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的西门小月可没有时间理会李桂芝的心思，她每天早早就起来，吃的饱饱的就带着西门小伟夫妇和西门二妞，西门春贵姐弟上西门山采药，基本上几个人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西门山上的草药太多了，西门小月知道耶律勇猛和耶律青天父子为啥不用种田还能过着挺富裕的生活啦。原来耶律大伯不仅会打猎还识得草药。人家每天背回家的并不是杂草，而是能换银钱的草药。只不过他们父子俩行事比较低调而已。耶律大伯和青天大哥真是有大智慧的人，难怪人家能去府城生活。每次上西门山，西门小月都认真的教着西门小伟夫妇和西门春贵识别她所知道的各种草药。几人都非常用心的跟着她学习。什么金银花，车前子，地丁，蒲公英，苍耳子……等等，其中好多种都是之前认识也采过的野菜，以前只知道能掺在粮食里一起煮着吃充饥，并不知道还能拿去药铺换银两。西门小伟几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儿冲天。他们几人每天下午将采回来的草药分门别类的进行整理，贵重一些的炮制后晒干，量比较大的普通草药就在镇上的集日送到药铺去卖。因为西门二牛夫妇每个集日都去镇上的集市卖菜，村民都没有注意到牛车上拉的更多的是草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门小月的腰包越来越鼓，西门小伟夫妇和二妞姐弟也都积攒下可观的银两，因为小月说每天上山采药需要有好的体力，在吃食上不能糊弄。几家的伙食都明显的改善了。春妞的爷爷，奶奶，春妞的爹爹都对西门小月非常感激。对于他们来说，西门小月的话就是真理。深信不疑，并且言听计从。驼背奶奶时不时就让春贵跑着给小月送些包子，饺子之类的。有时也会喊着西门小伟夫妇和西门小月一起去家里吃。冬寒来临前，春妞的驼背奶奶就给西门小月送来了一套厚棉衣。西门小月摸着柔软的棉袄，棉裤，知道里面用的都是新棉花，非常感动，掏出银子递过去说：奶奶这么大年纪还惦记着我，我这心里感觉热乎乎的，买布和棉花的钱可不能再让奶奶出，这银子奶奶必须收着。驼背奶奶笑眯眯的说：小月丫头，这布和棉花的钱是你二哥，二嫂和二妞，春贵几个合着出的，他们说是你带着她们一起采药挣了银子，还学会了袍制药材的本事，这是他们几个的心意，还有一双棉鞋，过几天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我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全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现在的日子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哪能还拿你的银子呢，快收起来。西门小月看到驼背奶奶的诚意也就不再坚持，将手中的银子放下说：谢谢奶奶，您做的棉袄，棉裤我都很喜欢。我就不客气了。驼背奶奶笑的更加慈祥的说：好孩子，就该这样，你答应了和陈世华的婚事，听说他家已经下聘了？西门小月羞红着脸说：嗯，在我从家里分出来后陈婶子就托村长爷爷和老奶奶带着陈世华来下聘，村长爷爷做主直接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给了我。婚期就定在明年的秋收后，我在明年的开春才满十六岁。驼背奶奶说：小月丫头，陈寡妇能拿出二十两的银子来给她的儿子下聘，说明她们一家是很看重你的。你知道咱们村里除去你两个哥哥出的聘礼，这二十两的聘礼也是不少了。陈世华家人口简单，也没有啥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你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肯定不难。有了自己的家之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在出嫁前，自己不想开火的话就去奶奶家吃。西门小月笑着说：谢谢奶奶，我记得了。

    秋收过后，西门虎不顾李桂芝的反对，又分给了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每家二百斤粮食，给了小月一百斤粮食。交了粮稅之后留下了几百斤粮种和口粮，剩下的能卖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少了，李桂芝看到西门虎递过来的一两多的银子，脸色很难看，憋不住的出声：孩子爹，你忙活了一年就挣了这么点儿？西门虎冷声说：每年地里能出多少粮食你不知道。今年咱们沾了孩子们的光，小民和小伟也跟着一起在地里忙活，但是分给他们的粮食是很少的，明年他们自己种自己的，咱俩和小霞两亩田可没啥多余的粮食卖。