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烟波天客回朝搭救 & 天寇元帅遣使下书
太宗在升平殿前亲自祭奠了朱胜,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也都来宫外祭拜,三日后出殡,在京百官都来相送,一路上素车白马,安葬已毕。太宗又降旨:“追封朱胜为太师。次子朱剑江加封忠武将军。”朱剑江接了圣旨谢恩。王明琦见朱胜身死,大哭了一场,蒙隆恩御祭御葬,又蒙隆恩追封并给次子授衔,十分感念隆恩,只是为了长子朱剑清的官司放心不下。
朝中无事,天下太平,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到了秋后,太宗驾坐早朝,百官都来朝拜。太宗对任逢喜说:“任中书,一年期限已到。这回没话说了吧?”任逢喜无可奈何,再无理由出班保奏。陆玮赞等人都恰似五雷轰顶一般,面面相觑。太宗当即传旨:“来人,把朱剑清绑出午门枭首。”圣旨一传出,殿前武士来到天牢,把朱剑清绑出午门去了。
恰在此时,清华军总参乘孙博韬在安阳救灾完成,今日回京,正赶上法场上处斩朱剑清,孙博韬忙呼:“刀下留人!”监斩官一见是孙参乘,便停了手,慌忙跪拜行礼。孙博韬说:“你等且住,容我去见上位。”
清华军总参乘孙博韬,是太平道传人,江湖人称“烟波天客”,为一代奇人、谋主,长于谋略,精通战策。随太祖开国有功,每战皆从,计虑深远。累迁枢密院军务卿、清华军总参乘。其女孙望幸正是太宗元后。太宗登基后,升任太师。随驾征东归来,安阳收成不好,被太宗派去赈灾,直到今年,方才完毕,此时回归大业城交旨,刚好在法场救下了朱剑清。
太宗一见是国丈,不胜之喜,说道:“参乘在安阳救灾这许多年,想是完工了。”孙博韬说:“安阳大旱大荒已久,蒙上位洪恩,臣和初主委父子不敢耽搁,救活了数万百姓。今年麦熟,百姓就好活了。今日回京交旨。上位,臣刚才在法场看见处斩山西省委主委朱剑清,已请刀下留人,臣特来保奏朱剑清。”太宗叹气说:“参乘你是不晓得,朱剑清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寡人今日一定要处斩的。此事已经推迟多日了,你休要管他。”孙博韬说:“臣乃是奉旨来救朱剑清的。”太宗说:“参乘痴了?只有寡人的旨意,还有谁能下旨?”孙博韬说:“上位还记得三年前在三海虎啸城时候么?”说着把一封圣旨递上去,黄门官呈给太宗。
原来三年前东征闽越国主段娟娟,朱剑清当时官拜太原军务统治使。枢密使仉顺超病危,太宗有意重用胡阳光,便让胡阳光担任征东总督,但是深恐胡阳光才不称职,便要调来朱剑清,与洪孟雄一起为先锋,辅佐胡阳光。后来胡阳光果然兵败,不得已,太宗便想从养军山调来朱剑清担任征东总督。孙博韬奏说:“不可,驸马为白虎星转世,杀伐过重,官福阴暗,暂时还见不得真龙天子,还要再过几年才能征战。请上位不要调他。”太宗不悦说:“寡人早些用他,难不成还要折了他的寿?”孙博韬说:“折寿倒还不会,只是会让他有三年坐牢狱之灾、三次上法场之劫。”太宗说:“参乘不需担忧,这牢狱之灾、法场之劫都是寡人能做得了主的。寡人不下旨,谁敢把驸马下狱?如今朝中没有名将,只有召驸马前来了。”孙博韬说:“上位金口玉言,他日若是朱剑清犯了什么大罪,求上位要赦免的。”太宗急于征东,当即准了。孙博韬说:“口说无凭,还请上位拟一道旨给臣。”太宗当即拟旨一道交给孙博韬收藏。
