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情窦初开的小月

    陈世华越听越觉得自己的亲娘说的有道理。于是，陈寡妇母子的想法很快达成一致，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陈世华和西门小月的婚事促成，哪怕暂时不能成亲，也要先定亲，那样也能让西门小月带着自己家也挣钱。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陈寡妇一家有了算计之后，陈寡妇让陈世丽每天早早的就在西门虎家院子周围转悠，细心的观察西门虎一家的行动规律，遇上村民路过就说是想去找西门小霞一起玩耍儿，因为村民们之前经常能看到她们在一起玩耍，别人在西门小月家的院子旁边看到陈世丽转悠也不会太在意。陈世丽经过十多天的细心观察，已经大概掌握了西门虎一家的作息规律。她向陈寡妇汇报：娘，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每天都去河沟弄回来好多鱼，西门小月，西门小霞和她娘不怎么出来。镇上大集的日子西门小民，西门小伟，西门小月兄妹三人就穿着新衣服赶着牛车出村，车上装满东西，能看到的就是青菜，还有鼓鼓囊囊的口袋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村长还拎着鼓鼓囊囊的口袋去过她家好多次，出来时口袋是瘪瘪的。每次村长从她家出来都是满脸的喜色。陈寡妇转着精明的眼珠说：看来她家去集市上卖青菜，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也拿去集市上卖，如果她家只卖青菜肯定赚不了那么多钱。西门小霞说她每天要和她娘在家缝东西，她家有多少要缝的东西还要整天不出屋的缝啊，肯定是缝什么能换钱的东西。等过两天小霞再来咱们家找你玩儿，你再好好套套她的话，想法套出来她家到底做啥挣了那多银钱？我也告诉你哥对西门小月那丫头多上点儿心，留意着看看能不能在镇子上的大集上和西门小月来个巧遇。我呀也找个机会套套村长儿媳妇的话，他家到底给西门虎家送的啥？我猜可能是山货，肯定是价钱给的不错。咱西门山上山货不少，但是啥东西那么值钱呢。陈世丽娇声说：娘，你不用费心思琢磨这些，等西门小霞那个蠢货再来咱们家找我玩儿，我忽悠，忽悠她，说几句好听的，套套她的话不就啥都知道了？她们家肯定有了赚钱的路子，还是让我哥上点儿心，快点把这事儿定下来。陈寡妇说：你哥说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咱再等等看，反正西门小月岁数也不大，他家也不会早早给她说亲。陈世丽说：娘，您还是快点把这事儿定下来吧，就小霞娘那性格会甘心让西门小月一直管家？就是她愿意，那西门小民娶亲之后，西门小月的嫂子能容忍小姑子当家做主。肯定会撺掇着将她嫁出去。如果西门小月嫁给别人，哪还有咱家啥事儿啊。咱们到哪里再帮我哥找一个像西门小月这样知根知底，踏实肯干，性子又好的媳妇啊？陈寡妇说：世丽，你说的对，我要尽快找媒人去西门虎家给你哥和西门小月说亲。

    在西门虎家里，西门小霞虽然还是在家里和李桂针做针线活儿，但是心里一天比一天急切的想把西门小月从这个家里弄出去，看着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准备着西门小民和孙丽娟的亲事，挣回来的银子就这么不停的花出去。这样下去哪里还会有多余的银钱给自己做嫁妆。西门小月不但不阻拦着爹娘为大哥花钱，还鼓动着爹娘买好多东西。她以为她能永远当家吗？不趁着现在多给自己攒一些嫁妆，等两个哥哥娶了媳妇进门后，谁家的儿媳妇会愿意让小姑子当家？自己这个姐姐真傻，自己可不能像她那样傻傻的干活儿挣了银钱给别人花。陈世华怎么还没行动？难道自己那天说的话陈婶子没听进去？陈婶子舍的给自己一钱银子，看来她手里还有些家底吧？可是有点儿家底又怎么样？陈叔去世后陈婶子还要供陈世华上学读书，家里除了几亩地没有别的进项，还能有多少银子够填窟窿啊，爹爹不是总夸姐姐有本事会挣钱吗？等姐姐嫁进陈家后，就让爹，娘和她说清楚，不让她再掺乎家里的买卖，到是看她还能使出啥能耐。思来想去，西门小霞决定先跟娘这里探探底儿。她一边缝着衣服一边对李桂针说：娘，姐姐又带着银子和大哥一起去买东西了，咱家最近花钱也太猛了吧？李桂针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嗨！可不是咋的？