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爱情是不是狗娘养的
范亮的大招儿放了之后，过了很久很久，逛吃逛吃公司的同事们才走出了被虐的阴影。
范亮自己却没有像以前那么膨胀，动不动扭姿作怪，摆炫耍酷。很长一段的时间，范亮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经常把工作的事情办得扎扎实实，自己却老老实实尽量的躲在别人的后面，让他不再那么讨人嫌。他也渐渐地回归了本色，回归了那个油腻、好吃的原来的范亮。
一个月之后，天气越来越热，暑气高涨，烈阳如火。
蔡欢欢提着一大包各种各样的零食进来，在桌上堆了一大堆。双手一拍，抚掌而笑。还没等她言语出口，众人一拥而上，嘴里哼着斗地主的背景音乐，递烟袋的递烟袋，戴帽子的戴帽子。顷刻间，把她打扮成了地主婆，大家风卷残云地快速分解她的美食。
史珍香边拿东西边说：“要地主！”
燕慧：“抢地主！”
寇小九：“我也抢！”
贾东坡：“加倍抢地主”
范亮：“超级加倍！”
蔡欢欢看着手里纸做的烟袋，摸摸头上纸糊的地主帽，耳朵听着斗地主音乐，抢地主的词儿，怔怔地站在那里，茫然失措。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响了很久，蔡欢欢这才回过神来，接起了电话：“谁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我在楼上呢，你直接上来吧。。。在呢在呢。。。”
范亮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近来又有点膨胀。边吃边开始高谈阔论：“哎呀，我这几天的粉丝量，那是蹭蹭的往上涨，摁都摁不住。再这么下去，恐怕我想不膨胀都难呀。
昨天走到路上，居然有人认出了我，非要拦住和我合影。现在的粉丝啊，简直太难缠！他们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挡也挡不住。”
众人侧脸看了看他，不约而同，一起用报纸给他做了一个九齿钉耙，递到他的手里。
寇小九把他扭转过去，向门外推去：“呆子，去吧，你师傅还等着你去唱白龙马，蹄儿朝西呢。”
范亮捏着报纸做的纸杆，疑惑不解地冋：“这是什么？”
寇小九明知故问地问他：“什么？你不知道吗？”
寇小九夸张地开始沙哑的嗓子模仿评书讲播：“此是锻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君亲自动钤锤，六丁六甲赶工围。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钯。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上长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名为上宝逊金钯，进与玉帝镇丹阙。敕封元帅号天逢，钦赐钉钯为御节。”
范亮不解地问：“你这碎碎叨叨的说了半天，到底是啥意思呀？”
寇小九不齿地说：“装，你毫无廉耻地装。说你脑子不好，你就装半身不遂。瞧瞧，仔细瞧瞧。这就是玉皇大帝亲自赐给你的九齿钉耙呀。你看它：”
又一次绘声绘色地开启评书讲播模式：“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天朝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人间哪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曾经带去赴蟠桃，也曾带它朝帝阙。”
转头对范亮说：“怎么地？你用了几千年的这等上天神物，刚发了篇论文，难道就不认识它了吗？”
范亮随口答道：“认识呀。不，不认识。”
寇小九意味深长地问：“你一会儿认识，一会儿不认识？到底认识不认识？忘本了？”
燕慧感慨地说：“小九，你可真有才，出口成章啊。贾老师都不如你，你也太神了。”
寇小九趴在她耳边悄声说：“这都是西游记描写九齿钉耙的原文。”
燕慧惊奇地问：“啊？你把整本西游记都背下来了？”
史珍香听见更是佩服的不得了说：“真的吗？你把西游记都背下来了，太厉害啦！简直厉害的不要不要的啊！”
蔡欢欢不以为然地说：“真是吃饱撑的，几十万字的文言文小说，你背它干嘛？实在闲的无聊，数数芝麻糖上的芝麻也比这强！”
寇小九不满地申辩道：“谁背了，几十万字的书，我背他干嘛？我有神经病呀？我就是为了治他，刚才专门背的。就会这段，别的不会。”
众人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高老庄的高！”
蔡欢欢转而对范亮幸灾乐祸地说：“范亮，看见没？这就叫不作不死。你那个作死的样儿，你不死谁死？”
