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暗卫和王位你自己选一个吧
崇安阁的晨间。
沈嶼坐在床上如同断手断脚般任由林南卿‘投喂’。
林南卿又给沈嶼舀了一勺粥：“阿嶼是如何得知那针是玄影针的？”
沈嶼沉默了一会儿。
玄影针实则是渠勒国用以抵御外敌的一种暗器，自几十年前就广为流传。
而沈嶼作为自幼在渠勒国长大的皇子自然也学了不少这类暗器的相关知识。
但可疑的是，林北述是如何取得这针的。
他将口中的粥咽下去回道：“属下只不过恰好学习了一些关于这些的书籍，略知一二罢了。”
林南卿点了下头，又道：
“那阿嶼是在哪本书籍上见得？”
沈嶼止不住地把眼神从林南卿脸上移了出去，脑子里翻找好了一百种解释，最后还是道出了一个很‘新’的借口：
“就是……一些介绍暗器的书。”
不过说来，玄影针的记载确实在一本讲述暗器的古籍中，只不过那本书到此为止早已经消失灭迹了。
除了渠勒国之外，就很少出现。
毕竟这针的构造独特，且制造要求精密，普通工匠难以打造，其价格也不便宜。
林南卿淡淡“嗯”了声，他知道沈嶼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阿卿别喂我了，你也没吃饭呢。”沈嶼轻轻拽了下林南卿的衣袖，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林南卿嗤笑了一声：“哟，这么关心我啊？”
“属下一直都很关心阿卿。”沈嶼诚实回道。
便是如此，他始终将自己置于主子身后，主子永远是他心中的首位。
“好。”
“启禀王爷，陛下传您进宫。”若雨在门口道。“还让您带上沈大人。”
林南卿：“……”
他回首看向沈嶼，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
父皇此时宣他进宫并无异常。
关键在于特意要求沈嶼一同前往。
更何况沈嶼此时还受着伤。
“王爷，马车已经候在门外。”若雨见林南卿未答话，提醒道。
林南卿回过神来，扶着沈嶼起来。
……
御书房外。
“永安殿下稍等片刻。”和光伸手拦住，转身单独将沈嶼带了进去。
这是……单独‘审问’？
林南卿收回了脚步，等在殿外。
不知道父皇此举何意。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难为沈嶼。
更不知道里面现在在发生着什么，父皇问了什么，做了什么……
御书房内。
“属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嶼跪在殿中道。
林君誉上下打量了沈嶼一下，一时并未让他起身。
沈嶼未得到旨意也不敢动，只是跪趴在那。
过了许久，沈嶼腿跪得都有些麻了，才听林君誉开口：“朕倒是好奇，你是如何识得那‘玄影针’的。”
“……”
怎么跟自家主子问得一般无二。
“回陛下，属下曾在古籍上略有涉猎，知晓一二罢了，不足挂齿。”沈嶼垂首道。
“哦，如此。”
“是。”
林君誉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又道：“那倘若你未曾察觉，失控了，你会把剑插进卿儿身体里吗？”
“不会。”沈嶼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君誉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嶼，嗤笑一声：“你当真如此自信？”
“属下绝不会失控，自然更不会把剑刺入主子身体里。”沈嶼答道。
“你从未失控过！又怎知你不会！”林君誉怒喝了一声，“若是昨日你真失控亲手杀了卿儿，你可知是何罪！”
“株连九族之罪。”沈嶼平静答道，“属下若是失控，属下会自行了断，必不会让永安殿下沾半点血。”
“那就让朕看看你的忠心！”林君誉偏头示意了下。
须臾，几名侍卫上前将沈嶼缚于架上，一人持鞭立于侧。
林君誉开口道：“这鞭子抽在身上，滋味可不好受，你且撑住了。”
言罢，那人便挥鞭向沈嶼抽去。
林南卿在外闻得鞭响，未顾和光阻拦，冲入殿内，见沈嶼被缚于刑架，心滞了一瞬。
“父皇！……”林南卿跪地，话未说完，便被林君誉打断：
“放肆！”
林南卿咬牙，“父皇，此事与他无关！沈嶼有伤在身，受不住这鞭刑，父皇若要罚，便罚儿臣吧！”
说来也怪，分明是二皇兄一人所为，为何却怪到沈嶼头上。
沈嶼护主无赏反罚？这是何道理？
且昨日林北述那般大错，父皇却只施以轻罚，
或许，连刑罚都算不上，
想必是二皇兄又说了什么。
林君誉冷哼一声，“朕尚未老糊涂！孰轻孰重，朕还是分得清的！”
言罢，他看向沈嶼，“朕今日只是试探于你，你可明白？”
沈嶼低头道，“谢陛下。”林君誉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日后好好辅佐卿儿。”
“是……谢陛下。”
当沈嶼先行离开殿内，林君誉叹了口气，“卿儿，过来。”
“是，父皇。”林南卿起身跪得近了些。
“不必跪了，站着说吧。”
“是。”
林君誉用那覆着茧的手在林南卿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卿儿，尽管婚约已退，但你也应成家，生儿育女了。”
林南卿大惊，“父皇……儿臣还不想娶妻。”他下意识地抗拒。
本以为借着上次退婚能缓一阵时候。
林君誉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会走路了。”
“可是……”林南卿还想再说些什么。
林君誉打断他，“朕已经为你选好了王妃，是骠骑大将军的嫡长女，温良贤淑，容貌端庄，你见见若是满意，便择日完婚吧。”
林南卿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朕知道你与那暗卫关系匪浅，但男子终究是要成家的，暗卫跟王爷，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外头的人会如何议论皇家颜面。”林君誉沉下脸来。
“求父皇……多给儿臣一些考虑时间。”林南卿撩开衣袍叩拜了下去。
林君誉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继续道：“王位和那个暗卫，你自己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