此事却是过去三年,太宗早就忘了,这时候听孙博韬提起来,还递过来旨意。太宗点头说:“果然如此,那么参乘主意怎样?”孙博韬说:“此乃天数,如今依然把朱剑清押回天牢,待明年秋后处决。任中书保他一年,朱太傅保他一年,臣也保他一年。”太宗说:“准奏。”依旧把朱剑清押回天牢看押。
任逢喜等人见孙博韬回京,个个都是欢天喜地,心里都想:孙博韬是本朝第一智囊,先帝、上位对他都是言听计从,况且又是当朝国丈。有他来保,以为一定要释放的。不料虽然保住不死,却又下了天牢。众人不解。任逢喜在成德大殿外看见孙博韬下朝,上前叫住:“参乘久违了。方才上位有心要赦免朱剑清的,你为什么又叫他发送天牢?”孙博韬说:“朱剑清灾难未完,就是提前出狱,苗卿也得百般寻思陷害他,上位也对他有所疑惑,明年灾满,欢欢喜喜出来,岂不妙哉?”任逢喜等都大不以为然,不欢而散。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
当年,盖武大帝北伐,征讨蒙部时候,宏鑫军势大,蒙部便和满部结盟,盖武大帝遣嫡长子苗宗罗出使满部,却被满部大冢宰满龙渊扣留。这满龙渊是蒙部、满部两部辅政大臣,地位尊崇,其女满姿莹是碧游宫旁支金山教的入室弟子,《宏鑫书》载:
满女姿莹,肤色极白,几乎不见血色,长发极亮,光可鉴物,双眸极为灵动,精神闪烁,喜着红素衣衫,且语出不俗。
有诗为证,诗曰:
雪里梅开出粉墙,独枝冷艳露凝香。腰身袅娜金莲秀,体态风流玉笋长。
一转秋波含望眼,两弯新月锁愁肠。广寒仙子临凡世,月殿嫦娥降下方。
苗宗罗得满姿莹相助回国,分别后满姿莹竟然怀孕,生下一子。遂不容于满部,只得携子牧羊草原。清华军攻灭春城后,宏鑫合众国灭亡,各部联军大举侵入合盛国北部。太祖令汪郁萱北伐,平北将军肖强为中路先锋,浑天侯李辰凤、并肩侯沈佳凤为左右先锋,大军五十万北伐。各部总指挥是大酋长阿宝帖雷,副总指挥正是大冢宰满龙渊,这便是戏剧里《双凤盘龙》的故事。
清华军虽然兵多将广,却水土不服,在咸蓓山受挫。危急时刻,得到牧羊女满姿莹相助而脱困。而后凯旋,汪郁萱便问满姿莹要什么作为犒赏,满姿莹便说了自己和后主的旧事,提出想带着儿子满隆臻回归中土,认祖归宗。汪郁萱一听此言大怒,问了满姿莹冒认前朝皇亲、妄图谋逆不轨的罪名,逼得满姿莹带着儿子远走西境。汪郁萱还不时派高手追杀,满姿莹带着儿子一直到玉门关外才落住脚。
漠北之战,满姿莹早已天下闻名,玉门关外便是西陲图兰国界,图兰国主哈利承平如获至宝,封满姿莹为护国太君、白虎关镇关平章,其子满隆臻也被封为玄英关镇关平章。满隆臻娶了西陲权贵葛焕彰的千金葛颖,生有一子一女,子名满力拔,女名满爽飒。满姿莹将孙子满力拔送到金山教修行,拜在紫金山仙师李道符门下;将孙女满爽飒却送到黎山,交给黎山老母栽培。满力拔学成下山,武艺十分了得,而且法术通玄,被哈利国主封为天寇大元帅。
满力拔一直深恨中国不得容身,便要夺回宏鑫基业。满力拔移军宕昌城,与陕西交界。这日派了使者谢志康来到大业城,太宗宣进来,使者跪下来说:“图兰国主哈利承平驾下使者,外臣谢志康叩见合盛国总裁,万岁万岁万万岁。”黄门官把奏章捧上去递给太宗。太宗往上一看,龙颜大怒,只见这奏章竟是一首打油诗,诗词的意思赫然便是一封战书,上面写着:
