃，闻风丧胆。贾东坡和蔡欢欢等人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最后也没找到任何解决办法，只能长叹一声，各自散去。
自称扫地僧，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范亮，在公司里横行霸道，畅通无阻，如同孙猴子到了花果山。
每天上蹿下跳，扭姿作怪，旁若无人，肆意妄为。众人愤愤地说，这又是哪块儿石头崩裂，跑出来这么个妖孽，正应了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范亮终于开始行动了。
厨房里范亮忙碌着。
切菜、取样、测温、称量、翻炒、记录。
电脑边，范亮敲打着键盘。
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重复。
这一天，餐厅里众人围坐。
管仲凡领着范亮进来。
管仲凡兴高采烈地，郑重其事地大声说道：“来来来，同志们！宣布一个重大的喜事。范亮来，往前站。”
范亮毫不谦虚地站到了管仲凡的旁边。
管仲凡兴奋异常的说：“范亮，范先生。吃界扛把子，从今天起，名付其实了，名至实归了。江湖地位不容动摇了。
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历经五十余天，斗严寒，战酷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翻雪山，过草地，驰骋疆场。经过无数次的反复试验，研究出了十道大菜。”
众人难以置信，不禁问道：“范亮？十道大菜？”
管仲凡不屑一顾地看着这些活宝说：“看看看，你们就这德行，一说吃，就来精神了，一点追求也没有。看看人家范亮，再看看你们这些吃货，真是人比人得换，货比货得扔啊。”
众人仍然难以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呢？”
寇小九毕竟是美食界的网红大咖对于十道菜没什么概念，不屑一顾的说：“不就十道菜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弄十道菜，太简单了，这还不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吗？”
管仲凡见寇小九不以为然，于是咄咄逼人的问道：“手到擒来？你擒一个我看看？你要知道人家范亮这十道菜，都是创新菜。是你以前看到的菜谱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十道菜。无论从选料、配料、调味、造型、色泽、口感、火候、营养，都是面面俱到，样样讲究。省餐饮协会，已经组织专家评审过了，都是精品。”
管仲凡这一席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大家都惊讶万分地感慨道：“呀呀呀。这还了得？”
管仲凡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惊喜还在后面，范亮同志，不仅仅是创新这十道菜。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把每道菜的制作过程，都进行了格式化、标准化、程序化、数据化。让所有的人都能照着做，只要是程序严格，做出来的菜，绝对不走样儿。”
众人听了都惊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管仲凡继续说道：“还有惊喜！范亮将这十道菜的实验数据进行了数字格式化，再将这些数据融入了计算机程序，直接计算机进行编程，将计算机与机器人连接，程序输入炒菜机器人，完全可以代替厨师完成制作。”
管仲凡话音一落，这一下炸锅了。所有的人都毫无准备，原本波澜不惊的公司，突然被范亮扔了这么一枚重磅炸弹，直炸的众人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平日里，他除了反常作妖，扭姿作怪，谁也没有把他往这方面想啊！
你说他一个摄像，去哪儿懂的计算机？他自己说是扫地僧，不好好研究怎么扫地，研究什么计算机呀？这不是吃饱撑的吗？结果还撑出这么个成就，这去哪说理去呀？
还是蔡欢欢说的对，这小子一直在憋大招儿，终于还给他憋成了，真是苍天无眼呀！不是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这天地为什么就不把他这妖孽早点收了呢？天理难容呀！
管仲凡见众人惊愕不已，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继续说道：“想不到吧？同志们，一时难以置信吧？不但你们想不到，连专家们也没想到。所以，专家们一致认为，这是餐饮界在互联网时代的一次伟大创新，是一次历史性的进步。也是近五年来我省餐饮界的一大盛事，轰动全国呀！”
