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分家后的生活
八月初八，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终于将自己的媳妇娶进家，让孙丽娟和西门春妞这两个新媳妇奇怪的是，能干的小姑子西门小月已经主动从这个家里脱离出去，新媳妇刚刚回门之后，西门虎就请来了老村长西门大海夫妇和老族长二叔公西门进勇。在村长和族长的见证下西门虎和两个儿子分了家。因为刚刚为两个儿子办完了婚宴，西门虎家的钱匣子里就剩了五百多个铜板，西门虎看着李桂芝紧紧的捂着钱匣子的盖子，就冷冷的说：凭孩子们的本事，也不稀罕你这几个铜板，你就好好抱着吧，这些铜板就不分了。现在住的房子，小民住的那间就归小民，小伟住的那间就归小伟，小月虽然早分出去了，小月住的那个小屋还为她保留着，你们谁也别打那间小屋的主意。如果小民和小伟以后有了孩子住不开，你们兄弟两个都可以再出去建房，家里也没有银钱再帮你们。家里的四亩水田，给小民家一亩，给小伟家一亩，剩下的两亩地就是我和你们娘的。从明年开始，你们就自己种自己的地。你们每家从这里搬走六十斤玉米面，八十斤杂粮先吃着，等地里的粮食打下来再每家分你们二百斤粮食。院子里的菜地对着谁屋子的就是谁的。你们可以自己编篱笆隔出自己的院子。吃水就来这个院子里拎。小推车，我和你娘留下，小牛车，你们兄弟俩抽勾，谁抽到的话就给没抽到的二两银子。你们每家从这里抓走两只母鸡去自己院子里养着，别的就没啥分的了。分家之后就分着开火了，至于锅碗瓢盆，和锅灶，你们自己去弄。以后过的好与坏全凭自己的本事，谁也别眼红嫉妒过的好的。不过，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遇事还是要互相帮助，记住，是互相帮助，别好吃懒做吸亲人的血。多浓厚的亲情都架不住贪婪自私的消耗。你娘和我还年轻干的动，暂时不用你们供养，等我们六十岁以后，干不动了，你们再按村里的养老标准供养我们就行。在西门虎说着的同时，西门大海已经将分家文书写好了。西门大海放下手中的毛笔问李桂芝：二虎家的，你还有啥补充的吗？李桂芝看看西门虎又看了看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说：二叔公，老村长，老婶子，都知道的，小民和小伟娶亲时都是家里掏的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小月出去也拿走了家里的五十两银子，现在家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小民，小伟和小月这几个哥哥姐姐是不是要一起给小霞凑出来五十两银子的嫁妆？西门虎瞪了她一眼怒声说：大白天，你做什么梦呢？小民和小伟下聘的银子和小月的银子都是小月带着她两个哥哥自己挣的，谁说要给小霞五十两的嫁妆了？刚刚我说的话你和小霞都没听到吗？谁也别仗着亲缘关系吸自己亲人的血。有本事你自己去给你的宝贝旮瘩挣去，没本事就闭上你的嘴。我早就说过等小霞出嫁，如果家里的银子多，她的嫁妆可能比五十两要多，如果没有条件，小霞的嫁妆也和村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几十个铜板咱俩还是能拿出来的。是你自己毁了家里挣钱的营生，你那天剪碎了几十两银子的东西你不知道？凭啥要三个懂事儿的孩子为你和小霞的愚蠢买单。以后你就抱着你的那几百个铜板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这不是你作妖作出来的日子吗？村长叔，二叔公，就这样吧，二叔公西门进勇叹了一口气说：哎！二虎，二虎家的，小民，小伟，小月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小月既聪明又能干，你们不惜福，伤了孩子的心，孩子从这个家走出去之后，活的多好！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小民和小伟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分出去也好，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别再想着扒着孩子们吸血，没有当父母的这么年轻就让哥哥姐姐们为小霞准备嫁妆的道理。都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小民两口子，小伟两口子，你们以后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等你们的爹娘老了，该孝顺的还是要孝顺的。几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晓得咧，谢谢二太爷！