范亮气的大叫：“你们咋这样啊？”
众人得意地回问：“我们哪样啊？”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欢欢，欢欢，你在哪儿呀？”
史珍香赶紧跑出去：“在这呢，在这呢。”
史珍香领进来一位时尚美女。这位美女无论是美貌、身材还是气质，与蔡欢欢不差上下，并且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蔡欢欢给大家介绍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铁杆闺蜜，葡萄。”
众人招呼上坐，端茶递水。
范亮从这个美女进入他的视线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得都痴了，嘴角的涎水不住地淌下来。
燕慧见状，连忙偷偷踢了他两脚说：“瞧你,什么德行，真丢人。”
范亮一下醒悟了过来。把嘴角的涎水一擦，急急忙忙的问：“欢欢，你这朋友是谁呀？多大啦？叫什么呀？”
蔡欢欢嫌弃地说：“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我的好朋友，我的铁杆闺蜜，葡萄。和我差不多大。”
范亮无话找话地又问：“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呢？”
蔡欢欢见他不但目不转睛地盯着葡萄看，还问个没完，没好气地哼了一下说：“你没听过的事儿多了，我还得一样一样向你汇报呀？”
范亮意有所指地说：“汇报倒不用，你为什么不早点领来，让我早点认识一下？”
蔡欢欢呵呵一声，冷声说着说：“我觉得现在领来都有点早，甚至有点后悔了？”
范亮根本无视她的表情，自顾自言地说：“晚啦，晚啦。”
蔡欢欢不明所以地问：“怎么晚啦？”
范亮厚颜无耻地表白：“你没听过吗？晚来天欲雪，冻坏爱情否。晚啦，晚啦。”
蔡欢欢不解地说：“你这是牛头马面念报纸，鬼话连篇。谁听得懂？到底是啥意思？”
史珍香问：“为什么呢？”
蔡欢欢疑惑不解：“什么为什么？”
史珍香认真地问：“念报纸为什么就鬼话连篇呢？”
蔡欢欢戳了她一指头：“因为你是小鬼头？”
史珍香愈发不解了：“为什么呢？”
燕慧气的也戳了她一指头说：“你笨就笨吧，还断章取义，难怪你不懂。欢欢是说，牛头马面却是鬼的头，所以说的都是鬼话。”
史珍香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他为什么念报纸？”
蔡欢欢气呼呼的地说：“香香大姐，能不问为什么吗？你还真的是百万个为什么？问的我小心脏都受不了了。”
史珍香顺口又问：“为什么呢？”
范亮没理史珍香无脑的话，对蔡欢欢说：“谁我说的是鬼话？那是真真的真心话。
我范亮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美女。妈呀，一进屋真的是蓬荜生辉，满屋子放光呀。这要到了晚上，灯都不用开，那得省多少电呀？怎么说来着？对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呀，真似一朵轻云出岫来呀。。美！太美了。”
旁边的葡萄见这胖子神魂颠倒，语出无状，不禁产生一种厌恶感，紧紧地拉着蔡欢欢，躲在她身后。
燕慧不屑一顾地讥讽范亮道：“瞧你这点出息。至于吗？再美也不能叫妈呀，你乐意叫，人家葡萄还不一定愿意当呢。”
寇小九跟着讽刺道：“是呀。范亮，你再缺乏母爱，也不能随便认妈吧？”
“一边去！”
范亮气呼呼的把寇小九拨开，边向葡萄伸出手边说：“葡萄你好，我叫夜光杯。”
葡萄躲着他，没敢理他。
众人惊奇地问：“等等，你叫什么？”
范亮恬不知耻地说：“夜光杯！”
葡萄惊奇地说：“这名字真怪？百家姓有姓夜的吗？”
众人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叫范亮啦？什么时候改成夜光杯了？”
范亮坚定不移地对众人说：“现在我不叫范亮了，我就叫夜光杯。”
转头就对葡萄说：“你能叫葡萄，我当然也能叫夜光杯了，百家姓是管俗人，哪管了咱们这些神仙呀。”
众人奇怪道：“为什么呀？”
范亮：“因为她叫葡萄，所以，我就叫夜光杯。不是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吗。葡萄和夜光杯就是绝配呀。那歌怎么唱来？”
随口就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掉进我酒杯化成水，烛光猜不透你的心事，只有我能尝出你的滋味”
寇小九厌恶地喊道：“打住，打住。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是美酒。绝配怎么也轮不到你，中间还隔着我呢。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和美酒是绝配，你这夜光杯且得靠后呢。”