扫华天寇大元帅,几世怨难要报仇。麾下雄兵千百万,要荡合盛尽九州。
战书到日休害怕,不夺大业誓不休。若要我部不兴兵,玮赞称臣自低头。
太宗说:“满力拔是个什么东西,蝼蚁宵小之辈,竟敢口出狂言。殿前武士,把谢志康推出去斩了。”殿前武士一声诺,将使者谢志康拖了出去,一刀斩首。
太宗既斩谢志康,怒火不息,传旨:“宣总参乘来见寡人。”不久,孙博韬进宫。太宗把图兰奏章递过去。孙博韬一看说:“果然是个狂妄之徒。中华虽然不惧怕图兰小邦,今日斩了使者,恐怕战争难免了,平西却不比扫北征东容易。”太宗问:“满力拔何许人也?此人姓满,莫非是回纥部曼苏尔的后裔?”孙博韬笑着说:“非也。”便将满姿莹的事情说知。太宗暗暗称奇。孙博韬继续说:“图兰大权几乎全部掌握在满氏家族。”太宗说:“原来如此,不知满力拔有什么本事?”孙博韬说:“臣尝听西路道上来的客商谈论,此人正当青壮,武功极为了得,乃是金山教门人,金山教是截教碧游宫的分支。满力拔背着一个飞刀葫芦,内藏飞刀二十四把、飞镖三枝,会长虹纵地术,能一纵三千里。手下有铁板道君、飞钹禅师两个大魔头相助。图兰国都是些吹毛变虎、撒豆成兵的军官。他如今镇守宕昌城,居陕甘宁交界。他既然有犯境之意,不如先发制人。”太宗说:“寡人也是这个意思。”
次日上朝,太宗说:“图兰国派遣使者来下战书,寡人要发兵剿灭图兰,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挂帅平西?”连问数声,无人答应。太宗说:“赞将军为枢密院军务卿,行伍出身,久历军旅,跟随定南,斩将夺旗无数。今日就命你为平西总督吧。贺从龙、贺从吉兄弟为左右先锋。”陆玮赞说:“臣为国尽忠,万死不辞。只是臣非帅才,岂敢领旨平西?”太宗说:“嗯,赞将军没挂过帅,还是肖爱卿来。”便说:“那就让镇北将军肖骁挂帅,浑天侯李辰凤为先锋。”肖骁出班奏说:“赞将军尚且不能挂帅,臣才疏学浅,是更加不敢的了。”太宗问孙博韬:“参乘举荐何人?”孙博韬拈须说:“平西还是征东将。”太宗说:“征东总督是朱剑清,难不成平西还是他?”孙博韬点点头。太宗叹气说:“也罢。”便下旨:“如今国家用人之际,去天牢释放朱剑清,戴罪立功。恢复辅国大将军军衔,加封平西总督,择吉日点将出征。”
钦差捧了圣旨,来到天牢,宣读了圣旨。朱剑清也不谢恩,也不接旨,钦差只得回到成德大殿禀告上位。太宗问:“朱剑清不肯受封,该当如何?”中央组织部长梅鹏程说:“他受了三年牢狱的苦楚,心有不甘。只要上位赐他尚方宝剑,赐予特权,挂帅平西,节制西征大军,便好了。”太宗准奏,就把尚方宝剑和圣旨一起交给钦差带去天牢,再次开读圣旨。朱剑清说:“臣不敢蒙上位如此隆宠。只求上位让苗宗奇来与臣对质,奏明冤情,三年受苦,三赴法场。如果苗宗奇不到,臣宁愿受死。”钦差又回到成德大殿奏明。太宗点头,宣苗宗奇来到成德大殿。苗宗奇跪在金阶说:“请上位救救微臣,微臣不敢去天牢的。朱剑清现在掌握生杀大权。微臣去了,性命恐怕难保。”任逢喜说:“上位,让老臣去宣读圣旨吧,不怕朱剑清不接。”太宗说:“任中书多次相救朱剑清,你去了他必然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