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晨曦的过往（下）
“那个男人是安晨曦在夜场的同事，应该算是正牌男朋友吧。他偷看了安晨曦的手机，然后就打了起来。最后，来了好几个男人，我没继续待下去，就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窝曹”白晶晶不禁感慨道：“海哥，你也是个情种啊。”
“海哥，就这事儿，你就记恨上人家小姑娘了？”白勇有些不忿。
“也说不上记恨。”张海黑脸一黑，“之前我只是想说她应该是不会还钱的。”
“我感觉这事儿怨不得人家小姑娘，是你自己傻。”白晶晶一脸揶揄，“你自己也不想想，人家小姑娘图你啥？年纪大？不洗澡？长得黑？”
张海的脸更黑了，有一丝愠怒。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海哥，你觉得安晨曦是个好人嘛？”苏民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没法说她是好是坏，只是觉得她应该接受教训。”张海说了一半，就见白晶晶一脸不屑地啧了一声，又补充说：“犯错了就要被惩罚，这没什么好避讳的。”
话题结束，这牌也打不下去了。
苏民打开电脑开始刷剧、白晶晶继续鼓捣她的多肉们，白勇硬把张海拉到门外，说是吸烟，其实是交流泡妞心得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勇推门进来，一脸尴尬地咳了几声。身后跟着安晨曦和张海。
“你们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你们把我怎么了！？”一进门安晨曦就带着哭腔，大声嚷嚷起来。
白晶晶看着安晨曦，眼前一亮，心想：好漂亮的姑娘，难怪这仨男人啧啧啧。
“我没钱，真的没钱。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安晨曦走了一瘸一拐的，脸上的妆也花了，眼影涂满了整个眼眶。
“你先坐下，冷静一点再说话。”苏民语气严肃，然后又对张海、白勇说：“你们俩先出去，等她冷静下来了，再进来。”
白晶晶走到安晨曦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然后挨着安晨曦坐下，柔声说：“我们不是坏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你没钱还，我们也可以商量商量怎么解决。”
安晨曦压制了哭声，但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地说：“我现在腿没劲，快站不起来了。一条胳膊也不能动。身上感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这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苏民没等白晶晶反应，就开口说道：“你当时已经把一切都抵押给了如意银行，今天是最后还款日，过了今天我们就可以随意处置。现在叫你过来，是给你最后一个协商的机会。”苏民冷冷地看着安晨曦，冷哼一声：“哼，让你提前知道不还钱的下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我真的没有钱还给你们，这要怎么谈？”安晨曦终于不再哭了，怯生生地看着苏民。
“你有没有卸妆的东西，先带她去洗洗。”苏民没有搭理安晨曦，对白晶晶一声就走了出去。
门外，张海跟白勇站冻得直跺脚，看见苏民出来，赶忙上去问情况怎么样了。
苏民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先别管里面，这会儿你们想好怎么处理没有？”
没等两人回应，苏民继续说：“等会儿直接进去说吧，咱们这儿没有必要搞私下沟通这一套。”
等三个男人都回到如意银行，安晨曦已经收拾好，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
安晨曦毕竟年轻貌美，此时素颜坐在那里，眼眶红红的，一脸委屈，真是我见犹怜的最好注解。
几个人坐定，苏民首先开口：“你说你结婚的事是不是假的？”
安晨曦低着头，轻轻点头，轻声答应：“嗯。”
“那你的钱都花哪儿去了？”
“还钱了。”
“还谁的钱，你现在一共还欠多少？”
“原本欠信用卡和网上的贷款，欠了三十多万，现在别的不欠了。”安晨曦叹了口气，“只是我买了一套房子，剩下的钱付首付了。”
“买房？”除了张海，其他几人都惊讶不已。
“她一直想买一套房子，但是日常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存不下来钱。”张海缓缓开口，“不过，还是先看看有没有手续再说。”
安晨曦忙不迭地掏出手机，一边展示房产证、首付证明这些，还一边解释：“我是真的买房了。”
安晨曦努力平复下情绪，眉眼低垂轻声说:“我家从小就穷，我哥好不容易熬出头，带着家里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就遇到了意外。结果家里那点积蓄全赔进去了还不够。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可以吃的好、穿名牌、用名牌化妆品，为什么我不行。我养父母可能也是烦了，有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妈告诉我，其实我不是亲生的。”
“接着，我就跑了，离开那个让我越来越感觉陌生的家。我上过班，零件厂的工人，一个月只能休息四天，到手才三千多块。还有那些说愿意照顾我的男孩，没一个靠谱的，那一段时间我连眼霜都用不起。”
“后来有人介绍我去夜场上班，我就去了。没想到在那儿喝喝酒，一晚上就能挣一两千块钱，顶得上我在厂里干半个月了。然后我就一直呆在那里。”
“夜场每天都能遇到很多男人，虽然大部分都很容易被我搞定，但也总有几个是难缠的，我需要有人保护我。我们店里的阿华当时追求我，我同意了。”
“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对我很好，保护我、送我礼物、给我做饭、做家务、带我旅游，还能给我介绍有钱的客人，后来还给我买了奔驰。”
“只是时间长了之后，他可能烦了，开始跟别的小妹勾勾搭搭，我俩开始天天吵架。吵了没几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告诉他，他竟然让我滚，最后我只好自己去了医院。”
“做完手术，我第一时间回出租屋收拾东西，他不让我搬，还跪下来求我。但是后来见我坚持要走，就开始发疯、开始打我。动静太大，邻居报了警，他又说我诈骗、骗婚。当时警察给他关了几天，我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他开始跟踪我，砸我的门，我报了两次警，也都没什么用，只好借钱、刷网贷把钱凑出来给他。所以当时就…”
白勇听到这里，眼神里的保护欲都快要溢出来了，嘴巴一张就要说些什么，白晶晶狠狠掐了一下白勇，示意他闭嘴。
“这套说辞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张海自嘲地笑了笑，直视安晨曦，“我虽然被你骗过，但是也希望你过得好。你看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对不起，海哥。当时我确实想过跟你好，但是我当时真的被纠缠得没办法安稳的恋爱。”安晨曦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张海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心软：“你也不用这么委屈，当时我托关系又了解了一下情况，也看过你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辜。”
安晨曦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我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我”
张海对着苏民、白晶晶三人说：“当时我了解的情况是，安晨曦涉及诈骗的出警有三次，涉及酒后滋事的出警有一次，但最后都是以和解了结。她每个月也会回家照看养父母，也算是比较有孝心。这就是我了解到的情况。”
苏民点了点头：“安晨曦，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安晨曦看着苏民，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求：“我能挣钱，每个月都能挣三四万，给我时间，我会还给你们的。还有房子，真不行，我把房子赔给你们。”
苏民没有回应，看着其他三人：“你们呢？有什么想说的没？”
见他们都没有意见，苏民严肃地说：
“那就开始第一次押品小组评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