回头指着寇小九不屑地说：“寇小九，你不是说这十个菜太简单了，犹如探囊取物吗？你给我探个囊，取个物，让我也长长见识。”
寇小九依然不服气地说：“不就炒个菜吗，哪有什么数据呀？脱了裤子放屁，净干这些没用的。”
管仲凡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纸：“哪有什么数据？看看这是什么？这么一厚本数据，就是专门教你这种人做人的。今天就用它，给你来个小刀拉屁股，让你开开眼。
你还说什么，脱了裤子放屁，净是没用的。看看，看看，好好看看。数据有用没有用，一目了然。
简单一个例子，炸肉，多少克的油，热到多少度，炸多少分钟多少秒，各有什么不一样，什么数值才能兼顾色泽、口感、健康、营养，这就叫数据。”
众人抢着翻阅。
管仲凡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来来来，寇小九，曾经的寇天王，你在餐饮江湖混迹这么多年，你给大家说说，五百克花生油，用大火烧二百秒，油温是多少度？一寸见方的肉在七百度的油温里炸多少秒，就会破坏营养，产生有害物质？说呀，你不是小嘴儿嘚啵嘚，嘚啵嘚，特别能说吗？你不是说净是脱裤子放屁吗？给你机会，让你说”
寇小九被问得哑口无言。
众人都咬牙切齿地，一齐用食指唰唰唰地指点着他。
管仲凡继续兴奋异常地说：“同志们呐，范亮这次是出人意料啊。一鸣惊人，一炮打红啊。这十道菜，还成就了三篇论文。已经登在国家烹饪杂志上了。三篇论文，三篇论文啊！国家级媒体啊！妥妥的扫地僧啊，真正的扫地僧啊。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呀。”
说完，管仲凡在寇小九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问他：“小九九啊，国家级媒体啊，你发几篇论文了？人家范亮可是一发就是三篇。三篇啊！你不是经常喜欢搞个小九九吗？小九九，能不能干成大论文呀？”
蔡欢欢一副大义凛然，先知先觉的样子说道：“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众人疑惑不解地问：“说什么来着？”
蔡欢欢手心拍着手背，不厌其烦的显摆道：“看看，看看。我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吧。你们没人信。我就说看他那个得瑟劲儿，肯定是在憋大招儿吧，你们没人信。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憋大招儿了？
唉一一原来这小子憋了这么个大招儿。这真是让我没想到，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回头看见范亮，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对范亮说：“范亮，你还怎不上天呢？
前几天喝了燕慧的咖啡，不是说上南天门排队，去考天蓬元帅了吗？怎么还在这杵着呀？一天天的，在我们眼前晃，晃的我们不眼晕呀？早去早托生，赶紧去，踏着祥云，马不停蹄地去呀。”
燕慧酸酸地悻悻然说：“唉——，这幺蛾子出的可够大的，咋弄呀？
范亮，看来除了上天，你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不能干扰了你的清修呀。欢欢说的对。赶紧的，踏着祥云，马不停蹄地上天去吧！”
贾东坡火冒三丈的说：“还弄个屁呀。都溃不成军了呀。范亮，你说你一个摄像，不好好研究摄像机，读什么庄子？背什么苦笋赋？研究什么破菜？还十道菜，还三篇论文？这不是不务正业吗？这不是坐地戗行吗？让不让人活了？欢欢说的对，你咋还不上天呢？早去早了早托生啊！”
燕慧长叹一声说：“唉——，这还真是手机干掉了报纸，互联网干掉了商场，摄像干掉了美食研究，大鲨鱼永远不知道，会死在哪个山顶足球场。”
寇小九也长叹一声说：“唉——看来我在这儿，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了。这不是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吗？”
史珍香长叹一声说：“唉——，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叛变了呢。”
众人怒视她，鼻声问道：“哼——？”
史珍香悔不当初的说：“唉一一，现在就是再想叛变，也没什么意义了。人家革命已经胜利了。不需要叛徒了。后悔也没用了。就赖燕慧，净拿冰淇淋勾引我。还有东坡肘子红烧肉，你要不说那几句话，说不定她们就把我逼反了呢。那现在是什么光景？”
众人怒道：“史百万，你还要脸吗？”
史珍香理直气壮的喊道：“叫什么叫？我怎么不要脸了？你们倒是要脸，你们咋不去报仇呢？不是看不起人家吗？不是说人家宏大课题，是随口胡编的吗？人家革命已经成功了，不打脸吗？不是说人家是，连地都不会扫的扫地僧吗？说呀，怎么不说了？我想叛变怎么了？不叛变，跟着你们能有什么好呀？”
