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院
“我的爱人，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呢？”
“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杀了你？哪有那么简单，要让你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这些年我的痛苦通通奉还。”
从地下出来，病人痛苦的挣扎声传来，比起林向北住的前院要混乱不少。
“这些都是收到引导无法清醒之人，症状要比你们严重许多，在这栋楼做隔离看护。”
对于胡毅的解释，林向北也只是点头，透过窗户去看这些病人身上有不少针头留下的痕迹。
垃圾桶里到处是注射用的镇定剂。
没有这些东西，可能这群人早已经暴走了，再加上天赋者的身份，江城第三人民医院很容易就会被掀翻。
听胡医生说，自己最为情况严重时也是在这边儿住过一阵的，那一年的记忆太过模糊，完全记不起来。
接下来两天，倒是忙碌不少。
以老李为首的几人整日围绕在身旁，林向北也知晓这群人只是舍不得自己离开。
大家虽然脑子都有些问题，并不是没有思考的能力。
挽留的话并没有人说。
林向北也没有问，只是一遍一遍讲着大家最喜欢的故事，大闹天宫。
出院的手续走的很快，一张证明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手里。
还有胡医生那些所谓的黑料观察日记也通通还了回来。
这种照片并不需要带走，当着胡医生的面撕了个粉碎。
“可惜了，我们的小队员成长史就这般成了碎纸。”
林向北的行李不多，两件衣物，剩下的就是从胡医生处顺来的各种杂志。
挑了自己常用的几本。
至于那本医院生存手册并未带走，而是留给了老张，张同志人老心小，总是被大壮欺负，留给他也是物尽其用。
当然有关老张的部分还是要划去的。
“这个给你。”胡毅从胸口处掏出一个黄色信封，看上去并不算薄。
“什么？”
打开黄色信封，里面居然放着一沓现金。
“施舍？还是贿赂？”
“施舍就收了，贿赂就算了，怕哪天你落马把我也带进局子里。”
林向北理智分析，还是事事以安全为先。
“你的薪水。”胡毅脸都有些黑了，施舍就收了？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也完全没有施舍的理由。
“安全局福利这么好，才刚加入就发薪水。”虽然现在已经是六月末。
“你在医院做助手的薪水，虽然确实无法无天了些，也多亏你管理那么多老小孩儿，我们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拿着吧，你应得的。”
胡毅还想着多安抚两句，奈何自己刚讲到医院的薪水时，这家伙已经很不客气的强行拽了过去。
一把将薪水塞进行李，还不忘嘀咕一句，“不是，老胡，我给你做牛做马了三年，居然才给这么一点儿？”
“童工按理说是没有薪水的！”胡毅脸都黑了，就这些还是自己看在林向北是自己的后辈，没皮没脸争取来的。
现在这小子居然嫌少。
若不是人多眼杂，高低是要将对方行李里的薪水抽回来，还给医院都不能给这小子。
“诶，多少是老胡的一片心意，我收下了，日后还要一起共事，还需要老胡同志多提点。”
将书桌里的泳装杂志取出放在胡毅的手里，一副给对方贿赂的模样。
别说，这本瞧上去还真有几分眼熟。
脱掉病号服走在医院，还真是一件新鲜事呢。
大壮纯傻，瞧了自己好一阵儿才不确信的喊了一声儿“小林哥。”
一连将自己的小弟们都瞧了一遍，最后才是老李。
许是马上要离开的缘故，回头的瞬间居然在老李的眼睛瞧出了别的东西。
睿智。
还有慈爱？
林向北并未深究，步子欢快了不少，从那座探望的监牢出去，便是新鲜的空气。
姨妈早早的等在外边儿。
阳光正好，并不算刺目。
是胡医生亲自送自己出来的，姨妈接过手中的行李，与胡医生寒暄了一阵儿，不停表示自己的感激。
林向北的心头有些发酸，沉默着站在姨妈身边，右手小心的牵着家人的手。
四年了，距离最近的时候都隔着一层窗。
与自己记忆中的手差了许多，嶙峋的骨感，手掌被老茧包裹着。
这是最爱美的姨妈，最爱自己的姨妈。
自己被安全局录用一事，林向北并未着急用姨妈讲，对于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工作，白月月总是会持反对意见的。
对于在医院调戏小护士，捉弄医生，这些负面传闻胡毅并未同白月月讲。
林向北都有些内疚了，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这位的大恩大德。
本来是这样想的。
直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份小护士对于自己的吐槽表。
ok，既然是这样，也能心安理得的下死手了。
感觉到姨妈的目光，也只能垂了脑袋，心里满是对胡医生的杀意。
白月月连连抱歉，“我家小子给您添麻烦了，说起来您不信，他以前真不这样。”
“不算麻烦，为病人治疗是我们医生的天职。”
好神圣。
如果对方不偷偷朝着林向北的方向做划脖子的动作的话。
白月月再感激一阵儿，硬是拉着林向北过来低头认错。
“对不起，胡医生，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会报答您的。”林向北倒是也老实。
至于姨妈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含义，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又变回了以前的好孩子。
“嗯，回去吧，记得回来定期复查。”
林向北跟在姨妈的身边老实了许多，两人都未说话，只是这样牵着手掌。
那一辆破旧的红色小车，将思绪也带回了以前。
小车的不远处的树下站着白裙少女，脚上踩着淡黄色的凉鞋，纤细的双臂背在身后。
头顶着小帽，微风轻轻触动少女的裙摆。
少女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回头。
“哥。”
许念念的声音清脆，身子却站在原地不曾上前，一副畏惧的模样。
“念念？”林向北即便是早有预料，身子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难怪每次问起姨妈妹妹的情况，对方总是会回避话题。
林向北快跑了几步，“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女居然一头的白发，完全没有染发的痕迹。
许念念侧着身子，钻到树后，只是探出半颗小脑袋，“哥，好久不见。”
“念念没事。”姨妈也匆匆跑过来，“向北，别担心，念念没事。”
好像是怕林向北不相信，再次重复了一遍。
“哥，我们回家吧。”
“先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