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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奇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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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风千序不回答,她只好向女鬼妹妹招手:“你好?你怎么在这儿?”

    “……”

    如风千序预料,女鬼一如既往没有回应。穆长春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试探着拨开女鬼遮脸的长发,露出一张青黑冷白的脸,她又问:“你好?你怎么在这儿?”

    女鬼连眼都没眨一下。

    风千序见穆长春又捏着下巴开始思索,生怕她干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赶紧解释说:“这个鬼魂魄不全,她听不到你说话,也看不到你。”

    “哦……”穆长春表示知道了,围着女鬼转一圈,十分胆大地拉起女鬼的手,慢慢在她掌心写到:你怎么在这里?

    女鬼缓缓抬起头,机械地望向穆长春的方向,蠕动着嘴唇但没有发出声音。

    风千序单手掐诀,解释说:“阴阳两界不通,你听不见正常。不过能想出这种办法,你也算天才。让她再说一遍。”

    穆长春又慢慢在女鬼掌心写了一遍,这回女鬼的发音字正腔圆,十分清晰:“能再写一遍吗?我没懂。”

    穆长春耐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确保女鬼都读懂时,胳膊都写酸了。

    “我怎么在这里?”女鬼重复一遍,停顿,许久才又说话,“我一直都在这里。”

    穆长春:“我脸盲,我不确定,这不是在客栈那个吗?”

    风千序微笑:“我没拨开头发看过,不过,衣服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只……”

    穆长春哦一声,甩甩手,又在女鬼手上写,“你是?”

    “我是?”女鬼重复,停顿,许久才说话,“我是……小春,江小春。”

    穆长春确实不认识什么江小春,风千序也表示不知道。正不知下一个问题问什么时,江小春又开口了,她诡异地笑,维持着空洞的眼望穆长春的姿势。

    “嘿嘿……姐姐……你死了……嘿嘿……”

    穆长春写:姐姐?

    “姐姐?”江小春偏头重复,看来也疑惑,顿后笑,食指轻轻点着穆长春的虎口,“你就是姐姐,我能摸到你,你死了……”

    姐姐叫什么名字?

    江小春:“姐姐叫……没有姐姐……”

    穆长春在抬手落指前,问风千序:“我能问她的死因吗?”

    “当然。”

    你怎么死的?

    “我……怎么死的……”江小春停顿,忽而用力拽紧穆长春的手,磨着牙,气急败坏地嘶吼,“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风千序无奈,一手依旧掐着诀,一手简单就把一人一鬼分开。穆长春从袖袋里取出一块小方帕,淡定地擦脸。没口水,但阴冷的风喷在脸上十分不舒服。

    江小春被打开后,也没有挣扎反扑,跟穆长春一样冷静,这倒是令风千序有点意外。

    江小春突然愣住,极度不安的左右飘,“姐姐……姐姐……姐姐你不能死……你得活下去……”

    穆长春收好方帕,风千序收好女鬼。走出房间,外面日头偏西,一对乌鸦惨叫着从天空外飞来,停在枯死的蓝花楹枝丫上,蓝天变成黄天。

    “好漂亮的一幅画。”穆长春抬头望着那对乌鸦,感慨道。

    “喜欢?”

    “喜欢。”

    “喜欢我便送……”

    风千序话没说完,就见穆长春低着脑袋念叨:“枯藤老树昏鸦,树下埋俩傻叉。”

    “何为……傻杈?”

    “不知道,这话是文初意说得,她解释为……”穆长春回忆一番,不确定道,“乌鸦踩断古树枝,树枝落地被埋,便是傻杈了。”

    风千序微笑,不知真伪索性按下不表,挥袖甩出张五尺宣纸,再一挥袖,眼前枯树老鸦景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他伸手抓回,展开给穆长春看,“如何?”

    “线条流畅,深浅有度,出神入化,缺少灵魂。”穆长春认真评道,而后又笑,“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前面是玩笑还是后面是玩笑?风千序认真地看这幅拓印的画,是觉得缺点什么东西,罢了,抽点时间学绘画好了。

    ……

    再见到文初意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复健,庄松和杨桃小心翼翼地搀着她。

    穆长春再次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大步走进院子,在文初意正对面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看她,也不说话,给人逼得复健都加快了进程。

    “你慢点。”穆长春关切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文初意累得气喘吁吁,脸色飞红,闻言狠瞪穆长春,又想到如今能下地是她的功劳,也不能肆意地开口刺她,郁郁地闭了嘴。

    穆长春站了一会儿,进屋搬个凳子坐在檐下,扭开保温杯,悠闲地喝茶赏景,风千序自然跟了。

    到天色擦黑,文初意才停下来,精疲力尽地坐在杨桃给她放院里的凳子上。穆长春等她呼吸平缓了,才开口说话:“文初意,你最近有没有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或者说,异于常理的?”

    文初意笑,“你难道真觉得我丢了一魂?”

    “是的。”穆长春说,“否则你的记忆不会丢失得如此严重。”

    “记忆丢失严重?”文初意想了想,无所谓地耸肩,“病人记忆不好,这不是很正常嘛?”

    “傻杈是什么?”穆长春问。

    “嗯?你骂我?”文初意皱眉。

    穆长春微笑,接着她话问:“你怎么听出我在骂你的?”

    “傻什么的,一听就是在骂人吧。”

    “是啊。”穆长春保持着微笑,向旁边的风千序伸手,拿那幅枯树老鸦图,展开,“当时你说得是……乌鸦踩断的树枝,连骂人的瞎解释也忘记了,似乎不是你的性子。”

    “额……”文初意尴尬的左右扫视,忽而又质问道,“穆长春,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穆长春直视着文初意的眼,微微叹口气,往椅背上一瘫,不说话了。

    “你又来……”文初意没法,只得说,“你说得什么难以接受,异于常理的事,我就是遇到了,我也忘记了啊?”

    穆长春嗯了一声,姿势不变,轻轻柔柔地问:“那庄公子和小杨桃可知道些什么吗?郡主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严重的?”

    庄松说:“大概在三年前,那时候…朝廷撤了监视,郡主也打发了后院的人。”

    穆长春再次端起保温杯,仰头猛灌一口,点点头,终于坐正了些,“还没问庄公子是?”

    “哦,我名庄松,也身处郡主后院……”

    “啊……”穆长春十分开心,盯着文初意,顺手将画递给坐一边的风千序。

    文初意一直等穆长春说点什么,比如你不是永不爱人,永不结婚的嘛,结果这家伙什么都没说,甚至有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意思。

    穆长春,你真是让我感到陌生!

    黄三婆婆摇摇晃晃,乐呵呵地从外面端进来一锅鸡汤粥,“哎呀,长春也回来了,正好,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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