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见太守
不算一家子的一家子和和睦睦在院子里吃了晚饭，黄三婆婆一直热情询问穆长春近年的情况，包括身体如何，未来安排一类。又力留穆长春和风千序二人在府上过夜。
夜风瑟瑟，烛火微明。房内有一人一仙秉烛夜谈，隐隐暗光打在他们神色不明的脸上。
仙人问：“接下来怎么做？”
人奇怪：“我以为仙人会有办法。不是有追魂术什么的吗？”
仙人答：“在找，没线索。”
人沉默，人思考，人无奈道：“或许，可以去太守府看看？”
仙问：“为何？”
人答：“文初意尚未入土，朝廷却突然撤了监视，一郡长官总要知道点什么。”
仙认可地点点头。
“嗯……”穆长春接着说，“你说庄松此人，有没有问题？”
“没有。”风千序笃定道。
“为何？”
“我那药材并非凡品，倘若是作恶多端之人接触，入眼便全是发霉变质的烂草。他既能准确分出，说明此人品性已超过多数人。”
“仙尊慧眼。”
……
翌日清晨，文初意睡到自然醒，甚觉神清气爽，第九次夸穆长春找得大夫回春妙手。推门而出，正见穆长春已然坐在院里看书，她怀疑地看看天色，再怀疑地看看穆长春，怀疑地开口道：“早？”
穆长春嗯一声，翻一页书，“不早了。”
文初意痛痛快快地伸个懒腰，活动开筋骨，提着水壶给什么都没有的地里浇水，装模做样地道：“那行吧。草，没好的一天。”
穆长春笑，“双关语用得不错。”
“所以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文初意目的达到，探头探脑地朝穆长春那边移，“看书？《术法基础三千练》？什么东西？！”
“讲算术的。你有兴趣？”穆长春并没有把视线从书上挪开。”
“你少说废话，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要与风大夫出门去找味药，归期不定，”穆长春搁下书，认真嘱咐道，“你好好休养，夜间早睡，不要独身前往阴冷的地方，饮食注意清淡……”
文初意木讷地点着头，喃喃道：“知道了……知道了……”
“嗯，这些事项我也告知黄三婆婆和庄公子了，既如此，我先走了。”
文初意惊：“婆婆和庄松也起这么早？”
……
穆长春回到风千序的飞舟时，他已做好早饭温在炉里，一屉玲珑剔透的灌汤小笼包和一碗豆香浓郁的豆浆，额外加了一碗黑漆漆的补药。
风千序坐在船缘吹风，看清晨云气翻涌，霞光乍泄，金辉流转。天地灵力凝聚、分散，五彩斑斓，缓慢融入万物中，感慨道：
“万物有灵……”
穆长春也看，但她的眼里看不见许多灵力，只见云海汹涌，乘舟破浪，微风拂面，也是受用良多。
早饭在沉默中度过，穆长春收拾桌面，风千序说：“熬了碗补药，等会儿喝了。”
“给我？”
“当然。”
穆长春：“嗯？”
“今早起时，见庄松抱着药罐子给昭音郡主熬补药，我想了想……”风千序停了一下，手里冒出一丝灵力，“我给你的，你终究不能内化，还是得你自己补一点为好。”
“有理。”
“话又说回来，”风千序柳叶眼微眯，温和地问，“还未入道吗？”
穆长春叹气，只道：“惭愧。”
“不急。”风千序盘腿而坐，吐出一口浊气，“唯有此事，急不来……”
飞舟稳定平缓的在云上穿梭，穆长春漠然的一口一口喝着补药，喝完最后一口，飞舟刚好降落。
风千序递给她一袋蜜饯，认真地问：“直接搜魂还是慢慢调查？”
穆长春随意挑一颗吃下，问：“仙界对于一些术法的使用，没有限制吗？”
风千序说：“并没有，术法说白了就是借灵力与天地灵力完成某种任务。民间小说那些什么能扭转乾坤的禁术，我至今未曾听闻。”
穆长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做出决定：“搜魂吧，我们时间不多。”
然后，刚准备出门处理公务的昭音太守，就被截在了自己的府门外。
“你……是你们二人？！”昭音太守脸色由白转黑，“好啊！本府正愁找不到你们呢，居然自己……”
风千序此仙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仙时，都不爱听他人讲废话，自己也不想讲。他直接大步向前，按住昭音太守那宽厚的肩膀。穆长春拱手，微笑道：“得罪。”
那冷美人好听的音色还未传入他的耳朵。忽感灵魂大震，脑内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乃何夕。
“再见。”
不过片刻后，意识回笼，呆愣的站着。旁边一看门的家丁见太守大人独身在门外站立许久，走过来喊他：
“大人！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这位太守这才虎躯一震，晃了眼家丁，忍着颤抖的牙，平静地问：“什么事？”
家丁正欲开口，就见太守大人大手一挥，“罢工，本官今日无心做事。闭门，今日一律不见客。”
而穆长春与风千序，已然找了间茶楼，相对饮茶了。
“有些什么？”
“嗯……”风千序理了理思绪，“朝廷为什么突然撤了监视，因为庄松。”
“庄松？”穆长春利落地剥着盐花生，面前摆了小小一碟，也不吃，“他是贵族子弟？”
风千序说：“寒门书生，但本有一个跨越阶级的机会。”
“哦？”
“有一位小公主，喜欢上了庄松。”风千序顿了顿，补充道，“庄松跟昭音郡主虽然不算正式成婚，总也算夫妻，且庄松并不喜欢这位公主。”
“当今皇帝的公主，得称文初意一声姐姐？”
“后来事情闹得不小，皇帝也趁机观察昭音郡主府在昭音郡百姓心中的地位。”
“虽有余响，不成大患。”穆长春捻起花生，嚼嚼嚼，咽下，“既如此，撤监视既不浪费人力，也顺了小公主的心愿，何尝不为？”
“然也。”风千序看她吃得蛮香，也从她剥好的碟子里拿花生。
穆长春不在意，拍拍手继续剥，问风千序：“那文初意的魂魄在哪里？”
“你觉得在哪里？”
“在小公主那里？”穆长春问。
风千序摇头，“两件事情并没有关联，但大概摸索到了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