可是你姐姐说如果你大哥的婚事办的太寒酸的话，你二哥就不好说亲。再说你未过门的大嫂家条件好，咱家办事太小气的话，也怕亲家瞧不起你大哥。现在你爹啥都听你姐姐的，娘也管不了。西门小霞小声说：娘，现在爹爹什么事儿都听姐姐的，您现在也是对姐姐言听计从的，等嫂子进门能愿意让小姑子当家？再说了，娘，您愿意一直让姐姐当家吗？姐姐迟早是要嫁人的，娘，咱们这个家还得您来当才正常。最好在新嫂子入门之前，娘就把管家权从姐姐手里面要回来，否则，等嫂子进门后，你不当家，她能尊敬你这个婆婆吗？李桂针皱着眉头说：可是，你爹能同意娘把管家权从你姐姐手里要回来吗？西门小霞说：娘，您直接去要管家权，我爹肯定不会同意，可是，娘，你可先帮我姐姐说门亲，把姐姐嫁出去呀？天底下哪有嫁出去的闺女还管着娘家的事儿的。李桂针越听越觉得西门小霞说的对，她说：小霞说的对，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咱家能挣来银钱的门路都是你姐姐想出来的。如果你姐姐嫁人了，咱家还怎么挣钱啊？西门小霞笑着说：娘，这你有啥可担心的？去镇上赶集卖货我两个哥哥都跑熟了，咱们娘俩做衣服也没问题。姐姐嫁出去之后，家里还少养一个人，娶进门的嫂子也能挣钱，你这个婆婆当家不挺好的吗？李桂针越听越觉得西门小霞说的有道理。下定决心说：等你爹回来后，我先和你爹念叨念叨，你先别和你姐姐说啊。西门小霞笑嘻嘻的说：娘，你就放心吧，我不傻。李桂针又满面愁容的说：哎呀，小霞，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要到哪里给你姐姐说亲去啊？西门小霞小声说：娘，你说陈世丽的哥哥陈世华怎么样？李桂针说：你是说陈寡妇的儿子，那小子长得好，有学问，还是咱村子里唯一一个童生。他能看上你姐姐吗？西门小霞说：娘，如果是陈叔还在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家除了有几亩地也没啥能挣钱的营生。而且陈世华还想继续念书考秀才。娘，你可是知道的供养一个读书人多费银钱啊，他家就是有点家底儿也不够填窟窿啊，还不得急着给陈世华说个能干的媳妇儿。咱们西门村谁不知道我姐姐从小就能干啊。我姐能嫁给陈世华，保准她们一家都乐意。娘，你好好想想，痛痛快快的给我姐姐嫁出去，你就能顺其自然的重新管家多好啊。李桂针恨不得马上就重新管家，家里现在可是有不少的银子啊。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西门小月尽快的嫁出去。

    官道上，西门小民赶着自己家的小牛车，西门小月坐在车斗里，旁边背篓里装着西门小民结婚用的东西。西门小月说：大哥，还有一个月就能把嫂子娶进门了，开不开心。西门小民笑着说：傻妹妹，哪有娶媳妇不开心的。倒是你，爹让你买件新衣服你就是不肯买，把钱都花在了大哥身上，小月，谢谢你，没有你，大哥不会这么顺利的娶上媳妇。这次采买完就别再买啥了，给大哥添置的东西够齐全的了。西门小月说：大哥要娶进门的大嫂家条件那么好，咱们不能委屈了人家。把能想到的尽量添置齐全。大哥，现在咱家人都很齐心，咱家会挣来更多的银钱，咱家的日子会过的越来越好的。西门小民笑呵呵的说：小月，大哥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咱家能有现在的生活，家里有你真好。西门小月信心十足的说：大哥，都是爹和哥哥们相信我，我才能有帮家里挣钱的机会。大哥，你很能干，我那未过门的大嫂也是个能干的，将来你们的日子差不了，好好干，多挣钱，最好以后让我的侄子，侄女们都能上学读书。西门小民笑的开怀：那感情好。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让他们兄妹两个都非常愉悦。西门小民兄妹两人的笑声传出很远。快到进村的路口时，西门小民看到前边有一个身穿长衫，肩上背着书包的少年，他就对西门小月说：妹妹你看，前边走着的人好像是咱们村的。西门小月说：咱村这么大还上学的只有陈叔家的儿子陈世华。西门小民说：肯定是他，他应该也是从镇子上回来的，小月，咱们用牛车捎他一段路吧。西门小月说：行啊，她妹妹陈世丽经常和咱家小霞玩。西门小民架着牛车走到陈世华身边时就停下来，他热情的喊他：陈世华，快上来，捎你回去。陈世华抬头看到是西门小民喊他，再看车上坐着的不正是自己娘和妹妹天天念叨的西门小月吗？清秀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丝丝红晕，笑着说：谢谢小民哥，我就不客气啦。