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笑出去
杨桃皱眉，不耐烦地说：“你有话就直说好不好？
“哦……”风千序说，“你们家郡主中毒了知道吗？”
杨桃咬了咬唇，眼神询问奶奶和庄松，点头，又问：“怎么了？您有办法解决吗？”
“哦，没事。毒是小问题，拔除就好了。”风千序双手平和地放在膝上，“不过……”
“不过什么？！”并非是杨桃着急打断别人说话，是风千序自己停下不语。
“不过……”风千序诡异地笑，“你们相信鬼吗？”
杨桃嘁了一声，“有仙有神，有鬼不是很正常嘛？”
庄松说：“您是觉得……郡主的病和鬼有关？”
风千序认同地点头，“很不巧，在来的路上，我们刚好碰到了一只女鬼。”
“是郡主的游魂吗？”杨桃激动的上前一步。
“诶？”风千序起身，疑惑不解地走向杨桃，“我没说郡主缺了一魂，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本不都是这么讲的嘛？”杨桃理所当然地答，双手抱胸仰视着风千序，“你到底是大夫还是道士啊？”
“胡编乱造来说，都是。”
“啊？”
风千序越过她，揣袖走向庄松，“庄公子懂医术？”
“略懂。”庄松拱手。
“那很好。”风千序在袖子里掏吧掏吧，掏出一大包草药，递给他，“把这里面发霉的捡岀来，然后把苏合香、蟾酥、人参、黄芪、白术……挑出来，把每一类分好称重告诉我，你能认得吧？”
房间的几人来不及纠结他怎么掏出的那么大一包草药，就被他噼里啪啦一堆药名给晃晕了。
庄松双手把药捧好，为难地说：“认得是认得，就是……您刚才说得太多了，一时也记不住，还是写一份单子？”
“不用。”风千序揣袖又回到床边，“里面有什么分什么就是。”
“额。”庄松明白了，又问，“那药方呢？”
“先分好再说。”风千序又在床边掏吧掏吧，掏出一卷银针，“我先给郡主施针，记得要分快些。”
“哦还有，我这个人注意力不怎么样，无关的人员可以出去等候了。”
杨桃撇嘴，“我们凭什么信你？！你要是害郡主怎么办？我就要在这里盯着你！”
“诶诶诶！庄松你别拉我！”不等风千序说什么，抱着药出门的庄松转头把小孩儿拽走了。
黄三婆婆呵呵笑，也弓腰负手出去了。
风千序瞟了眼剩下的穆长春，“你怎么还在？”
“我是有关人员。”穆长春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动如山。
风千序不管她，本来也没想让穆长春出去。他回神，捻出一根银针，抬袖，举在文初意身体上良久。皱眉嘶了一声，回头问穆长春：“你说，等会儿他们进来发现她没被扎成刺猬，会不会怀疑？”
“不会。”穆长春肯定地答。
风千序点头，转身把银针放回，直接摊牌不装。他对着文初意的身体一指，一缕又一缕如炭粉一般的黑雾慢慢从身体里飘出来，她的整个身体逐渐被浓重的黑雾包裹，跟被烧焦了似的。
穆长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抱歉。
“行。先让她排着吧，这毒不少。”风千序老大爷般地拍拍自己的腿，换到穆长春旁边坐下，把散到前面的长发撩到后面去，又开始在袖子里掏东西。
但没掏出来什么，他下意识偏头，奇怪道：“诶？去哪儿了？”
穆长春静静看他，直到他放弃。
“在找什么？”
“女鬼妹妹，她早些时间在我这纳凉来着。”风千序摆摆手，“没事，应该是自己玩去了。”
此时，专心分草药的庄松觉得今天室内格外的阴冷，特别是后脖颈，甚至能感觉到有股妖风不停地吹，转身又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多想，还是专心手里的事情。
穆长春又问：“你要开药方？”
“不是。”风千序高深一笑，“你可以认为，我在给昭音郡主府提供药材。”
“哦。”穆长春手搭在桌子边缘，身体微微朝风千序倾，“那么，你是怎么知道郡主危在旦夕的？”
“……传音啊。”风千序错开视线，文初意身上渗出的黑气已经少了许多。
“谁的传音？”
风千序又把视线转回来，未语先笑，他叹了口气，起身到文初意那边去，负手观察了一番情况。很无意地对穆长春说：“刚才的警告，你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原来是警告啊……”穆长春敛下眸子，把重心放在搭桌子的手上，整个人坐得歪歪斜斜的，“还以为是仙尊传授的一点人生真理。”
风千序不想回答，就把注意力重新转到郡主身上。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冒黑气了，蜡黄的小脸难得显出一点好气色，嘴角无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点点头，把聚在一边的黑气团在一块，最后化成一颗葡萄大小的黑丸。
他把黑丸在指间揉搓，轻笑一声，转身给穆长春看。
“他们这是在她身体里养毒？”
“或许呢？”穆长春向他伸手，严肃道，“给我看看？”
风千序自然无所谓地扔给她，自己给文初意修复起损伤的身体。她的情况比穆长春简单得多，修复也就片刻的事。但他没有全然修复，还留了一手，有时候暴露身份太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回头时，穆长春还在拨弄着手里的黑丸。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穆长春用拇指一按，轻易便把黑丸按扁在掌心，她蹙眉，又忽而癫狂发作一般，畅快肆意地大笑，笑到剧烈咳嗽。
“你怎么了？！”风千序急急奔过来。
“咳咳咳！没事……哈哈哈哈哈哈哈……”穆长春连连摆手，笑到眼角含泪，还是没有停下来，“我没事！哈哈哈哈哈！”
风千序觉得她这不像没事的样子，拉出她的手，探寻情况，发现她身体目前确实还算稳定，他严重不解。
“穆长春……你吵到我了……能不能出去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昭音郡主默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