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线索
大娘幺爸怕提起我的伤心事,关于我爸妈的事其实肯定是我没有了解到的。周天我休息,一大早就叫了个三轮车来到老城区。
大娘在这儿有几块地,平常种点菜,还有几棵果树,这里的樱桃,柑子小时候被我们兄弟仨祸害不少。
大娘见我来了,乐呵的停下手中的活儿招呼我,连问我当警察的感觉怎么样,危不危险累不累。
我让她别担心,我挺好的已经适应了警察这个职业,并给她讲明来意,我一边和大娘干活儿一边听她讲那些我不太知道的事。
“你爷爷奶奶死得早,我十二岁就带着建平,建安。那时候家里穷,他们去世后,家里只留下了一块地,我自己种点粮食,平常就去帮别家人田里干活挣点钱供他们上学,建平,建安很有出息,他俩成绩都很好”。
我只知道我爸和幺爸是大娘带大的,不知道那时候大娘过得这么艰苦,鼻子也是发酸。
“但是我没用啊,有一天我在田里病倒了,你爸知道了说啥也不读了,要回来帮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来帮我干活了,一起供建安读书。”大娘说着就哭了。我用手给她擦眼泪,安慰她别自责,那些苦不应该她一个人承担。
“唉,可我是个累赘啊,没几年我又病倒了,最后建安都快高考了,他又不读了,当时他也大了拦也拦不住。两兄弟就包地种,我劳动力也大不如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没过多久就结婚了。建安有些文化,没等几年就出去闯荡了。看着他们两兄弟相继结婚,我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结果建平”
大娘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造化弄人啊!”
大娘就是这么一个人,明明自己过得很苦却总是为他人着想,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待她。
后面大娘讲的关于我爸的事就很平常了,加上她又刚嫁了人,不久后又怀了孕,而且那个年代的他们也没有放假休息一说,整天就干活,虽然离得近,也不是说天天都能看见。我爸成了家也不能去过多的插手我爸的事了,知道的事也仅限于有空的时候偶尔的闲聊。
在大娘家吃了午饭,又干了一下午活儿,我辞别大娘,让她好好保重身体,别太操劳。
来到幺爸家已是晚上,通过和幺爸的谈话中,我得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前面幺爸所讲和大娘的大同小异,问题在幺爸去长河后。
“辍学是我自愿的,大姐为我们付出太多了,操劳过度,营养也跟不上,当时她的身体很差,我和二哥包地照顾不了大姐,她年纪也到了,就想给她找个夫家,你大爷是杀猪匠,人不错也喜欢大姐,想着再不济也顿顿有肉吃,就张罗着把婚事办了。我种了三年地,觉得自己读了点书,却没用武之地,始终还有有点不服气的。那时候长河发展得不错,我就去长河了。最终还是混出了点名堂,我当时帮长河的一个建材公司负责在三平的业务。当时你妈正怀着你,家里吃紧,考虑到长河的物价和需求,收成的时候二哥就偶尔搭我用来运建材的货车拉些东西去长河批发。”
我看到了一丝曙光,我爸居然去过长河,连忙问他我爸在长河发生的事。幺爸见我有些激动,努力回想起来:“二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生意好的话他可能晚上就回去了,如果卖不完,那时我还没结婚,我住在放货的仓库里,他就来和我一起睡,等第二天卖完了再回去,也没时间干其他事儿啊?难道二哥的死和这件事儿有关吗?但是他一年也去不了几次三平,卖菜能得罪什么人呢?”
然后他就开始自责起来,说当年压根就没想到这件事可能和我爸的死有关,也没告诉警察。
当我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中一直在思考今天的事,我爸两千年开始去三平,零六年被害,然而当时时任长河刑警队长的段鹏接手了三平的案子,难道我爸在长河犯过案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事,又或者我爸知道什么线索,就在警察要查到的时候被凶手灭口了?两案并查导致长河警察接手,但警察也没说我爸在长河犯过案啊,况且连幺爸和大娘也不知道啊。
根据幺爸所说,六年时间,我爸去长河卖菜,但是他总共也没去过多少次啊,基本上是隔两三个月才去一次。如果我爸的死真和他去长河所经历的事有关,他能接触到什么人,干了什么事从而让人不得不起了杀心,老段为什么在六年后被调到三平,他还在查我爸的事吗?想到这,我觉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是接下来我可以顺着这条线去查的唯一一条路。
辗转了一夜,难以入睡,脑海里思考着该如何做。一大早我就到了警局,和往常一样,老段已经坐在位置上翻着卷宗了。
自从对老段的身份产生过怀疑后,我像是戴着有色眼镜一样,已经不像刚开始和他接触那般自然了。老段见我这副模样,笑道:“咋了,不认识了?让你值一天班就哭丧个脸,没事儿,轮着来的,人人有份。”
我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的翻着案卷,最终想得到真相的迫切感还是战胜了我暂时不想打草惊蛇的决定。
我把椅子移到他旁边,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呢,他看着我说:“想辞职啊?”本来我没睡好,加上知道这些事后神经绷得很紧,一听他说这不着边际的话,我差点笑出来,心说这逼一直都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