我开的那两亩荒地没分给儿子，明年你和小霞也要和我一起下地去干活，否则，咱们三口子真要喝西北风了。今年咱们留的口粮不太多，以后做饭时你心里要有点数，尽量多吃点掺着菜的稀饭。李桂芝不敢再吭声，心里非常怀念，西门小月在家里时的日子，心中的悔意一天比一天浓。因为家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西门小霞再次闻到隔壁传来香气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贪婪。心中升起了一股恶念，经过十多天的观察发现，西门小月一般都是上午出去，下午回来。这天是镇上的大集日，西门虎坐西门小伟赶的牛车去镇上，西门小月和西门春贵也一起去镇上卖草药了。西门小霞觉得机会来了。牛车刚走，西门小霞就对李桂芝说：娘，姐姐那院天天有炖肉的香气，她那么自私，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一点儿也不给我们送，你甘心吗？李桂芝叹了一口气说：唉！不甘心又怎么样？你没看看你爹，现在连个好脸色也不给咱们娘俩。小霞呀，你也听娘的劝，消停消停吧。好好干活儿，否则真没饭吃。西门小霞撅着嘴说：娘，凭啥西门小月分出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要顿顿喝野菜稀粥。李桂芝无奈的说：小霞，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小月那个贱丫头确实能挣钱。吃要肉也不可能是风刮来呀。咱家现在是真没钱了，娘还要给你攒点儿嫁妆。西门小霞说：娘，照咱家现在的收入，咱们就是把咱们的嘴都缝起来不吃不喝，到死也存不够五十两银子呀。李桂芝不耐烦的说：你有好办法能挣更多的银子吗？西门小霞说：娘，我们把姐姐的银子拿过来，咱们不就有银子了吗？李桂芝翻了个白眼说：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想把她的银子要出来，可是办不到啊。西门小霞压低声音说：娘，我想到一个办法。李桂芝眼睛亮了起来，急切的问：啥办法？快点儿说，跟娘还卖关子。西门小霞附在李桂芝的耳边一阵耳语。李桂芝担心的说：小霞，咱们这样做能行吗？要是让你爹知道，他可饶不了咱们。西门小霞跺跺脚说：唉呀，娘，这事儿办成了只有天知，地知，咱们娘两个知道，娘也不用发愁給我攒银子了。没准还能有更多的银子。姐姐就是发现她的银子丟了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她那么本事，一定还能挣到更多的银子，咱们拿了她的银子也不影响她的生活。对大家都有好处。李桂芝想了想说：小霞，你说的对，她手里的银子，如果咱们不拿回来，等她嫁了人也会便宜别人。西门小霞说：娘，咱俩赶紧的行动吧，趁着今天爹爹去赶集不在家里。娘，你先去把咱家的院门锁上，可别有来串门的，坏了咱们的好事儿。李桂芝急急忙忙去锁上了自己家的院门。

    西门小霞从杂物间搬出上房用的木梯子，她将梯子支在和东院相邻的墙边对李桂芝说：娘，你先等会儿，我先爬上去，看看情况，等我过那边之后，你再爬上来等我。等我找到银子，有其他好东西我也拿过来，你在上边等着接着我递的东西就行了。李桂芝压低声音对爬上梯子的西门小霞嘱咐说：你小心点儿，别摔了。西门小霞爬上墙头说：娘，真是天助咱们，下边是松软的土，我直接跳过去就行，不用再倒腾梯子了，省事儿多了。娘！我先过去啦！等我！啊！唉呀，呜呜呜！疼死我了，娘，娘，快救我，扎死我了，啊！呜呜呜！疼，好疼……李桂芝慌忙踩着梯子爬上墙，低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差点儿没让她吓晕过去，只见邻院靠墙处是一条陷阱，西门小霞的两条腿都被陷阱里面尖锐的竹签子穿透，她的身体正歪倒在陷阱里边。一只手也被插伤正在往外冒血。此时，西门小霞疼的要死，看到李桂芝趴在墙上不动，生气的喊：娘，你快去找人来救我呀，呜呜呜！呜呜呜！难道，你想让我疼死在这里呀？好疼啊！呜呜呜呜呜……李桂芝说：我怎么过去呀，就是我过去又怎么带你出来呀。要是去找别人帮忙，不是就告诉大家，咱要偷你姐银子的事儿了吗？西门小霞生气的说：唉呀，娘，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再想这些？啥还能有我的命重要啊？唉呀，疼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快点儿去找人吧……李桂芝急忙从梯子上往下爬，慌乱间，一脚踩空，摔下来时把脚崴了。她忍着钻心的疼，一瘸一拐的打开自己家的院门，走到西门小伟家住的西院，一边敲着院门一边喊：春妞，老二媳妇，你在家吗？春妞……正在做着针线活计的西门春妞听到李桂芝敲喊院门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从屋子里走出来，隔着院门问：婆婆，您有啥事吗？