蔡欢欢立刻挡在葡萄前面，大喊大叫地说：“绝配个屁。你们配的上吗？都想什么呢？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我看你们是癞蛤蟆跟车队，冒充军用小吉普。地老鼠跟着蝙蝠飞，真把自己当空姐啦？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休想欺负葡萄。”
葡萄拽了一下她低声问道：“他是谁？”
蔡欢欢低声说：“他就是寇小九。”
葡萄赶紧的说：“他就是寇小九呀？！他说的挺有意思的，让他说。让他说。”
范亮边扒拉蔡欢欢边说：“欢欢，往边上让让，别挡着我。葡萄，我是这里的扫地僧，创新过十个大菜，发表过三篇论文，人送外号，，，”
众人异口同声道：“净坛使者。”
葡萄不解地问：“净坛使者？我听说过白衣使者，和平使者，还没听说过净坛使者。啥是净坛使者？”
蔡欢欢脱口而出：“就是猪八戒。”
葡萄疑惑不解地问：“猪八戒？不是夜光杯吗，刚刚又是扫地僧，现在怎么又成猪八戒了？”
范亮气愤地辩白：“谁是猪八戒，谁是猪八戒？别听他们胡说，我是这里的扫地僧。”
葡萄装做恍然大悟说：“那我知道了，你是干保洁的阿姨！”
范亮直气的头疼说：“什么干做洁的，我是扫地僧，就是混到这些凡人堆里的特别特别厉害的高手。什么保洁阿姨，这么有男人味儿的高端男士，你怎么能认成阿姨的？”
葡萄假装懵了，问“你说的这么乱，你到底是个啥？”
众人齐声说：“对，他不是猪八戒，他是净坛使者。”
范亮气的大叫：“什么净坛使者，我是扫地僧。”
众人：“对对对，就是扫地的和尚，净坛的使者。”
范亮：“你们咋这样呢？”
众人：“我们哪样啊？”
范亮：“你们能不能有点正形呀？别老往净坛使者身上扯？多少回了，你们目己就不烦吗？”
众人：“我们挺正形的呀。”
范亮气的七窍生烟说：“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呀，就不能在外人跟前给我留点面子？”
燕慧幸灾乐祸的说：“面子我们已经给你了，你不是膨胀吗？是你膨胀的，自己把你的面子撑破了吧？”
寇小九又一次递上纸做的九齿钉耙：“呆子，你还是牵着白龙马，跟着你那师傅，往西天取经去吧。”
范亮嘿嘿一笑：“什么呆子？请说准确了，我是，阿个呀呀呆。”
众人奇道：“什么是阿个呀呀呆？”
范亮得意洋洋地说：“没听过吗？就是”
开唱晋北民歌桃花红：“桃花花依旧红来，杏花花依旧白，翻山越岭眊你来，阿个呀呀呆。”
歌声一停，指着葡萄说：“这不是葡萄妹妹，翻山越岭，眊我来了嘛。我就是那个，阿个呀呀呆。”
蔡欢欢嫌弃万分地说：“去——！用贾夫子的话说，不会用九齿钉耙的夜光杯，那都不是正经的扫地僧。阿个呀呀呆-子，你还是取经去吧。”
众人附和说：“对对对。不会用九齿钉耙的夜光杯，那都不是正经的扫地僧。阿个呀呀呆-子，你还是取经去吧。”
范亮气的拂袖而去。
不是说好的相信爱情，不是说好的一见钟情，为什么到我这儿就都全变样了呢？为什么我相信爱情，爱情不相信我？为什么我一见钟情，钟情却不待见我？这特么爱情是不是狗娘养的？这都是什么道理？难道爱情也不按牌理出牌？它这是走的什么路子？抽的什么风啊？
范亮百思不得其解。
范亮走了，葡萄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人呀？一直盯着人家看，看的人直发毛。他不仅看，他还胡言乱语。那话说的，直把人往悬崖边儿赶，不听不行，认可又不行，人的庄严呢，人的礼貌呢？哪一样儿不把人往疯里逼。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让人如何自处？让别人如何看我？其它人还无所谓，那寇大师会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评判？
范亮走了，蔡欢欢也松了一口气。平常挺腼腆的一个肉人，今天这是怎么啦？我这么漂亮，绝对不比葡萄差，天天杵在他眼前，他为什么就连眼都不肯眨一下呢？难道他眼皮被焊工焊死了吗？
范亮走了，燕慧心里也不平衡了。我好歹也算吃货界的知性美女白骨精，对，就是白领、骨干、精英。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这个葡萄有什么好，居然能把范亮刺激成个哪？这还有天理吗？
范亮走了，寇小九高兴了！没有这个家伙在场，我，就是现场唯一的美男子，还用她们挑三拣四吗？她们有的选吗？哈哈！尤其是蔡欢欢，在其他三个女性的衬托下，那怎一个美字了得？机会来了，机会真的来了。她有的选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