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平静日常
穆长春讲完,沉寂在淡淡的忧伤中。风千序把她的冷茶换掉,问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且,这跟逞强有什么关系?”
“哦。”穆长春战术喝茶,“因为我演过一段时间的文初意。”
“父亲把我扔到郡主府,喝了五年的毒,他连毒药都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文初意总觉得我病怏怏的是我帮她喝毒的原因。哪能呢?”
“哦对了。”穆长春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昭音郡主喜欢美男这个传言,也是我的原因。虽然是误会,但朝廷那边似乎喜闻乐见。”
她想了想,疑惑地说:“不过姑姑死后的某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郡主府突然又鼎盛起来了,朝廷甚至有接文忆之回宫的想法。”
“嗯。”风千序故事听完,说自己的正事,“如果你身体坚持得住的话,我们可以在郡主府多待几天,你姑姑的忌日快到了吧?”
“你怎么知道?”
风千序淡定喝茶,“神仙的本事少打听。你要不要留?”
穆长春提醒他:“风大夫,穆小姐可是付过诊金了,但有个事儿还没有解决,文初意丢失的那一魂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在找。”
“跟女鬼妹妹有关系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你认识?”
“嗯……”穆长春想了想,“不认识,应该?”
风千序奇怪地盯着她,回忆过往总总,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脸盲。”
“一般般。”穆长春补充道。
“一般般?”风千序反问,立刻又无所谓地笑,“一般般就好。她们在叫吃饭了,你是和她们一起吃还是?”
穆长春阖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我不饿,让她们吃吧。也劳烦风大夫替我跑一趟,我歇一歇。”
风大夫能说什么?风大夫什么都不能说,所以风大夫不仅任劳任怨地去了,甚至贴心地把椅子改成了躺椅,还在原先护罩的基础上额外赠送了一条被子、一个阵法、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风千序回来时,穆长春安静地躺在躺椅上,呼吸绵长规律,看样子确实睡着了。看着茶壶慢慢悠悠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难得的平和下来,恍惚间回忆起他师父雨天散漫,下多久雨睡多久觉……
“咳!”穆长春梦中微咳。
风千序灵光一闪,有了个新想法!
……
穆长春醒时,太阳已经走过头顶,日光正盛,风千序坐在她对面专心致志地玩火,她饶有兴趣地观摩,直到火焰退去,显出一个银色柱形的东西。
风千序抛着左右看了看,觉得还算轻便。又往朝桌上的茶壶一勾,扭开盖子把热水灌里面,封好摸了摸温度,觉得很适宜。他朝穆长春招手,“你摸摸温度怎么样?”
“有点烫。”穆长春如实反馈。
风千序调了调底座上的一颗小石头,“现在呢?”
“嗯,很合适。”
风千序把茶倒出来,重新添上热茶,递给穆长春。
“汤……”穆长春想了想该怎么形容,看了看形状,“瓶子?”
“不。”风千序起身伸个懒腰,“我叫它保温杯。”
“额……”穆长春拿着杯子,问,“这东西……上尊冬天再送,是不是好些?”
“不。”风千序说,“它有效解决了某人某时某地连热茶都喝不到一口的情况。”
“额……”给穆长春堵得不知道说什么,“那……老是拿着保温杯,我也不太方便啊?”
“不。”风千序微微一笑,“我早就考虑到了,你把保温杯放你手腕上试试。”
穆长春好奇照做,竹筒粗的保温杯化作一条细银链,松松的带在手腕上,各色花朵、叶片点缀期间,她轻轻晃晃,细微的叮铃声,往上一提,又成了保温杯。
“上尊的手艺令人折服。”
风千序面无表情地点头,挪开视线,抬袖微咳了一声,“正常操作,喜欢就好。”
“谢谢。”
“不谢。”风千序甩甩袖子,“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穆长春扭开保温杯,仰头喝口热茶,“甚好,可以开始了。”
风千序莫名感觉花样少女老了二三十岁,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放下诡异的想法,“从哪里开始?”
“郡主后院。”穆长春举着保温杯朝风千序一敬,微笑道,“你难道不好奇三千美男,长什么样吗?”
“完全不。”风千序撤了护罩,“带路吧。”
……
风千序望着满院枯枝败叶,一棵蓝花楹树黑着枝干,把红边蓝色的四方天空划成数个区块,四下寂寂,连只鸟都没有。他问穆长春:“你确定这里有三千美男?”
“上尊没有感觉到吗?”穆长春踩踩脚下的青苔,确定不滑才往里面进,她喃喃着,“美人骷髅,白骨皮肉……”
她走到蓝花楹树下的一口枯井旁,扒拉开腐烂的树枝,探着脑袋去瞧。
“里面有什么?”风千序闪现到她旁边,也往井里看,井里黑黝黝的,只看得见一点水面反射的光。
穆长春抬头朝向他,玩笑道:“总传言里面有鬼,原先一直不敢看。这回仙尊在,总算可以放放心心地大胆看一会儿。”
“这院子里没冤魂。”风千序肯定道。
“自然自然。”穆长春继续往里走,“总资产不到200两的郡主府,自然是养不起冤魂的。”
“……”
穆长春随便选了一间,伸手去推,没推动,她捏着下巴思考。风千序正准备出手,就见病弱的某人后退,伸腿,踹!门开,患者十分满意,单腿蹦过门槛,跳进屋里。
风千序有被吓到,望着身残志坚的穆长春,他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有点完蛋,师父也是个莫名其妙的神。
他揪开挡路的一株小树苗,抬头就看到梁上有根拇指粗的麻绳圈,在迎风飘哇飘~
哪来的风?风千序淡定往前走,腐烂的帘子后面正是女鬼妹妹。
“她怎么在这儿?”风千序问四处乱晃的穆长春。
“啊?什么?”穆长春回头,正好和女鬼妹妹打了个照面,惊道,“啊!她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