李桂芝说：春妞，小霞摔到小月住的那个院子里面去了，谁知道小月那个贱丫头那么恶毒，居然在墙根挖了陷阱，小霞被陷阱里面的尖竹子给扎伤了。你快去找几个人帮着把小霞给弄出来。不然时间长了，血流多了，小霞会死的。我这一着急，脚还扭伤了，唉呀，疼死我了。西门春妞心想，这个婆婆和小姑子真不让人省心。这是趁小月不在家就进她住的院子搞事情，活该受伤。想起小月告诉他们自己墙根有陷阱时，小伟还说：东墙外边没人家，弄上陷阱能安全一些，西墙挨着自己的爹娘家，没必要防着。小月当时就是一笑了之，也没说什么。现在想想还是小月聪明，自己家的男人太善良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西门春妞嘲讽的说：婆婆，小霞怎么会掉进小月院子里的陷阱里，那院子里的陷阱可是专门用来防贼的。那是耶律伯伯住着时挖的，村长爷爷也知道，否则也不会将那院子放心让小月自己住。人家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挖陷阱，怎么是恶毒了。这事儿我去找谁帮忙呀？也太丢人了。如果小霞好好在自己家里待着，怎么会掉到小月院子里去，要说不是故意趁小月不在进她的院子，谁信呀？自己愚蠢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小霞这是自作自受，娘，你自己想办法去吧。平时小霞也没把我当嫂子，我也犯不着因为一个白眼狼舔着脸去求人。

    李桂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西门春妞怒骂：好你个西门春妞，你居然见死不救？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们家那条件，一家子的老弱病残的拖油瓶。如果不是我家小伟肯要你，谁会娶你？你怎么敢跟我这个婆婆这么说话。西门春妞说：如果你不是小伟的亲娘，我都不会搭理你，这么大岁数了，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还好意思到我这嘚哔嘚，快省着点力气去找人救你的宝贝儿旮瘩 吧。我就认小月一个小姑子。西门小霞心思歹毒，连亲姐姐都要害。她的事儿我不管。我这还忙着呢，真没功夫招待你。说完，转身就回了屋子。李桂芝心里这个气啊，可是西门春妞连院子的门都没给她开，她又不敢在外面嚷嚷。想想还是救小霞要紧，等以后有功夫再来收拾西门春妞。她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到了老村长西门大海家，老村长听到他的来意和老伴儿对视一眼，村长老伴儿沉着脸问李桂芝：二虎家的，你和我们说实话，小霞到底是怎么掉到了小月丫头院子里的陷阱里，你们是不是想偷小月丫头的东西。那个院子的钥匙在小月手里，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没法帮你。李桂芝尴尬的说：村长叔，老婶子，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就是小霞贪玩，爬梯子上墙，不小心掉到了墙那边，谁知道院子里有陷阱啊。村长叔，求求你了，赶紧找俩人将小霞弄出来吧，得赶紧将小霞送镇上的医馆，小霞被扎的流了好多血。如果再不快点儿，人恐怕就不行了了，呜呜呜呜呜呜呜……老村长西门大海厌烦的说：得了吧，二虎家的，别在我这里哭丧，但凡你平时对小霞约束着一点儿，她也不至于有今天，你还有脸在这儿哭丧。那个院子的门锁是耶律勇猛家的，咱不能破坏。只能从你家那边看看，能不能过去人，将小霞这个糟心的玩意弄出来。不行的话只能等着小月从集上回来再说。走吧，先去你家看看，老婆子，你去喊庆有他们哥几个，尽量别喊外人了，真丢人呐。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呀。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待见人家还总是肖想着人家的东西，咋就不要点儿脸呢？唉！家门不幸啊……二虎子真是家门不幸啊。老村长西门大海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气的骂骂咧咧。李桂芝敢怒不敢言的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村长老伴儿看着她的瘸腿若有所思的想：看来李桂芝和西门小霞这对母女，今天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活该，出了这事给她们点教训，让他们娘俩长长记性也好。亏的小月丫头住的院子里有陷阱，要不还不知道小月的东西被这对自私贪婪的母女糟蹋成啥样呢。小月丫头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亲娘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