众人语塞，面面相觑。
管仲凡轻咳一声高声说：“鉴于范亮的卓越表现，公司决定，范亮研究期间的一切费用公司报销。另外奖励三万元，以资再接再厉。你们也不要羡慕嫉妒恨了，要以范亮为榜样，掀起我们的美食创新高潮。小范范，了不得呀，正儿八经的扫地僧呀，加油呀。”
范亮两手相互抠着手指头，腼腆地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偶然的一次成功，谁都能做到。这和我以前犯过的错误比起来，这点成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众人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兴奋的问：“咦——，是吗？”
管仲凡也颇感意外地说：“你以前犯过什么错呀？说来听听。”
范亮边往外躲边说：“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算了，算了，不提他了。。。。”
众人兴奋地追过去，全都伸手拉他，假意关怀备至地说着：“说说嘛，说说嘛。”
范亮躲躲闪闪的说：“不说了，不说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管仲凡也八卦之心顿起：“范亮，你既然都提起来了，你就痛痛快快说一下吧。”
贾东坡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鼓励道：“对对对，一定要说。不说不不足以平民愤呀。”
寇小九也满怀期望的说：“对对对，我可就等着这事儿平衡心态呢。你不说说你的错误，我死不瞑目呀！”
范亮扭扭捏捏的说：“算了，还是别说了。”
众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说：“说，一定得说。必须得说！”
范亮吞吞吐吐的说：“好吧。就是吧，，以前呀，，因为那啥，，，差点被那啥了？”
燕慧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吞吞吐吐的能不能痛快点？”
范亮遮遮掩掩的说：“哎呀，就是因为那啥，差点被坐了那啥么。”
贾东坡急不可耐地数落道：“范亮，你是要急死谁吗？到底因为啥？到底坐了啥呀？麻溜地，快快地！字正腔圆地说清楚了。”
管仲凡也急了：“范亮，你就来个竹筒倒豆子。快着点。”
寇小九急的直跳：“范亮，我着急去厕所呢，你能不能快点呀，再憋一会儿，我可就尿裤子啦。”
范亮借坡下驴，顺着寇小九的话，立即转移话题说：“那你先去，别把前列腺憋发炎了。我等你回来，不着急。”
寇小九气呼呼的说：“不去。憋死也不去。我前列腺不发炎，就等你发言呢。你快点着。”
众人异口同声催促：“快点快点。”
范亮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就是差点坐了那啥么。明白吗？”
众人怒道：“明白个屁呀，你能不能说人话？再不说人话，满清十大酷刑侍候你。”
众人说着就欲动手。
范亮这才勉为其难的说：“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前几年呀，我因为那啥，差点坐了牢。”
众人惊愕不已，重磅炸弹呀，争先恐后地问：“啥？坐牢？因为啥呀？什么罪呀，判几年呀？有犯罪记录吗？”
范亮低着头说：“当时说是要判十年的。”
管仲凡惊恐万分地说：“判十年？那可是大罪呀，你的履历里怎么没写犯罪记录呀？”
贾东坡感慨道：“偷盗最高才五年，诈骗最多三年，你是啥罪呀？要判你十年？”
寇小九接口道：“抢劫最多也就七八年，可你也不像敢干那个的料呀？”
史珍香若有所悟地说：“杀人！一定是杀人！”
蔡欢欢打了她一下：“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杀人是死罪，他这不还没被枪毙吗？”
燕慧也奇怪地问：“要判你十年，你得多大罪呀？你到底干什么了？”
管仲凡一拍桌子说：“不猜了，你说，到底是因为啥？”
众人附和：“对，麻溜的说。”
范亮又假装扭扭捏捏，众人早已失去耐心，上来就动手。
范亮假装抗不过去，站起来，假意一捋头发说：“这可是你们让说的啊？”
众人怒道：“废话！直接说！”
范亮摆个造型，深沉的说：“告诉你们，听好了。因为帅。判十年。”
众人懵了，以为听错了。忙问：“啥？因为啥？”
范亮毅然决然的大声说：“因为帅，判十年。要不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众人反应过来一起按倒范亮。
范亮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嘴里又咕囔道：“看看看，又是因为帅，被群殴一顿。”
说完便跑，众人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