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疑难杂症
两人重回飞舟后，喝了一轮热茶，议了一回往事，就到了灵云山地域。
如有实质的灵力如雾气飘荡在四周，极有规律的运行着。山体散发着幽幽的蓝绿的光，又似有金粉掺杂在其中。参天的大树连绵不绝，啾啾的鸟啼忽远忽近。
“你知道人间有幅名画，叫做《千里江山图》吗？”穆长春感慨美色道。
“知道，这里按那个修的，真迹还在你房间里收着。”
穆长春捏了捏鼻梁，伸手比了个耶，风千序不明所以。
“两个问题，第一，灵云仙山其实是我的地界？第二， 你说得哪个房间？”
风千序答：“第一，严格来说，不是。灵云仙山是属于我师父的，我师父不在期间，我是第一继承人。第二，你人间那幅是赝品。”
“理解，果然。”穆长春点头。
风千序控制着飞舟慢慢下降到山头，惊飞了两只在莲池边悠闲饮水的仙鹤。
亭台楼阁，游廊小道，流水池泊，浑然一体，仙气盎然。
风千序先下了舟，伸手去搀穆长春，她没理，试探着跨出一条腿，扒着船缘，再跨出另一条腿，慢慢踩到地上。故作轻松地拍拍手，赞叹到：
“仙界是养人，我感觉我已经好了很多……咳！咳咳咳！”
风千序皱眉，没心思打趣她，欲运力给她疏通心脉，却猛然风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哟——小子终于带道侣回来了啊？”她单手叉腰，笑得十分混账。
“这是？”穆长春望着眼前的女人，莫名其妙。
风千序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我师父，木含章，百木之主，上古桑榆山镇神。这是她的一个留影。”
“像这样的，”风千序阴恻恻地偏头朝着穆长春说，“截止目前，我一共找到309个了。”
“嗯。”穆长春敷衍他道，细细地观察眼前的留影，一件蓝到发黑的衣袍，齐肩短发利落干爽，面部干净，整体气质月清风朗。
穆长春点头，她喜欢！
“你也觉得她幼稚是吧？”风千序略带欢欣的声音又出现在了穆长春耳边，“嗯，等师父回来我会代为转达的。”
穆长春不知道他又自言自语了些什么，抬袖轻轻咳了两声，很无奈地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千序不答，抬手挥掉了眼前的留影，几片绿叶散化成光点与四处飘荡的灵气融为一体。
“我带你去住处吧。你的不足之症很蹊跷，需要细细诊断一番。”他在前面慢慢地走，突然停住，回头转身，话题一转，问道，“你饿吗？”
穆长春点头。
“能吃肉吗？”
“你如果告诉我，仙界的肉吃了可以做到毫无负担，那我可以。”
“很遗憾，不行。”风千序转过头继续走，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纯黑，三千青丝也束到了头顶，“既然如此，先吃饭。”
风千序带着穆长春七转八绕来到厨房，他甚至贴心地给穆长春准备了一只小马扎让她坐着休息。本人一撸袖子，灵力点燃柴火，从橱柜里引出几颗水灵的青菜理好，扔锅里用白水煮了一会儿，出锅的时候又加了一丢丢盐，就这么端给穆长春了。
穆长春蹲坐在小马扎上，仰望着这一盆翠绿翠绿的仙人水煮菜，斟酌着开口：“你……”
“怎么了？”风千序问，“不想吃这个万年灵乳液煮得千年高山雪灵菜吗？这两样对先天不足可是大补。”
穆长春怀疑地看着风千序，犹豫地接过来，在风千序受伤且期待的眼神中，浅浅地吃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风千序问。
穆长春点头：“很好吃，虽然只是清……咳，万年灵乳液和千年高山雪灵菜简单烹调，但确实不错。”
风千序掩嘴微咳了一声，点点头，嘱咐道：“好吃就多吃点，有奇效。”
穆长春朝他微笑，十分捧场地把汤都喝了个干净。管他呢，吃不死，也饱了，虽然味道……没味道。
她微微舒了口气，一边捏肩，一边欣赏地看着风千序把厨房收拾好。收拾完，他又换回了刚开始见面那身白袍子，衣袂飘飘，仙气十足。
风千序偏头，露出一张侧脸，“走吧。”穆长春起身跟上。
二人又弯弯绕绕走了不少距离，才到一处小房子，白墙黑瓦，房后几棵巨大的枫树，叶子俏绿喜人，门前绿幽幽一片草药，侧边远处可以眺望到一条巨大的瀑布飞泄而下。
穆长春抬头，看到飞檐下挂着一只八角铜风铃，但不响，似乎只是装饰作用。
“这个住处满意吗？”风千序问。
“十分不错。三面环山，东方临水，这个山，甚至还有龙形。”穆长春真的很满意，一直灰蒙蒙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风千序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请相信我。”
穆长春尴尬地笑了笑，“我……”风千序根本不听，率先走进屋子。她尴尬地捏了捏肩，笑了笑，也进去了。
进屋是会客的大厅，设计得很有乡野闲趣，整体宁静悠然。
穆长春左右看了一圈，没有生活过的痕迹，但打理得很好，兰花的香味若隐若现。
“兰花性子傲娇，我原来养了数盆也不曾开花。上尊这兰花养的很好，有什么诀窍吗？”
风千序哦了一声，说：“我师父是百木之主，在她的地界，不存在傲娇的植物。”
这还挺奇怪。这位神看气质应当是个明朗温和的性子，听过往事迹也是平易近人。这话一听，怎么觉着还挺霸道？穆长春暗暗地点了点头。
“走吧，进里屋。”风千序往厅堂后面走，出了屋子，是一个四方小庭院，桐花正落，满地残红，新长的叶子也是水灵灵的嫩绿。
到卧室，穆长春循着风千序的指示放松地躺好，闭上眼睛。风千序手腕微转，手掐法诀，从满山灵力中牵引出水木两股。
“这个过程有点长。如果你感到不适，立即叫停我。”
穆长春点头，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慢慢从头开始向全身扩散，脑袋的钝痛，胸口的闷痛，四肢的僵冷，都随着这股力量慢慢消失了。很舒服，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灵台清明，整个人惬意而安详。
与之相反，风千序的脸色不太好，眉随着探查越皱越紧。他细致地引导着灵力探查每一个地方，脑袋钝痛是因为压力太大，胸口闷痛是炎症未除，心律不齐是先天原因，肩胛酸痛是因为肌肉损伤。但……这些似乎都不是病根，到底是什么让她的生命周期只剩一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