分家进行的还算顺利，西门小民一家和西门小伟一家在分家当天就编了篱笆将自己的小院弄好。西门小伟抽到了牛车，当时就将二两银子给了西门小民。几天后西门小民夫妇将院子的钥匙交给了小伟夫妇，告诉他们两口子：小伟，春妞，这二十斤玉米面，二十斤杂粮给你俩留下，我和你大嫂要去镇上住一阵子，我要帮着岳父打理布庄，你大嫂帮着岳母打理裁缝铺子，家里就交给你们帮忙照料着，捡了鸡蛋，你们就自己吃，不用给我们攒着，院子里的菜吃或者卖，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不在家，你们还要多照顾着小月。小伟和春妞都表示：大哥，大嫂，放心吧，我们会的。粮食，我们不要，你们带镇子上去吃吧。孙丽娟笑着说：二弟，二弟妹，我爹娘就我一个闺女，他们还能少了我和你哥的吃了，你们快留下吧，我们自己在屋子里留了一部分粮食，一会儿我和你大哥还要给小月送去一些粮食。你俩忙吧，我和你大哥去小月那说一声。西门小民和孙丽娟夫妇敲开西门小月的院门时，西门小月刚刚洗完澡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琢磨着做什么晚饭，看到西门小民夫妇过来，她很高兴的说：大哥，大嫂，快进来。孙丽娟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小院，小院用青石板铺地，只在中间的井台边上留出了两块儿菜地。东南脚上是一颗粗壮的苹果树，几步之外是一颗梨树，窗根下是一颗矮桃树。空隙处还有几棵樱桃树。此时已经是硕果累累，西厢房和正房之间是一排结实的木架子，上面的竹篦子上晾晒着一层一层的草药，还有木耳，野菜，蘑菇……等山货。小院儿被小月打扫的干净整洁。西门小月将西门小民夫妇让进了自己住的西厢房。她笑着说：大哥，大嫂，我没有动耶律大伯家原来的东西，这间厢房原来是用做客房的，收拾的也不错，小灶台也够用，我就住在这里了。西门小民放下米袋子说：小月，你又上山采药啦？自己尽量不要去深山。我和你大嫂给你拿了一些粮食。你也知道，我和你二哥都从家里分出来了。我和你大嫂要去镇上住一段时间。你有事就找你二哥，让她去镇上告诉我一声。孙丽娟将一个包袱放下说：小月，这是嫂子送你的几块儿布，你的手很巧，给自己做几件新衣服吧。西门小月说：大哥，大嫂，我最近卖药材赚了不少钱，你们不用给我粮食，我有吃的。谢谢大嫂送我的这几块儿布，每一块儿我都喜欢。孙丽娟说：喜欢就好。粮食给你，你就收着。知道你的本事，这是我和你大哥的一点心意。西门小月说：大哥，大嫂，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哥，你帮我跑趟腿，今天让二哥，二嫂也来我这里吃，咱们一起吃一顿饭，庆祝我的两个哥哥分家成功，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孙丽娟笑着说：小月，去我们那里吃吧。西门小月笑呵呵的说：大嫂，让我大哥去喊二哥和二嫂，我正好熬了大骨头汤，煮些面条，省事儿。
西门小民很快就和西门小伟夫妇一起过来，二嫂西门春妞还挎着一个竹篮子，她微笑着说：小月，二哥，二嫂給你攒了一些鸡蛋，你自己做着吃。西门小伟说：二哥，二嫂，等吃完饭，你们拿回去自己吃，你们刚分家出来先顾着自己，我这暂时啥也不缺。我做了大骨头汤，咱们晚上吃煮面条。二哥，二嫂，现在大哥大嫂去镇子上做事，不用我惦记着，二哥，二嫂愿意的话和我去采草药吧，带上二妞和春贵，我看书学的，会认识好多种草药了，我们平时上山去采草药，到镇上的集日时就赶着牛车去卖菜，卖草药，到药铺卖草药比卖菜挣的银钱多。西门春妞摆手说：小月，你自己认药的本事哪能教给我们，这不行。西门小月笑着说：二哥，二嫂又不是外人，再说西门山那么大，咱们几个一起去采药也采不光。咱搭伴儿上西门山还安全。二哥，二嫂，如果你们不嫌累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吧，二嫂可以带着二妞和春贵，暂时就先不告诉别人了。咱们每天上午去采半天就行，二妞和春贵还小，咱们上午采半天药，下午就在院子里晾晒，炮制，处理草药。草药卖了银钱咱们几个人平均分。