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脸
“滚出去，你不配站在此地！”
中年男子大声喊道，怒斥顾孟州。
这次算是让他逮住机会了，必定要将之前的耻辱千万倍还回来。
“简简单单一个桂枝汤也不知道，你配当什么医师？”
“就算是寻常人家也知道这个方子！”
有不少人在附和。
更有甚者居然上手推搡。
一旁的子羽起身，神色不善盯着众人。
只要他们还敢对顾孟州动手动脚，必定会被打得找不着北。
见此情况老太太亦是缓步走近，拿起那张药方和病症细细看了起来。
病症：“汗出恶风营卫不和，见有气虚者。”
药方：“服桂枝汤。”
即使没有学医，她也知道这个方子没问题。
她双目盯着顾孟州，有说不出的怒意。
“还请先生出去吧。”
声音很轻，夹杂着怒火与失望。
顾孟州将子羽拉至身后，示意她不要紧。
接着笑出了声，从老太太手中夺过方子。
“大家都这么用不代表就是对的。”
此话一出，如惊雷炸开震慑全场。
一直眯着眼的黄老，此刻也投来目光。
“服用桂枝汤也需分清外感内伤，应主证了解病人舌象，脉象否则就有误诊的可能。身为医者如果不加以辨别随意用药，这是对患者的不负责，怎能一句服桂枝汤概括全部？”
顾孟州继续说着，指出药方的错误。
一字一句如雷声在耳边轰鸣，让人头昏目眩，惊愕不已。
在场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
“不不可能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开方子的，只要症状符合就应如此。”
中年男子怒吼，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多年都做错了。
其余医师亦有此声，只有极少数在反思。
“这是谬论，桂枝汤我还不知道，怎么可能用错？”
“难道我们都错了，就他一个人对？这不可能！”
众人不服，在怒吼。
事关名誉，不能不争！
老太太一时也难以决断。
毕竟自己就是这么用的。
只要症状相符，服用桂枝汤就没错。
还是第一次听说需要辩证。
可顾孟州说的头头是道，颇有道理。
现场一时间陷入僵局，谁也不肯退步。
直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不就有一个权威人物吗？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黄老。
只见他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作为药理界的北斗人物，他说的话自然就是权威。
只要他看过之后，一切就能明了，有个决断。
老太太将手中纸张一并递过，很是恭敬。
“呵呵，桂枝汤大家不都常用吗？”
黄老一手接过药方与病症，看了起来，随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中年男子以及在场众医师深呼出一口气。
黄老的话很明显，自己没错！
错的是顾孟州！
众人有了底气，一扫之前脸上阴霾。
顾孟州脸色难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只是怔怔盯着眼前的老者。
“还不快滚，黄老都发话了！”
中年男子呵斥道，此刻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自信。
谁料黄老却继续开口道：“就这么简单的方子，却极少有人能用对，年轻人你很了不起。”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当场石化！
众人都怀疑自己耳朵聋了，纷纷要求黄老重新说一次。
“多和人家学学，有益无害。”
黄老只是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众人这下听分明了，也更加无法接受了。
皆一脸苦涩的看着顾孟州。
错了。
这么多人都错了。
数十年的经验输给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难以接受。
感觉被人踩着脸蹂躏。
中年男子以及众医师都红了脸面。
正如他们说的那样，黄老的话就是权威。
权威证明他们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老太太亦是脸颊发烫，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让顾孟州离去，不由得心生愧疚。
双目看着他久久未语，最后只化作一句。
“还请上座。”
顾孟州自然不会矫情，大步回到自己座位。
其余众人也纷纷回坐。
只是少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
看向顾孟州的神色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最难堪的当属中年男子，此刻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众人坐好，高堂上老太太再次发话。
“刚才经历了一个小插曲，不过是好事，能让我们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但还是需要请几位医师离场。”
她声音很平和，随即让下人送走几人，因为他们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写出药方。
说完这些，她朝身边的侍女耳语。
“去请小姐出来吧。”
侍女匆匆小跑而去。
“请大家稍等片刻，喝茶。”
老太太吩咐道。
很快下人带着果品茗茶上来分予众人。
顾孟州自然得到了特殊照顾，面前摆满了稀有水果以及极品名茶。
就连子羽也被赐座。
他知道这是老太太在给自己补偿。
自然乐得接受。
休息期间，黄老主动搭话。
“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真是后生可畏，不愧是黎前辈高徒，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前辈过誉了。”
顾孟州轻笑，对于这位前辈他还是尊重的。
二人交谈期间。
先前走的侍女再次返回，在其身后多了一道倩影。
原本嘈杂的大厅随着她的出现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连子羽都怔怔看着，目不转睛。
不少人在暗暗挪动裤兜，毕竟喜欢一个人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这是一位女子，脸上戴着面纱。
即便没有窥得全貌，光是她曼妙的曲线以及婀娜身姿就足以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缓步而来，一颦一笑牵动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双眸顾盼生辉让人沦陷。
“奶奶。”
天籁般的声音从女子喉中传出，让人身体一颤。
“快坐。”
“如烟，快见过各位医师。”
老太太一脸宠溺，让其坐在自己身边。
“如烟见过各位医师。”
女子缓缓躬身，双眸一一扫过众人。
最后在顾孟州身上短暂停留，似乎感到一丝丝意外。
“这是我的孙女柳如烟，此次就是她入京。”
“如烟自幼体弱，因此我才特意安排此事。最后的考验便是为其诊断，能知晓其病症者当选此次医师随同进京。”
老太太解释着。
众人称是。
只有顾孟州打量着柳如烟。
这便是他的目标。
并不为其它，只为与她一同进京掩人耳目。
似乎感受到了顾孟州的目光，柳如烟也望了过来。
眼神中颇为不悦。
“奶奶，开始吧。”
柳如烟挪开目光，一脸柔和的冲老太太喊道。
“好好好，马上开始。”
老太太也是极为宠溺，当即宣布开始。
众医师按序一一为柳如烟诊断。
大多数人纷纷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拱手告辞。
有些则只看透皮毛，说什么气血亏虚等一些笼统的话，自然也无法胜任。
老太太神色凛然，眼看场中人越来越少，竟没人能诊断出来，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些人可都是廊州名医。
就连黄老也是摇头。
“黄老您也无法诊断出来？”
老太太直接从座椅上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的询问道。
“在下学艺不精实在不知，或许落凤坡顾神医”
黄老摇告辞而去，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整个廊州的人都知道顾神医已经葬身火海，不可能再生。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面露愁容，在场只剩下顾孟州与其他两人。
顾孟州望着黄老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但总算是少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或许余下的两人实力超凡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