他一边说一边跳上牛车的另一边的车源上。西门小民笑呵呵的说：都是一个村的，客气啥，再说我家小霞经常去找你家妹妹玩儿。你这是刚从镇子里的学堂下学回来呀？陈世华眼神一暗，低沉着嗓音说：小民哥，我爹去世了，我哪能再花家里不多的银钱去学堂上学，现在我在镇子上的一家书店给人抄书，代笔挣点儿银钱，养家的同时还能免费看书。西门小民安慰他说：是这样啊，有学问就是好，陈世华，你在书店抄书挣钱比在村子里伺候田地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陈世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爹在的时候舍不得让我娘和世丽下地干活，我爹去世后，我也不愿意让娘和妹妹下地种田吃苦，就和我娘商量着把家里的地出租出去了。经常看到小霞妹妹去我家玩儿，好像很少看到小月妹妹出来玩儿。陈世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西门小月，心中暗暗思量，西门小月变化是挺大的，穿着墨绿色的麻布长裙，显得面容比原来白皙了许多，她的头发乌黑，一双眼睛虽不大但是溢满自信的光彩，昨边脸上竖直排列的三个黑痣并不显的很丑陋，反而衬托的脸上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小时候的撅撅嘴好像也不太明显了，应该是脸上有肉了的原故吧。她身上好像有一种不同于普通农家女子的气质。娶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好像也不亏。可能因为陈世华的眼光太过灼热，西门小月的脸上也是绯红一片。坐在前面赶车的西门小民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息，还笑着向陈世华夸赞：不是我自夸啊，我这个大妹妹小月和我家小妹妹小霞可是完全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我家小月从很小就非常勤快，家务活几乎全包，有空还去山上挖野菜，捡山货。现在我家是小月在当家，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西门小月看大哥越说越来劲儿，赶忙接过话茬说：大哥，看着点儿前面的路，那里有个小水坑。西门小民笑着说：放心吧，小月，我看着呢，你俩坐稳了啊。陈世华笑着说：小民哥，现在咱们西门村谁不羡慕你，听说你娶媳妇下聘礼花了五十两，这个消息简直把咱西门村都要炸了。西门小民说：嗨，这不都是沾了我妹妹小月的光吗？我妹妹琢磨出了一个煮菜的方子卖给了饭店换了点儿钱，这不给家里买了这辆小牛车，剩下的都花在给我娶媳妇上了，我这大哥当的有愧呀。陈世华惊奇的说：没看出来，小月妹妹还真厉害，小月妹妹太聪明了，明明和世丽，小霞她们年岁相近，她们每天只知道玩儿，而小月妹妹确早早就能为家里挣来那么多银钱，真是让我们这些男儿都佩服啊。西门小月羞红着脸说：哪有世华哥说的那么好。只是运气好了一点儿而已。西门小民说：我家小月呀不但能干还特么聪明。心灵手巧，看到没，我这衣服都是我妹妹自己做的，现在镇上好多有钱人都花大价钱来找我家小月定制衣服呢。西门小月恨不得捂上大哥的嘴，太实在了，啥都跟人说，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不过看这个陈世华满身的书卷气，他应该不是奸诈之人吧。可能是读书时间长的原因，陈世华身上比村里的同龄人多了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西门小月不知在她偷偷打量陈世华的同时，陈世华也在偷偷打量着她。听到西门小民吐露出来的内容，陈世华的心中感到震惊，没想到西门小月这个小村姑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娘早点去西门小月家说亲，可不能让别人家把这个便宜捡了去。这种对西门小月势在必得的心理让他看向西门小月的目光更加的炙热。从小到大，西门小月第一次被一个男子用这么炙热的目光注视，羞红了脸的同时，又有涟漪在心中波荡，陈世华和西门小月这一对少男少女在这种情窦初开的年纪相遇在颠簸行走着的牛车上，两人之间在互相凝望的目光中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暧昧因素。西门小民丝毫没有察觉妹妹西门小月的姻缘之线已经出现了。