西门春妞说：小月，你愿意带着我们挣钱，我们已经很高兴了，不能平分，这样吧，小月，咱一起去上山采药，卖了银钱分成三份，小月占一份，我和你二哥占一份，二妞和春贵占一份。西门小伟说：小月，就按你嫂子说的办，这样我们都跟着你沾大光了。西门小月说：行，就这么说好了，快吃饭吧，吃完饭二哥，二嫂去告诉二妞和春贵一声，明天早上咱就一起上山采药。西门小民和孙丽娟也很高兴，孙丽娟笑着说：小月，等有一天我爹，娘的铺子开不下去了，我和你大哥也和你们一起去西门山采草药。西门小月笑呵呵的说：大嫂，哪有你这样的，盼着自己家的铺子开不下去。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孙伯伯，孙伯母做了这么长时间生意了，啥风浪没有经过？大哥，你去镇上后好好跟着孙伯伯学啊。西门小民说：小月，大哥一定好好干。孙丽娟笑着说：小月，你就放心吧，你大哥干事儿踏实着呢。你们几个上山采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小月，你这做饭的手艺真好，这骨头汤里煮的面条可真好吃。
隔壁西门虎和李桂芝，西门小霞坐在堂屋的餐桌旁，每人端着一碗杂粮粥，一盆子小葱，水萝卜，一碗大酱。又闻到了隔壁的肉香。西门虎心想：大闺女出去后日子过得真好。将闺女分出去就对了，隔着篱笆看到大儿子两口子给小月送东西去了，老二两口子去大闺女那里好像也没有空手。真好，俩儿子都是好的，知道对小月这个妹妹好。李桂芝心想：小月这丫头出去后天天做肉吃，手里有多少银子够这么糟蹋呀？看她把银子造光了咋整，到时候可别舔着脸再回来。西门小霞心想：西门小月怎么这么好命，天天吃肉，咋不撑死她。娘也真是的，还是让她把那么多银子都带走了。唉！这天天喝杂粮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天爷呀，快来个雷把西门小月劈死吧，那样她手里的银子就是自己的了。俩嫂子也不是好东西，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让自己感觉不舒服，哼！她们不喜欢自己，自己还不待见她们呢。也不知道她们凑一起在吃啥好东西呢？咋就这么香呢。西门小霞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朝着西门虎抱怨说：爹爹，你看小月，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请过去了，也不知道在吃啥好东西，你闻闻这香味浓的，故意馋着咱们，你对她那么好，也不知道给你送一碗过来。西门虎怒斥到：小霞，你的脸呢，小月吃啥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吃着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想吃就滚回屋子去。小月为啥请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吃饭，不搭理你，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咋回事儿。你这个蠢货，给你喝杂粮粥我都嫌浪费。李桂芝说：孩子爹，吃着饭呢，你又说小霞干嘛？小霞说的也没错，小月那个丫头多过份……磅的一声，还没等李桂芝说完，一个空碗就砸在桌子上，西门虎将杂粮粥喝完后听着李桂芝的叨叨，气冲脑门，把自己的碗摔在饭桌上朝着李桂芝怒喝一声：你还有脸说，你爹娘，村长叔，二叔公都是见证人，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小月和咱们没有关系了。你们娘俩这贪得无厌的嘴脸啥时候能改，不待见小月，又惦记着小月手里的东西。世上怎么会有你们娘俩这样不要脸的货。以前，小月在这个家里时，但凡你们对小月好一点儿，咱们能是现在的日子吗？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死心，一点儿也不反省你们自己的错误，现在没有小月带着挣钱了，我就这么大本事，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带着小霞滚蛋。西门虎吼完就站起身走了出去。他走出这个院子，听着小月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心里弥漫着难以疏解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