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隔人把脉？
顾孟州打量着眼前二人。
他们年岁不过四十，正值中年。
观其模样倒颇有些本事。
待会或许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可下一秒他们二人竟告辞离去。
老太太矗立在大厅，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落寞。
她已经让人请来了廊州最好的医生，就连云游到此的医学泰斗黄老亦是在邀请之列。
可结果却是让人大感意外。
竟然无一人能诊断出柳如烟所患何病。
“可惜顾神医。”
老太太所有的惆怅化作一声轻叹，无力退回到座椅上。
“太太可否让我一试？”
顾孟州走了过来，认真的说道。
此刻大厅内就只留下了他一位医师。
“你？”
老太太有些吃惊，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旋即换上一副笑脸。
刚才因为黄老的离去让她都忽略了顾孟州。
按照他先前的表现，说不定还真有奇迹发生。
“顾医师快请。”
老太太发出邀请。
“连黄老都无法诊断，他能行吗？奶奶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孟州刚欲上前，却被柳如烟打断。
她神色漠然，不含丝毫感情起身要走。
“如烟，不可无礼，顾医师可是师从黎老前辈，不可轻视。”
老太太语气稍稍严厉了几分，但脸上却是一副宠溺之色。
“奶奶。”
柳如烟有些生气，嘟哝着小嘴不情不愿再次坐下。
“还请顾医师不要介意。”
老太太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示意顾孟州上前。
“还请小姐伸出左手，方便请脉。”
顾孟州轻语。
“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医术会比黄老还厉害几分不成？再者我的手可不能给陌生男子触碰。”
柳如烟瞪了他一眼，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透露着不满。
很明显顾孟州给她第一印象很不好。
故而一再刁难。
顾孟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接着收回。
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勉强不成。
只是静静看着一旁的老太太。
“如烟，顾先生是医师，你大可不必太过拘泥俗礼。”
老太太嘴角下沉故作生气呵斥道。
“我和他年纪相仿，自然不方便有肢体接触。如果没有其他办法诊断，就请离开吧。”
柳如烟根本不买账，态度坚决不肯让步。
老太太亦语塞。
先前那群医师年岁都在四五六十岁，自然没有这等隔阂。
可顾孟州却年轻的可怕。
女子自古以名节为重，身为奶奶确实不好强迫。
况且她也觉得顾孟州应该诊断不出。
毕竟连黄老这等人物都失败了。
与其让孙女白白被人揩油还不如趁早结束。
“顾医师，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一定送上丰厚报酬，感谢你的到来。”
老太太微笑着开口，意思很明确了。
谁料顾孟州却是不买账，起身道。
“行医断病讲究个望，闻，问，切，要想知道病情不一定要诊脉。”
顾孟州轻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很是自信。
“望，闻，问，切？”
老太太有些懵，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词汇。
一旁的柳如烟也瞪大了双眼，狐疑的看着顾孟州。
她虽不是医师，但自幼也是饱读诗书从未听过此等词汇，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家师黎前辈所教，你们不知很正常。”
顾孟州连忙解释，心中却是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都是他从一古书内所得，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化。
自己一身医术也是拜它所赐。
因此很多诊断办法以及用药都与众不同。
刚才差一点露馅。
不过当老太太他们听到是黎崇所教后，全部释然。
这很正常，毕竟人家可是当世医术第一人。
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你想怎样为我诊断？”
柳如烟破天荒的开口询问，很显然被顾孟州的话激起了心底的好奇。
“刚才小姐说建议我把脉，如果将把脉之人换成我的药童，不知可否？”
顾孟舟回应，将子羽拉至身前询问道。
“她？”
“她也会诊脉？”
高堂上祖孙两人齐齐发出疑问，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子羽。
眼前的女孩虽说亭亭玉立面若桃花，但年纪过于青涩。
而且行为举止颇与常人不同。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点。
因此在听到顾孟州居然说让她诊脉时，不由得一震。
就连子羽也是懵懵懂懂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的打量起顾孟州眼神中满是不解。
“对，就是她。”
顾孟州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接着让其上前。
“手。”
子羽倒没有那么多顾忌，很直接的让柳如烟伸手。
柳如烟没有拒绝，在疑惑与不解中将手平放在身前。
子羽将手轻轻搭在柳如烟脉象上，不过手法很粗糙，如同直接抓住手腕。
“这也能诊脉？”
柳如烟嘴角微微抽搐，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同的诊脉手势。
子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看着顾孟州。
接下来，他的操作简直要吓死高堂上的祖孙俩。
只见顾孟州抓子羽另一只手腕，将自己手搭了上去，细细把脉。
！！！！！
“这是隔人诊脉？”
祖孙二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听说过隔山打牛。
隔人诊脉还是第一次见。
幸好场内只有四人。
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世人肯定会觉得他们疯了。
谁料顾孟州却无视她们祖孙惊愕的目光。
一脸凝重仔仔细细的号脉，煞有介事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医师，如何？”
老太太率先打破僵局。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滑稽了，她有些接受不了，催促着快点结束。
顾孟州不语，目光死死盯着柳如烟双眸。
“你别装神弄鬼。”
柳如烟小脸升起一丝红晕，说话都有些磕绊，但并未躲闪。
“是哮病，小姐脉象虚浮时而强力，时而平缓，呼吸不稳”
顾孟州一字一句说出，声音很轻说的很慢。
可对坐的祖孙二人却变了脸色。
“你！”
柳如烟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将手腕从子羽掌中挣脱出来，满是惊恐的望着顾孟州。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如此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滑稽的诊脉方式，居然真的诊断出了自己的病情，还说的丝毫不差。
老太太愣在原地许久，脸色变了又变才勉强吐出几个字。
“顾先生真乃神医在世。”
“两位谬赞了，这并不是在下的功劳，而是子羽。她虽不是医师，但却是一名武者，你们也知道武者，其中精妙道不清说不明。”
顾孟州淡淡一笑，连忙挥手表示这全靠子羽。
是她精纯的内力分析出了这一切。
柳如烟祖孙二人面面相觑，但又找不出反驳点。
他们知道，武者异于常人，能将人体机能无限放大。
传闻修炼到武道绝巅可超脱世外。
对于这样的说法，二人勉强接受。
不由得高看了子羽几分。
没想到眼前不起眼的女孩，居然身怀异术。
“来人，带顾先生以及这位姑娘下去休息，安排最好房间。”
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喊来下人。
这算是已经确认顾孟州就是陪同入京的医师了。
子羽也因刚才的表现，获得了和顾孟州同等待遇。
还被聘请为随行护卫，一同前往。
顾孟州走出大厅，子羽则是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开口道。
“顾哥哥，刚才我并未动用内力。”
“柳如烟的命都是我救的，她的病情我岂能不知？”
顾孟州亲昵的摸了摸子羽额头，示意她不用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旋即他将目光望向天际尽头，脸上渐渐变得凝重。
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